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的腦子都灰蒙蒙的,煉藥非常費神,她雖然已經熟悉了,可也架不住這麽一夜一夜的煉藥啊。

“南南,你怎麽了?”

安以南剛打開門,做早飯的李秀娥就看到了她蒼白的臉。

即使是前一陣子住院,她的臉也沒有這麽蒼白過啊。

“是不是又疼了?我現在帶你去醫院。”李秀娥趕忙要去換衣服。

安以南拉住了她,“秀娥姐,我沒事,昨天一夜沒睡弄的,休息休息就好了。”

“你先別訓,聽我說完。”

她趕緊阻止秀娥姐說話,她其實不怕秋華姐,秋華姐總是嘴硬心軟,自己撒撒嬌也就過去了。

可是秀娥姐輕易不會生氣,可是生起氣來,自己真的哄不好。

“我要去南方了,車已經在外麵等我了。”

“店裏的事兒,又得交給你們了。”

“秀娥姐,等我回來吧。”

南方,現在戰亂的地方。

李秀娥一直以為這件事兒很遠,可是直到南南要走,她才知道,這件事兒離自己好近啊。

“必須去嗎?”李秀娥問。

安以南點了點頭,“我是華夏人!”

五個字,沒有再多。

李秀娥卻知道了她的決心。

“去吧!有我們呢!”她不勸,知道勸不動。

安以南離開了,背了一個大大的雙肩包,裏麵有什麽,誰也不知道。

“安同誌,我們出發?”

安以南點了點頭,看了看這半年來,走過無數次的街道,“出發。”

車走了,李秀娥出來目視離開。

郭鐵雄被人推著,一直等在村口,看著她走了。

“鐵雄,你在擔心南南嗎?”郭嫂子問道。

郭鐵雄搖了搖頭,“隻是為奔赴戰場的人送別。”

安以南都看到了,可是她沒有讓車停下,也沒有說任何的話。

“報告,安以南前來報到。”安以南喊道。

而那個高大的身影回身,看到安以南,“歸隊。”

“是!”安以南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看到了熟悉的人。

三哥,雲筆!

這次的護送醫療隊伍,是他帶隊。

“你的藥材單子已經好了,已經用別的車先走了。”雲筆說道。

安以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一隊隊的人上了飛機,飛機的轟鳴聲陣陣,震得人耳朵發疼。

而所有人都沒有聊天的意思,低著頭,看著地麵,不知道想著什麽。

時間很久,安以南閉著眼睛,已經睡了起來。

她昨天一夜沒有睡覺,而且消耗了大量的精神,今天整個人走路都是輕飄飄的,就好像踩在雲朵上。

去南方擔心嗎?

不擔心,她永遠都相信那幫戰士,有他們在,怎麽會被南猴衝破防線呢?

“南南,我們要換乘了。”雲筆叫醒了深睡的安以南。

安以南抬起頭來,此刻的眼睛裏,已經恢複了清明。

“好。”

兄妹兩個下了飛機。

“同誌們,我們走出這裏,換乘卡車。”雲筆大聲宣布道。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跟隨著隊伍,按照順序走了過去。

安以南走在隊伍的最後方,她比其他人要好很多,隻有一個背包,而其他人有的提著行李袋,有的提著行李箱,總之什麽都有。

這一批的醫護人員,都是醫院調集的,並不屬於軍區醫院。

軍區醫院的大部分人,早就已經抽調到了南方。

安以南坐在卡車上,感受著炙熱的氣息,就連風吹過來,都那麽悶熱,讓人喘不過氣來。

離戰場那麽遠,但她好像聞到了血腥味。

“南南,不要咬嘴唇!”雲筆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

她才二十一歲,本該在雲家千嬌萬寵啊!

“不再咬了,好不好?”

看到安以南呆愣的眼神,雲筆輕輕地又問了一遍。

那些兵看到雲筆那柔和的語氣,都有些不可置信,這還是他們的鐵麵教官嗎?

在訓練場上,把他們打得爹媽都不認識了,現在卻這麽溫和地對著一個女孩子。

安以南鬆開了牙齒,她剛剛隻是無意識的,並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做什麽。

雲筆看著那往外冒血的傷口,“有什麽事兒,有三哥呢!”

他的話那麽輕,那麽淡。

好像風一吹,就能散。

可這樣輕飄飄的語氣,哄著一個女孩兒。

他不知道妹妹該怎麽哄,但他說過,她不必去改變,讓自己去迎合她。

“三哥,謝謝。”安以南道謝。

雲筆側過身,把外衣搭在她的腿上,雖然現在很熱,可也怕南南吹了腿。

“和三哥說什麽謝謝?”雲筆理所應當地說。

這個車,隻有軍隊的人,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在另外一輛車上,雲筆也不怕給南南招惹是非。

大汽車,一坐就是一天。

到地方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了。

“歡迎醫護同誌們的到來,你們來了,我們這幫人也能鬆口氣了。”他們來後,有幾個人前來迎接。

整個大帳,忙得熱火朝天。

“各組長,過來領人吧。”那個同誌說完後,身後過來了十個人。

這十個人是組長,每個人都負責一個小組。

“同誌們,麻煩醫生站在一邊,護士站在一邊。”那個總負責的人,把人快速打散。

這樣也可以讓大家盡快磨合,也沒有什麽抱團找事兒的人。

雖然來到了戰場,大家都忙著掙命,可耐不住有這樣的人啊。

“你們幾個快選。”那個總負責人說道。

現在戰場很大,很多的群眾已經撤出去了,但戰士們的傷亡依舊很多,每天都有戰事發生,每天都有受傷的人。

“這怎麽還有個小姑娘啊,是不是站錯地方了?”一組的組長是一個老大夫,胡子已經花白了,眼睛裏都是紅血絲,不過看到安以南後,他還是慈愛的笑了笑,打趣的說道。

安以南卻搖了搖頭,“沒有。”

那個老大夫沒有說什麽,心想可能是實習醫生,雖然實力不怎麽樣,但這份愛國的思想,就值得人敬佩了。

不過敬佩歸敬佩,可他這一個組任務最重,在別的環境下,他倒是不介意帶帶她。

可這是戰場上,他如果選了一個沒用的人回去,恐怕所有的大夫都要跟著受累啊。

“等等!”就在老大夫猶豫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