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蓋的房子不用擔心,我給你看著,絕對不讓那些新來的占了去。”

安以南默默的點了點頭,雖然隻是在這邊呆了一年半的時間,可是自己呆得最有感情的地方。

這裏的人和事兒,都記在了自己的心底,那個最美好的地方。

“還有什麽想要交代的?”大隊長看著她,雄鷹總要展翅高飛,不可能困在這一方土地,他們心中早有準備了。

隻是她成長得太快,快到他們措手不及。

“沒有了。”安以南搖了搖頭,大隊長什麽都預計好了。

拿到介紹信後,安以南回到屋子裏,將東西都收拾了一番,然後把食材搬去旁邊的院子。

“呀?這麽多肉?怎麽都搬過來了?”趙秋華問道。

安以南笑了笑,“今天晚上做大餐,我有事要說。”

“行呀,交給我們。”趙秋華直接應了下來。

當天晚上,一大桌子的肉菜,還有一碗一碗的山楂汁,紅紅的顏色,非常誘人。

這一次的聚餐,雲書和雲墨並沒有參加。

將這個時間,留給了下鄉的知青們。

飯已過半,謝圓圓揉了揉自己吃撐的肚子,還是在泉水村吃得好呀。

“南南,有什麽事兒?”秀娥姐問道。

安以南看了看大家,“我結婚了。”

對這個消息大家都清楚,上次二狗子和孫小琴算計安以南的時候,安以南就說過她結婚了,而且是軍婚。

“我的隨軍申請下來了,過兩天可能就要去東北營地了。”安以南笑了笑,看了看這一年多的朋友夥伴。

剛來的時候,隻是三個人,謝圓圓、張謙和自己。

而張謙因為任務結束,已經回歸軍隊,自己現在又要隨軍離開,安以南更多是擔心謝圓圓。

謝圓圓很反常地沒有掉眼淚,“祝你幸福。”

安以南看著小姑娘,以前一直像小妹妹一樣護著她,現在她好像也長大了。

“你也一樣。”

兩個人相視一笑,不再提這茬。

李秀娥和趙秋華雖然有很多不舍,但這是安以南自己的選擇,她們選擇了支持。

“那邊是不是很冷,要是缺少什麽就寫信。”

“對了,據說那邊都種不了菜,以後我給你郵寄菜幹,你這麽愛吃蔬菜,去了那邊怎麽受得了。”

“棉衣用不用?我讓老謝給我找點棉花票。”

“……”

一聲聲詢問,一句句地嘮叨,都代表著她們這一輩子的感情。

“好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們的學習可不準落下,我們也許不久就會再聚,也許是在京都相聚,總之未來可期。”安以南伸出了手。

謝圓圓趕緊跟上,然後是李秀娥,隨後是趙秋華。

四個姑娘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大家一起大喊,“未來可期!”

即使她們四個各自成就,依然忘不了這個夜晚。

正月三十日,安以南坐上了去東北營地的火車,泉水村的那個山梁上,有一群可愛人的笑臉,一群群的村民相互簇擁著而來。

“我會再回來的。”安以南擺了擺手,坐上了牛車。

如同來的時候一樣,那老牛未見蒼老,可坐車的人心境卻發生了變化。

李嬸擦了眼角的淚,看著遠去的牛車喊著,“有空就回來看看,這邊是你的娘家。”

“好嘞。”安以南搖著手,看著越來越模糊的人群。

牛伯今天依舊那麽沉默,即使是送到了火車站,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受了委屈,我來接你。”

安以南忍住眼淚,笑了笑,“不受委屈,您也得來接我。”

憨直的牛伯點了點頭,隻說了一個字,“好。”

越往北走,雪越發大了,火車晃晃當當,攪亂了一種感情叫離愁。

東北營地。

“營長,嫂子快過來了吧?”張謙拍了拍陳訓的肩膀問道。

陳訓眯眼看了看灰暗的天氣,“應該快了,上次寫信說這幾天就出發了。”

“我申請的小院可是下來了,就在你們旁邊,到時候我要去蹭飯。”張謙立刻宣布。

陳訓冷哼一聲,“想吃飯,自己找媳婦兒去,我媳婦兒可不是做飯的。”

他自己都舍不得媳婦兒做飯呢,他還想蹭飯?想屁吃呢!

“我說陳訓,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是我在保護嫂子的。”張謙極度不服氣地說道。

陳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走,練練去。”

張謙趕緊告饒,“別別別,這是我應該做的,保護人民群眾怎麽能邀功呢?”

而陳訓卻直接拽住他,往訓練場去了。

好些日子沒給這幫小子加練了,他們好像過得太舒坦了一些。

安以南捶了捶後腰,抬手看了看手表,“還有兩個小時就到了吧。”

雲書點了點頭,“是。”

晃**這幾天,好好的人都快沒有精神了,有了上次的搶劫案,這些日子以來,雲書和雲墨一點都不敢放鬆,全程都有一個人盯著,就算是去廁所,雲書都必須緊緊跟著。

“總算是快到了。”安以南歎了一口氣,陳訓在她的計劃之外。

可有的時候呀,那個人出現了,他自然就成了計劃之中。

算了算大學開放的日子,她能陪在他身邊的日子,好像也不算太久呀。

火車停下,所有的行李都掛在雲墨的身上,安以南走下火車。

就看到了那個挺立如楊的男人,他就站在那裏,一雙虎目如同火花四濺一般,可以灼傷自己的心。

“陳訓。”安以南微微勾唇,眼神中閃現驚喜。

陳訓大步上前,然後將安以南穩穩納入懷中,不懼周圍任何的異樣目光。

“你來了。”

安以南在他的懷中動了動,陳訓鬆開了她。

“陳訓同誌,這樣不好。”

四周的人都看著,在這個年代,他們的這個擁抱算是太過大膽了一些。

原本沒想到陳訓回應,耳邊卻響起了輕輕的言語,“是你,都好。”

心猛然跳動,裏麵的小鹿好像瞬間激動起來,四處的亂竄,從頭頂一直到腳心,沒有一個地方是安靜的。

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

仿若火花,“嘭”地炸裂。

好像冰河,猛然融化。

也似高山雪,突然一起落下。

總之,除了震動,依舊是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