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
周秀蘭吃痛叫出聲,自從她來到了城裏,還沒遭受過這樣的待遇,讓她的眼淚流了下來。
她轉頭看向無動於衷的顏軍,道:“顏軍,你還是不是男人,讓你娘鬆手啊!現在可是法製社會,家暴犯法的!”
顏老太聽到周秀蘭的話語,毫不在乎,繼續抽打道:“說得好聽!那你虐待我孫女的時候,你怎麽不說這樣的話?”
顏老太想著每次寶貝孫女回鄉下,那身子骨瘦得都要快被風吹倒了,她還納悶呢!每次都會讓人送雞蛋進城給孫女補營養,這營養補去哪了?
現在看來,這營養壓根都沒補到孫女的身上!
“我……我。”周秀蘭聲音吞吞吐吐的,隨後她看向顏笑笑,看到顏笑笑依靠在櫃子,一臉嘲諷地看著她。
周秀蘭頓時醒悟過來,剛才顏笑笑是故意在顏老婆子麵前說自己讓她炒菜的事情,就是想讓老婆子教訓自己!
周秀蘭氣惱了起來,衝著顏笑笑說道:“顏笑笑,你還不趕緊過來擋住你奶奶!否則——”
還沒等周秀蘭說完話,隻見顏老太氣得跳腳,眼睛的餘光落在放在吃飯桌子邊的髒抹布上,隨後拿過來,堵住了周秀蘭的嘴巴。
老太又嫌雞毛撣子打得太溫柔,直接抬起腳,抽出她的黑布鞋,打在周秀蘭的身上。
顏軍:“……”
顏笑笑:“……”
顏笑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母親如此狼狽呢!
她想要笑,但是似乎場合不對,隻能生生地憋住笑意,快要憋出內傷了!
她看著周秀蘭已經打得抱著腦袋,趴著地上嗚咽不已,她輕咳了幾聲,隨即上前製止道:“奶奶,夠了,一會打出傷,明日她去上班,要是被人看到了,還以為爸爸家暴她呢!到時候影響了爸爸的聲譽。”
顏笑笑的話讓顏老太停了手,她冷哼了一聲,看著身體綣成一團的周秀蘭,她喘了一口氣,道:“笑笑你放心,我打人不打臉,除非她把衣服給脫了,沒有人能看出我老婆子打人!”
顏笑笑聞言,眼裏露出佩服的目光。
自家的奶奶還是身經百戰啊!
連這點都知道!
顏軍一聽,嘴角頓時抽了抽,忍不住說道:“娘,你還打她的臉呢?”
顏老太聽到顏軍出聲,沒好氣地瞪了一眼他,道:“怎麽?你心疼她?”
顏軍:“……”
顏老太看著顏軍噎住,她懶得理他,從周秀蘭的嘴裏扯出臭抹布,低聲吼道:“還不趕緊去做菜!”
嘴巴得以解脫的周秀蘭感覺到惡心,反嘔幾聲,她不甘地攥緊拳頭,扶著腰站了起來。
這一次她學乖了,不敢瞪眼顏軍和顏笑笑父女倆,撿起地上的菜,一聲不吭地走去廚房。
顏笑笑看了看周秀蘭手中的菜,隨即對著顏軍說道:“爸,媽買的菜少了,你去國營飯店看看,還有沒有剩下的熟食,買回來一點。”
顏老太聽到孫女這句話,她肉疼了起來,道:“沒事,少了就將就吃一點,我老婆子老了,吃不了那麽多,飯店那裏的菜賊貴得很!不適合我們小老百姓吃。”
顏笑笑一聽,笑了,抱著顏老太的手臂,道:“沒事的!難得我們一家人團聚,今晚都好好吃一頓。”
顏軍聽到顏笑笑這句話,也是讚成,點頭,“娘,您別擔心,吃一頓不會吃死我們一家的,要不……我去把小玲叫回來,我們一家一起吃。”
顏笑笑聽到顏軍的這句話,眼裏寒光劃過,要是顏小玲回來,知道周秀蘭被打之後,一定護著她,到時候家裏又開始雞飛狗跳了。
顏笑笑掩飾住反感的情緒,輕描淡寫地說道:“爸,這個點姑姑家都開飯了,你要是叫姐姐回來,到時候姑姑家就多做飯了。到時候姑姑和姑父會生氣的。”
顏笑笑的話頓時提醒了顏老太,她說道:“行了,你出去買吃的吧,明天再讓小玲回來。”
顏軍點頭,拿錢拿票出門了。
吃完飯的時候,周秀蘭埋首吃她的飯,悶得和一個葫蘆一般。
顏笑笑見此,故作關心地對著她說道:“媽,您多吃點菜,不要光吃白飯。”
她說著,夾一塊肉放在周秀蘭的碗裏。
周秀蘭見此,詫異地看向顏笑笑。
隻見顏笑笑回給一記淡淡的笑容。
周秀蘭心頓時一堵了起來,這個女兒好像變了,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對了!
從落水的醒來之後開始的!
以前顏笑笑悶悶不說話,就連被她指揮去幹活,都不敢頂嘴,和家裏那個顏小草一個樣,現在竟然會跑回老家,和她奶奶告狀了!
周秀蘭想到這裏,心裏頭升起一個火氣。
顏笑笑看著周秀蘭直直地看著自己,她的眼裏難掩著惱意,可是礙於場合,卻不敢像以前一樣罵人,她輕笑出聲,道:“媽,您看著我做什麽?我臉上又沒有飯菜?”
還沒等周秀蘭出聲,隻見顏老太說道:“不吃就滾!”
說著,她夾起剛才顏笑笑剛放到周秀蘭碗裏的肉,放在嘴裏,道:“真是糟蹋了這塊肉!”
周秀蘭看著顏老太的吃著她碗裏的肉,氣得她太陽穴的青筋凸起,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顏笑笑看著周秀蘭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隨即挑眉。
這輩子,能治周秀蘭的恐怕就是她奶奶的。
上輩子奶奶被這女人和顏大田害了,這輩子,她護著奶奶,周秀蘭就等著被奶奶收拾吧!
顏笑笑知道周秀蘭已經處於怒火中燒的模樣,可是卻礙於自家奶奶的威壓,卻不敢發出來,這憋屈的模樣讓她看得夠爽的!
顏笑笑覺得還不過癮,她眼裏劃過一道狡黠的神情,故作關切地說道:“媽,你別看著奶奶了,趕緊吃吧,我們今晚的這一大餐還多虧了大伯還錢,哦!不應該叫他大伯了,他已經和我們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周秀蘭一聽,心頓時“咯噔”一跳,心裏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急切地問道:“什麽意思?”
“哦,媽您還不知道呢!我們已經和大田伯分家了,這些年來,大田伯和我們家拿錢的事,奶奶已經知道,已經把他們一家分了出去,大田伯已經被抓到派出所,被判詐騙,爸爸念及多年的兄弟情義,讓他把錢還了,就不給他吃牢飯。”
“大田伯還了爸爸一千塊,現在還差兩千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