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雲飛。”隻是一個聲音,就有一種撲麵而來的浩然正氣,這說出去,誰能信呀?
“我是安以南。”安以南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同樣句式……
她話一出來,兩邊都陷入了沉默。
“怎麽了?可是發生什麽事了?需要我提供什麽幫助嗎?”最後還是雲飛先開口道,聲音中有刻意壓低的平和,沒有了剛剛直麵感。
安以南想了想,“沒事兒,就是和你說一聲,給我安排的人,能不能隻聽我的命令,你什麽時候調走再聽你的命令唄?”
“給我的人,如果不聽我的話,那我就不要了。”
安以南都沒發現,她說這話缺少了理智,也和她最開始打電話的初衷有些差異。
雲飛靜了靜,整個雲家的孩子,沒人敢在他麵前說一個不字,就連從小就身體不好的雲丹,受了委屈也隻是會哭,從來不敢這麽說話。
她,是第一個!
“讓雲書聽電話。”雲飛靜了靜,這才平靜的開口說道。
安以南把話筒遞給了雲書,“喏,你家領導。”
這幾個字讓雲飛哭笑不得,到底是誰家的?心裏沒點數嗎?沒有良心的小家夥。
雲書接過電話,“我是雲書。”
“一切以安以南的命令為準。”雲飛下達命令。
“那……包括領導單獨出去嗎?”雲書認為還是講清楚吧,畢竟自己的保護目標實在有點讓人操心。
“一切!”雲飛擲地有聲。
“是!”雲書立刻立正,大聲喊道。
安以南尷尬得快要鑽土裏了,妹紙呀,咱低調呀。
“她從小大嗓門,大家見諒,見諒。”安以南捂著臉,昧著良心解釋著。
“給。”雲書將電話遞給了安以南。
安以南有些驚訝,沒掛斷?這位雲首長,不像是優柔寡斷的人呀?
“喂。”聲音有了小女兒的嬌俏,沒有特意板著,反而放鬆下來。
雲飛想了想道,“陳訓的結婚申請被我壓下來了,你年紀還小,不應該操之過急。”
安以南有些無語,“請問領導,別的同誌結婚申請,也是這個待遇嗎?”
“不是,但你是安以南,我雲飛的……”雲飛開口,話卻沒說完。
安以南笑了笑,“領導,我是安以南,也隻是安以南,陳訓同誌經過我同意遞交的結婚申請,希望領導快些回複。”
雲飛揉了揉額頭,對於這個外甥女,輕不得,重不得。
剛剛十八歲,就已經成為了機密翻譯師。
她的資料,他翻了一次又一次,那張照片看了又看,他甚至模仿過和她第一次談話,和她打招呼的姿態,該放到什麽程度,才能讓兩個人心平氣和。
“我可以不是雲飛,但我作為一個普通的長輩,南南,你想好了嗎?”雲飛歎了口氣,終究是他先妥協了。
不是因為對雲琉的愧疚,隻是因為對麵這個孩子,是安以南吧。
雲家家訓,不聽話,打一頓就好了。
而對於安以南,她甚至都不承認是雲家人,打她?憑啥?憑十多年的不管不顧?他沒那資格呀。
想到這,雲飛想,就算有資格,好像也不太舍得。
安以南聽出了雲飛的軟意,並沒有太咄咄逼人,“陳訓不優秀嗎?”
“不,他很優秀,是我們最優秀的戰士。”雲飛立刻否定,對於陳訓的優秀程度,沒有人敢說出二話。
畢竟他所有出的任務就在那裏,以他的成績,可以晉升團級幹部了,但因為他的年紀太年輕了,這才壓著。
“他不負責任嗎?”安以南二問。
“他時刻保護著國家,認真負責,不需要質疑。”雲飛沒有躲避問題。
“他優秀,他認真負責,而且他對我有感情,這樣的男人,我不嫁?我傻呀?”安以南後麵的幾句話很輕,可這個時候的線路太好了,雲飛甚至聽到了她的呼吸。
雲飛想了想,“可是他是軍人。”
軍人,他引以為豪的身份,但卻不希望安以南嫁給軍人,軍嫂太苦了,而且不知道什麽時候,家裏的男人就再也回不來了。
任何人都可以,唯獨他不希望安以南嫁。
安以南沒有反駁他,隻是輕輕地說了一句,“我以他為榮,再見。”
幾句話,已經表明了態度。
而此刻京都軍區的雲飛,卻遲遲沒有掛斷電話,握著話筒想了很久。
最終才歎了一口氣,“不愧是雲家的種。”
放下電話後,無聲地笑了笑。
這幫雲家孩子中,他還真就喜歡安以南,她很叛逆,但並不是無腦的叛逆,所謂的叛逆,隻是因為她和自己的意見不符罷了。
可她敢說,不畏懼說出來。
家裏那些娃娃從小在威壓下長大,反而有了顧忌,顧忌雲家的名聲,顧忌自己這個家主。
這些娃娃在一個過於平安的環境,導致磨掉了屬於雲家的棱角。
叛逆,不是雲家的家風嗎?
而此刻另外一個無奈的人,敲響了書記的門。
“你怎麽又來了?新兵不訓練了?任務準備做好了?”書記看著陳訓的一臉怨婦樣就來氣,這個月已經來了第七次了,每隔一天來一次,不得不說,沒有天天來,也是給我麵子了?
陳訓麵無表情,“還沒批下來?”
書記點了點頭,“還在京都軍區卡著呢!”
“不應該呀,不是一個月就能批下來嗎?這都三個多月了。”陳訓也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裏,一個結婚申請,批了三個月,就算是政審,也用不了那麽久啊。
書記沒好氣地一拍桌子,“我怎麽知道?我昨天打電話問了,還在首長的桌子上呢!不然你自己去催催?”
陳訓點了點頭,“那我先回了。”
書記剛要鬆一口氣,就聽見這小子又補了一句,“後天我再來。”
“滾滾滾。”書記再好的教養也忍不住了,一腳踢了出去。
隻不過這力氣用得有點大,腰有點扭了……
“小崽子,這是被誰迷住了,結婚申請這麽著急?”書記無奈地揉著腰,然後看了看自己那搖搖晃晃越來越不堅固的門,“早晚有一天,這門得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