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縮了?”沒聽到回話,陳訓就知道,肯定是又宮縮了,每次南南一宮縮,那疼痛感,是她無法承受住的。

“今天就去醫院吧。”陳訓想了想,他焦急地問。

他接受不了,她出任何意外。

一點點都不行。

安以南握住了他的手,往下輕輕的壓了壓,陳訓立刻蹲到了她的麵前,滿眼都匯聚著心疼,臉色比執行任務的時候都白,此刻好像失了分寸一樣。

“打電話,讓醫院做準備,兩個小時後,我們去醫院。”安以南現在額頭上都是汗,臉上帶著淡淡的白,眉頭微微地皺著。

天知道,宮縮有多疼。

“南南!”陳訓叫了一聲,想要改變她的想法。

安以南笑著搖了搖頭,“現在我選擇的股票,都是高收益,但麵對的也是高風險,也許就差那麽一兩個小時,此前所有賺下來的錢,都打了水漂。”

“我承受不住,國家也承受不住。”她也是無奈的,現在距離預產期,還有一個多月呢,剛剛三十五周,沒想到這兩個小娃娃,就迫不及待的要麵世了。

陳訓咬了咬牙,對雲書說道,“給醫院打電話,按照你領導說的。”

雲書立刻說道,“是。”

轉身就去打電話了。

“小郭,現在立刻讓韓小把車開到樓下等著。”陳訓又看向了小郭。

張成緊張的看著她,一臉的擔心的模樣。

“其實,最近你教會了我很多,我應該可以試試。”張成握著拳頭,這個時候,他突然感受到了無力。

就好像在南方戰場上的時候,他的目的,不過就是去前線。

可是到最後,他都沒有去成。

現在的感覺,和那個時候,是如出一轍。

安以南搖了搖頭,不是她看不起張成,張成需要曆練的東西還很多,而且自己有上一世的記憶,雖然自己選的股票,很多都不是上一世的,況且記憶也會出現偏差,比如有兩支上一世的股票,現在就出現了問題,本來是黑馬之姿,現在還沒等起來,就被壓下去了。

她,不能太依靠記憶,更多的是需要自己的分析,時至今日,她手上的金額,已經不是幾百萬,幾千萬了。

她投的高風險投資,沒辦法交給別人來承擔。

“沒事兒。”安以南看著大盤,手上的筆不停,紙條也不停地往外送。

這也是把雲墨留下的原因,那十五個人的紙條交接,都是雲墨負責信息傳遞的。

“這些是我看好的中穩投資,隻要不錯過幾個大節點,問題都不大。”安以南把自己的筆記本遞給了張成。

張成認真的看著,和自己的筆記本上的重合,有好多都是他現在研究的,也是他之前投過的。

他的風格和安以南差距很大,安以南講究是快速積累資金,他卻相對於平穩一些,安全一些,寧可少一些利益和收益。

“這些我會看好的,你放心。”張成看到這些股票編號,認真地點了點頭。

如果讓他接手之前安以南的股票,他不知道結果會是什麽樣,那些股票一天一個變化,甚至一個小時就是一個變化。

他心裏沒有底。

但現在的東西,是他所擅長的,他的心裏反而穩定了很多。

安以南對她點了點頭,等到最後一刻,她寫下了最後一個代碼,交給了盧小力,“力仔,我們合作很久了,之後希望你能多幫幫他。”

安以南指了指張成,張成現在感受到了肩膀上的擔子,要知道他看到那些交易卡明細和金額的時候,腿直接軟了,一下就跪到了地上。

這……

之前安以南不是說,用一個億撬動資本嗎?

她現在是想撬動地球嗎?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錢?之前還有把握的人,此刻腿有些發抖,內心有些發虛,額頭上布滿了汗水,整個人好像從水裏打撈上來的一樣。

“夫人,我會的。”盧小力堅定的點了點頭,跟著夫人的這幾個月,他已經攢夠了錢,終於帶著哥哥,脫離了平民窟,終於脫離了那個黑暗的見不得光的地方。

那裏是罪惡的地方,是黑暗的地方,是血腥的地方,沒有光,沒有法,沒有正義,沒有英雄。

而他,從小最大的願望,就是離開那裏。

而現在,在跟隨夫人幾個月後,他終於離開了。

在他的心裏,夫人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生命力的光。

他願意一輩子跟隨夫人。

安以南拍了拍他的肩膀,“謝了。”

隨後她最擔心的,還是張成這邊,小劉這幾個月雖然進步神速,但是畢竟沒有係統學習,也沒有那個金融嗅覺,這件事兒,她能委托的,隻有張成。

“不管交易卡裏有多少錢,張成,你記住,做你自己就好!”

他其實一直都可以,他是金融街的天才,他是京都大學的高才生,他是一個很自信也很自傲的人。

現在,需要展現他自信的時候了。

隻要他能穩住,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日子,他絕對能提升一些。

“好。”張成現在的腿依舊發抖,但是內心已經不慌了,更是堅定下來。

他早就已經放棄和安以南比了,不是嗎?

既然如此,他們本就不是一條路,她的路已經走完了,那之後的日子,就走我的路吧。

安以南看到他眼神的變化,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相比較自己,隻能說自己的研究方向比較怪異,講究的,就是一個快準狠。

用最短的時間,賺最多的錢。

但國家更需要的是張成,隻有他這樣的穩固性投資人,才能給國家最大的安全感。

“走吧。”安以南看了看陳訓。

陳訓扶著她,一步一步地走出了交易所。

而雲書雲墨和小郭,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後,不管什麽時候,都不會離開。

“唔。”剛剛在交易所的小廳,兩個小時,她宮縮了兩次,在車上又來了一次宮縮,而且時間越來越短了。

她緊咬著牙,手緊緊地攥起了拳頭。

就是中彈的時候,她都沒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可是此刻宮縮的時候,她突然有一個想法,如果就這麽死了,是不是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