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足足考了三天,最後一科是數學,安以南到點兒就交了卷,然後回了宿舍。

今天是作坊工人開會的日子,招聘工人這件事,她在學校裏實在沒有時間,打電話和大舅媽說了情況。

大舅媽推薦了一個人,是柳舅母。

今天就是和柳舅母碰麵,還和柳舅母找的工人開會。

“南南,你這麽早。”薑雲朵回了宿舍,看到安以南很驚訝。

她們考試的時候,被分開了考場,這才不知道安以南那邊的情況。

“嗯,今天有事兒。”安以南笑了笑。

提前已經和周若然、劉二丫說過了情況,兩個人考完試後,直接回到了宿舍。

“我們走吧。”安以南說道。

兩個人激動地點了點頭。

薑雲朵想了想,大概知道幾個人出去幹什麽了,也沒有說話,更沒有提出一起的意思。

朋友做什麽,她默默的支持就好了。

安以南三個人快速走到了一個宅子,宅子離京都大學並不遠,一個是為了方便安以南的管理,另外一個也是方便鋪貨。

畢竟第一個店鋪,就定在了京都大學。

“南南來了?”柳舅母看到安以南,親切地笑著走上去。

自從那次幫了柳舅舅一家,柳舅母對自己就如同親女兒,甚至好幾次送飯到了京都大學,就怕食堂的飯菜不好吃,自己餓壞了。

“柳舅母。”安以南也親切地叫道。

聽到安以南的聲音,柳舅母更是笑顏如花。

“人我給你選好了,你進院子看看,今天考核的東西也都準備好了。”柳舅母說道。

隨後在安以南的耳邊輕輕的說道,“縫紉機我找關係買好了,先買了十五台。”

“謝謝柳舅母,我的店鋪,卻讓您跟著費心費力。”

柳舅母捏了捏她的小臉,“說的什麽傻話。”

別說她從第一次見麵,就喜歡這個小姑娘。

就說南南幫了自家大忙,如果不是南南出現,發現了那封信的問題,以後自己一家會不會支離破碎,都不一定。

兩個人說著話,周若然和劉二丫走在兩人的身後,隻是看到互動親切的兩個人,她們沒有說話。

當四人進了院子,院子中已經站著十個婦人。

“讓大家久等了。”安以南開口說道。

柳舅母走到了安以南的身後,讓出了主要的位置,雖然人是她找的,有認識的,有特意招聘的。

但在她的心裏,萬事以南南為重。

這個站位,也讓一些人看出了門道。

周若然和劉二丫走到了那群人中間,在宿舍裏她們是舍友,但在這個場合,她們是領導和工人,她們隻有認清自己的身份,才能走得長久。

“廢話不多說,我先說下作坊的規則。”安以南掃視一圈,眼神銳利帶著打量的神色。

十二個人,紛紛端正了表情。

“先說規則,兩個人負責一個步驟,然後形成流水線的模式。”

“工資為計件計費,做出來一件,拿一件的錢。”

“一個月每個人可以請兩天的假,但是需要提前一天申請,不接受緊急請假。”

“上麵的規則說完了,我再說說懲罰。”

安以南看向眾人,嘴角帶著一抹笑容,可她的眼神根本不像一個二十多歲的人,帶著審核和淩厲。

“如果發現偷東西的人,我會直接開除,永不錄用。”

“如果發現質量不合格的,直接扣除計件費用,並且會罰款物料費。”

“如果發現有人將圖樣告訴別人,終身不再錄用,並且我會告到公安局。”

“相信我,我這個人不記仇,畢竟我有仇當時就報了。”

安以南看向眾人的臉色,最終厲聲化為柔聲。

“在我這兒,不會委屈了大家,隻要幹得好,心思正,逢年過節會有年禮,計件費用,也會讓你們拿到開心的。”

“現在有退出的,還來得及。”安以南說完後,讓出了大門的位置。

意思很明顯,現在退出,就離開。

現在上工很難,很多國營企業,也在開始裁員,這裏麵有的人就是國營企業被裁員的人。

她們好不容易找到活計,怎麽甘願離開了?

大家都沒有動,即使剛才被嚇了一跳,依舊沒有動。

“既然你們決定了,就要遵守我的規矩。”安以南最後說了一句。

隨後拿出一張圖,這一張圖很簡單的樣式,是一個方巾。

“這裏麵是布料,按照我的圖紙,手工縫製。”安以南說道。

看著幾個人挑選好布料,取走了圖紙後,紛紛坐在了桌子後麵。

安以南很滿意這些人,恐怕柳舅母找到這些人,也費了不少的心思。

“開始。”安以南一聲令下。

大家紛紛動了針線。

第一關就是手工縫製,雖然買了縫紉機,但是手工縫製是最基本的,可以看到一個人的針腳,當縫紉機達不到效果的時候,手工縫製必須上場。

相比較那些國營廠子出來的人,其他的人慢上了不少。

二十分鍾,一個婦人檢查了一番後,站了起來。

安以南走過去,接過她的方巾,仔細打量了,然後檢查了針腳,對她點了點頭,“坐吧。”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周若然是最後一個。

安以南檢查了一下她的帕子,也隻是點了點頭。

“看到大家的手藝,我可以放心一些了。”安以南笑著說道。

“周若然,把你的方巾給大家傳閱一下。”安以南說道。

周若然後背上背著孩子,她站起身,將帕子交給身邊的劉二丫。

劉二丫看到方巾後,眼睛亮了亮,然後交給了身邊的婦人。

一個個傳閱,第一個人又將方巾交給了安以南。

“第一名,周若然,你們有不服氣的可以站起來。”

而第一個縫製完方巾的人站了起來。

“我不服。”

安以南笑了笑,她喜歡直白的人。

“哦?為何?”

那個婦人說道,“論針線速度,我的快,針腳我的更加細密,她隻是進行了彩線勾邊,但圖紙上並沒有這一個環節。”

安以南點了點頭,“你們都讚同嗎?”

有兩個人試探地點了點頭。

安以南笑了笑,“我這個人喜歡當麵說話的人,你們是一個作坊的人,就是一家人,背後給家人用刀子的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用。”

“我再問一遍,你們都讚同嗎?”

除了剛剛的兩個外,又站起了兩個大娘。

“劉二丫。”安以南直接叫道。

劉二丫站起身,“俺沒意見。”

安以南差點忍不住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