路家一大家子回來的時候,路悅然和招兒兩人已經把晚飯都準備好了。眾人看著餐桌上那盆冒著熱氣的雞湯的時候,都被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快吃啊媽。”路悅然看眾人遲遲不動筷子,趕緊掰了一隻雞腿給路母,又給路繼業掰了一隻,“先尊老,你們快先吃。”、
路母看著手裏的雞腿,又看著自家盯著雞腿眼睛發直的大孫子,趕緊將手裏的雞腿夾到了路暖的碗裏:“哎呀,我一把年紀了,不用吃這麽好,小暖吃,來。”
路繼業也將路悅然給他的雞腿遞給了招兒,順便給路母和悅然一人夾了一個雞翅:“你們快吃......今天悅然和招兒都辛苦了,特別是悅然,你這身體才剛剛好,還跑去山上,下次不許一個人跑出去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了,知道嗎?”
路悅然乖巧地點點頭,然後問路暖:“小暖,雞腿香嗎?”
路暖啃地臉都花了,嘴巴裏的肉都沒咽幹淨,就忙不迭得說:“香,姑姑們做得太好吃啦,比媽媽做的翻還好吃。”
路招兒聽到這話偷偷笑出了聲。
路悅然偷偷拿眼睛瞟了一眼嫂子,隻見她臉色鐵青,不停往嘴巴裏扒拉著飯,頭都不抬起來。
“嫂子你也吃吧。我之前跟你開玩笑的,都是自家人,怎麽會不讓你吃呢......”路悅然氣何芳蓮的目的已經達到,並沒有打算真不讓她吃雞肉,不然自己大哥和侄子的麵上也不太好看,而且她其實也沒有那麽小心眼。
何芳蓮卻沒有領情的意思,反倒是翻了一個白眼:“有什麽了不起的......誰沒吃過雞肉啊......”
“嫂子,我可是一番好心啊。”路悅然無奈地和自家大哥交換了一個眼神。
“我要你假好心?!”
“夠了!”路繼業眼看今天原本好好的氣氛被自家媳婦搞得這麽僵,瞬間臉色也就不好看了,可憐自家妹妹身體孱弱,還要上山打獵給家裏改善夥食,到頭來卻連一句好話都沒落著,他忍不住直接吼路何芳蓮,“吃還閉不上你的嘴!”
路繼業這次是明顯動怒了,眾人都被嚇了一跳。
路暖更是撅起嘴,眼看就要大哭起來,路悅然不想嚇到乖巧的小暖,於是趕緊將小暖抱到自己懷裏,偷偷拿出一顆從空間裏取出來的水果糖給了小暖,這才安撫了他。
“......路繼業我是你媳婦,你怎麽每次都偏袒這個病秧子。我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考慮過我嗎?你從來都隻會關心你那個妹妹。”何芳蓮越說越委屈,眼圈都紅了。
這原本不是路悅然的本意,大家在一個屋簷下生活,有矛盾是正常的,但或許是以前原來那個路悅然生病的日子裏,何芳蓮確實也為了照顧這個妹妹吃了不少苦頭,一直積怨到現在吧。
於是她也有些心軟,推了推路繼業:“哥,我沒事兒,別跟嫂子發脾氣了。”
路母也出來打圓場:“是啊是啊,難得家裏吃肉,再不吃都涼了。繼業你也給你媳婦打碗雞湯啊......”
路繼業歎了口氣,打了碗湯,又放了好幾塊肉在裏頭,送了過去。
何芳蓮這才下了這個台階,一邊喝著碗裏的湯,一邊還抱怨著:“這雞肉都煮老了......”
路繼業抱歉得看了路悅然一眼,路悅然已經了解了自家嫂子這個嘴壞的毛病,甚至有些習慣了,因此笑著拍了拍自家大哥的肩,表達了下自己並不會往心裏去。
路母今日胃口好,雞湯泡著飯,就著鹹菜又吃了一碗,吃飽了後又想起來問路悅然:“悅然啊,你這會打了多少隻啊。”
“除去上交到大隊的,和今天吃了的這隻,家裏還剩下個四隻。”、
“那著樣,等我處理一下,明天中午的時候,給你堂姐家送一隻去。如果你堂姐人不在,你就去知青宿舍那裏找她。晚上等我下了工,和你一起再給村支書家送一隻去。”路母囑咐道。
“還得給村支書送嗎?”路悅然有些尷尬地皺眉,她想起了昨天和村支書家那個傻兒子林家棟打架的事兒,雖然他沒有說出去,但要讓她去林家地盤上找他,她還是覺得有些退縮,莫名覺得自己會羊入虎口。
“她?她還去林家幹什麽,她不都和林家退親了嗎。”很久沒說話的何芳蓮忽然冷不丁地說。
“什麽?!”路母和路繼業兩人異口同聲。
“不是......你們別著急呀......”路悅然沒想到這麽快她找林家棟退親的事兒就都傳開了,因此還沒來得及和路母解釋:“娘,我那是正巧撞見林家棟和一個我不認識的小姑娘,在那裏眉來眼去搞對象了。明顯就是老早好上了,你說都這樣了,我還摻和人家幹什麽......”
“這個林家棟!我早說他不是什麽好東西!”路繼業一聽,就知道自家妹妹肯定是在他那兒受了委屈,但這麽久從沒和他們抱怨過,又心疼起自家妹妹來。
“可......你爹那兒......”路母是直到林家棟這個人什麽德行,因此也沒有怪她,而且路悅然身體也都好了,長得又俊,更不怕嫁不出去,隻是路父和林支書的關係好,麵子上怕是抹不開。
“爹那兒有我呢。他常年不在,也不曉得那個林家棟是什麽德行,要是他知道了,想必比我還要急著退親呢。”
“但怎麽說,也是我們承了人家的情。總是顯得我們做得有些不合情理了。”路母雖然是個體貼孩子的,但就是老好人的性格怎麽都改不了,每次都是生怕得罪別人,因此寧願自己受點委屈。
“您放心吧。”路悅然胸有成竹,“這樣,我明年拿了雞親自去登門道歉就行了。再說了,林家棟條件又好,我們家又這麽窮,我們退親了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不要太擔心了。”
這一番話下來,路母也是將道理聽了進去,雖然胡搜還有些不安,但想著既然如此,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路悅然不喜歡,也不必再逼她,那也隻能隨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