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安以南從來不問,都用了什麽?用了多少?能用幾天?
從!來!不!問!
但也讓她們亞曆山大呀,如何對得起她的信任。
安以南安置完後,回到自家儲藏間,放了二十個罐頭瓶子,明天要裝肉醬用。
第二天一早,前邊知青院就聞到了肉香味,那濃鬱的肉香不容易散,讓大家都倍感折磨。
每個人都不說話,就著肉香,啃著手裏的窩窩頭。
自從李秀娥和趙秋華搬出去後,整個知青所的夥食就下降了,王春梅隻能保證煮熟,至於孫小琴做飯倒是湊合,可大家日漸少得糧食,誰也不放心讓她自己做飯了。
就在這樣的氛圍裏,每個人努力地吞著空氣中的香氣。
安以南用大鍋熬肉醬,整整熬了兩大鍋,第一鍋是豬肉醬,第二鍋卻是鹿肉醬。
現在牛可沒那麽好買,更沒有哪個村裏會殺牛賣錢,也隻有老黃牛老死了,才能輪到大家分一分。
“剛去秀娥姐那邊聞了鹵豬頭,但你這肉醬的味道也太霸道了,愣是把鹵肉味給蓋過去了。”謝圓圓雙手托腮,老實地坐在灶火根,需要添柴的時候往裏放柴火。
張謙無語地搖了搖頭,“謝圓圓,你能不能給我添點柴?”
謝圓圓看著他,嗔怪的搖了搖頭,“你那不香。”
張謙看了看自己鍋裏的大米飯,他得神人才能香過肉醬吧?
謝圓圓這是什麽思維?以前沒發現呀?
安以南笑了笑,“別搞怪,快去添柴。”
“收到。”謝圓圓立刻站起身,哪有剛才的無力模樣。
給那邊的灶火堂添了兩塊木頭,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肉醬。
“別看了,再看也得等會。”張謙毫不留情地拆穿。
謝圓圓瞪了他一眼,“無趣的男人,真為你以後的老婆擔憂。”
“我謝謝您嘞。”張謙投降。
幾個人歡歡笑笑地幹著活,那邊鹵的豬頭也快好了,在這寒冷的天氣,幾個人紛紛想吃熱乎乎的鹵鍋。
張謙認命地撈完米飯,把米飯坐到鍋裏溫著,又出去給爐子生火了。
又過了兩個小時,安以南把肉醬盛到無水無油的陶瓷盆裏,又把昨天刷好晾幹的罐頭瓶拿過來,一半裝上豬肉醬,一半裝上鹿肉醬。
剩下的又裝了整整四個壇子。
安以南把陶瓷盆和兩個壇子放到後屋,另外的兩個壇子一會得給秀娥姐送過去,吃飯的時候省得來回跑。
“快過去吃飯吧,張謙的鹵肉湯鍋已經支好了。”趙秋華過來喊了一聲。
原本幾個人想在安以南這屋吃,結果發現那燙鍋來回搬有點費勁,幹脆還是去她們院吃。
安以南一胳膊抱著一壇子肉醬,謝圓圓端著米飯,小北北拿了洗好的蔬菜,三個人一行去了隔壁院子。
一打開屋子,那濃鬱的鹵肉味就傳出來了,李秀娥把切好的豬頭肉端上桌子,“你看看這肥腸炒得對不對?”
說話的功夫,就夾了一塊,直接送到安以南嘴裏。
安以南也沒客氣,張嘴就接下了,那濃鬱的香味,絕對得到了自己的真傳,“好吃,好吃。”
李秀娥一聽,捂嘴一笑,這就是做飯的成就感,能夠獲得大家的喜愛,好像也很不錯。
六個人圍成一桌,安以南把鹵肉醬一樣抄出來一小盤子,“嚐嚐。”
“這也太下飯了。”趙秋華瞪大了眼睛,那入口的鮮香,既有黃醬的鹹,又有肉的鮮,混合在一起,和油脂混合著。
而鹿肉醬裏麵特意放了一些辣椒,整個味道更是迷人,為什麽這麽說呢?就是吃了還想吃,不是迷人是什麽?
“真不知道你小腦袋瓜裏裝了什麽,你手裏做出來的吃食,都好吃極了,是我想都想不到的。”趙秋華豎了一個大拇指,真的服了。
以前她說不上討厭,但也沒有多喜歡他們幾個,感覺他們幾個拉小團體,總是不太合群。
後來出了怒打孫小琴的事兒,趙秋華對安以南就有了改變。
她能做自己想做卻不能做的事情,從那以後態度就要比中立好上一些。
而且自己的好友也很喜歡安以南,總是在耳邊說安以南的事情,聽著聽著,對這個姑娘就有了好奇心。
從知青院搬出來後,她才算真正認識幾個人。
她的加入算是意外,不過得到的不是隔離,也不是不好的態度,反而很友善。
張謙性子有些淡泊,但內地裏卻默默地守護著一幫人,他不建院子真的是缺錢嗎?
謝圓圓很愛吃,被家裏保護得很好,卻內心很善良,而且並不嬌氣,也不作妖。
北北平日很少見,每次見麵都拿著一本書,有些像古時候的夫子,認真皺著眉頭的樣子,並不像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反而像一個學者。
安以南,她不知道怎麽評價她,好像一個迷一樣的女孩,好像任何難題在她麵前都不是事兒,她經常說一句話,任何錢能解決的事兒,都不是事兒,她寬容大度,她信任朋友,她好像一直都很忙,但沒人知道她在忙什麽。
而她,也不想探究朋友的秘密。
就這樣,挺好。
來下鄉三年,第一次如此舒心,過著無法想象的生活。
“秋華姐,別愣神了,再不吃就讓張謙吃完了。”謝圓圓大喊一聲。
趙秋華回過神來,對大家笑了笑,對上安以南那雙如同看透人心的眼睛,她眨了眨眼。
安以南勾了勾唇,兩人沒人說,也沒人問。
燙鍋滾燙燙,吃得心裏滿足。
都收拾好後,安以南去了大隊部。
“哎呦,這是誰呀?知道什麽是貓冬嗎?”大隊長磕了磕煙袋,看著安以南,無語極了。
別人家都在家裏躲著,外麵都零下十多度了,這丫頭還來回跑。
“貓過的冬?就叫貓冬?”安以南瞪大眼睛,裝出一副很疑惑的樣子。
不知道為啥,她和大隊長的氣場有些不對,為啥一見麵兩個人就是互嗆呢?
“哈哈~”會計忍不住,拍了怕大隊長的肩膀,“你也有今天?”
大隊長冷哼一聲,“油嘴滑舌,啥事兒?”
安以南聳了聳肩膀,坐到了爐子旁邊,還怪暖乎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