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娥將報紙一張張整齊地擺放好,“就放這兒,中午讓大家都看看。”
把報紙直接放到桌子中央,那個最顯眼的地方。
這幾年她們努力學習,所有下工的時間,都被學習填滿,她們的努力終於看到了希望,怎麽能不讓大家開心開心呢?
中午大家下工,院子裏傳來了歡呼,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秀娥姐,你快掐掐我。”謝圓圓貼著李秀娥,看著報紙上的內容有些不敢相信。
李秀娥笑了笑沒有下去手,倒是趙秋華直接伸手,在謝圓圓的腦袋上彈了一個腦瓜崩。
“啪”清脆的聲音,還有“哎呦”謝圓圓的哀嚎聲。
一時之間,大家看向趙秋華。
隻見趙秋華看了看謝圓圓被自己彈紅的額頭,“唉,不是做夢啊,是真的唉。”
此刻,大家都有些無語……
而謝舒揚心疼地給謝圓圓揉了揉額頭,原本潔白的額頭,真的已經通紅了。
謝圓圓挽起袖子,“讓你彈我,讓你彈我。”
她使出了撓癢癢大法,要知道秋華姐最怕癢了,屋內的男同誌無奈地去了院子,而李秀娥和安以南攤了攤手,也走了出去。
趙秋華無奈地躲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錯了,圓圓,我錯了。”
謝圓圓這次可不準備放過她,整個人壓在趙秋華的身上,邪惡的小手就往癢癢肉的地方抓,“是不是夢?啊?還是不是夢了?”
趙秋華一邊忍不住笑,一邊躲,“不是夢,不是夢,圓圓,好圓圓。”
兩個人鬧了十多分鍾,謝圓圓這才放過趙秋華,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小包,傻乎乎地笑了笑。
“秋華姐,你說啥時候考大學呢?現在是不是更要努力學習了?”小丫頭什麽都不愛思考,她最大的願望就是不掉隊,其他都無所謂。
兩個人並排躺在炕上,然後氣喘籲籲地聊著天。
“應該快了吧,不過總歸比以前好,以前是南南的一個念頭,我們大家就一起莽,現在有這些報紙了,說明南南的猜測是對的。”趙秋華的心態很好的說道。
“你倆還說呢?秀娥姐讓你們快點收拾,大家要吃飯了。”安以南說道。
趙秋華和謝圓圓彼此一看,得了,兩個人剛剛打鬧,衣服頭發都是亂糟糟的,兩個人也不躺著了,趕緊起來互相收拾起來。
大家一起吃完飯,今天罕見的誰都沒有動。
“南南,你說說。”李秀娥看到安以南說道。
最初提出可能開放大學的是南南,這些報紙資料也是南南拿出來的。
安以南看了一圈,然後對謝舒揚說道,“去前麵喊下錢兆?”
現在謝舒揚和她們混得熟了,彼此說話也沒有了最開始的客氣,有什麽事兒就直接說,大家反而能夠更好地溝通。
“好。”謝舒揚也知道關係重大,立刻站起身。
雖然謝家已經平反了,但他更想靠自己的能力回城。
大學,是一條捷徑!
兩個人來得很快,錢兆和謝舒揚一起走進來,兩個人並沒有說什麽話,而且錢兆也有些懵,他正幹活呢,就被謝舒揚給喊過來了。
“咋了?”錢兆問道,眼神卻看向了趙秋華。
趙秋華拿過來一個凳子,“坐著聽吧。”
錢兆趕緊從她手中接過凳子,然後明白了,不是自己的事兒。
“這些報紙是一位長輩搜集的,從日期上大家也能看出來,這些報紙都是這兩年的,但是標注的版塊和發表言論的字數,卻都有了明顯變化。”安以南把報紙再一次拿過來,一張一張報紙地指過去。
“從這些改變,大家應該能猜到,大學真的不遠了。”安以南最後定了音。
所有人現在終於鬆了一口氣,原來他們這些年的努力,真的快到驗收的時候了嗎?
“什麽意思?”錢兆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周圍的人,每個字他都聽懂了,可是為什麽連在一起,卻沒聽懂呢?
趙秋華最後一錘定音,“大學不遠了。”
這是他們期待的,也是他們不敢相信的。
“消息已經有了依據,我們現在不能打亂學習計劃,前麵那麽多年都過來了,後麵要拚一拚了。”安以南笑了笑,看向自己的夥伴們。
大家都已經躍躍欲試了,對嗎?
和大家聊過後,趙秋華又給錢兆解釋了一番,錢兆這才知道,原來後院的人早已經走出很遠了。
但他卻並沒有退縮,也沒有什麽被排擠的情緒。
整個人反而更是充滿了鬥誌,看到趙秋華後,他更是充滿了動力和信心。
路已經有人鋪好了,他隻要下定決心,學習就好了。
“錢兆,你想沒想過搬到後麵來?”謝舒揚考慮了很久,這才問道。
他住的是張謙蓋的房子,雖然錢已經給了,但是他知道大家接納他,更多是因為圓圓。
他一直都很清醒,對安以南這幫人更多是感激。
他無法想象,圓圓初次下鄉的時候,如果不是碰到了他們,她該如何?
想想就讓他的心揪成一團。
錢兆有些無措地揉了揉衣角,“我沒有錢,支付不起房租。”
他很窮,從來也沒有遮掩過,他能直視自己的情況,更能下苦大力,他比任何人都能吃苦,他所賺的工分,所獲得的東西,都是靠自己一雙手掙回來的。
謝舒揚走過去拍了拍錢兆的肩膀,“我沒別的意思。”
他先表明自己的立場,隨後才緩緩說道。
“這幫姑娘們,每一個都心高氣傲,有著大大的夢想。”現在錢兆還不知道,這幫姑娘的夢想是那至高學府。
“我們要加倍努力才能追趕上她們的腳步,來後院吧,不需要房租,不過以後姑娘們院子的柴,可能就要麻煩你了。”謝舒揚並沒有可憐錢兆,反而他很欣賞他,欣賞他的為人,欣賞他的執著和勇氣。
甚至於,他想拉一把,在他處於黑暗的時候,有那麽多人都拉了他一把。
錢兆,在他眼中,注定會成功的人,他不介意現在拉一拉他。
錢兆有些猶豫,他一直是一個腳踏實地的人,自己有多大本事,就吃多少飯。
看不到邊兒的事兒,他從來都不願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