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牆壁上的鍾表,走了一圈又一圈,就如同陳訓一般,在外麵腳步就沒有停下來。

同樣是一圈又一圈。

看得雲紙直皺眉,這還是那個冷靜的陳團嗎?

“啪……”生產房的門打開了,孩子被抱了出來。

“安安的家屬在嗎?”助產護士大聲地喊了一句。

“在的在的。”這個時候,一群人都圍了過去,助產護士嚇了一跳,這家屬的家人挺多哈!

“老大是男孩兒,2900克。”

“老二是女孩兒,2700克。”

剛剛衝過去的陳訓,突然來了一個急刹車,直接站在助產護士的麵前,“我媳婦兒呢?”

助產護士懵了,媳婦兒?是什麽?

最後還是雲紙看不過去,笑嗬嗬地問道,“產婦呢?”

助產護士這才反應過來,“現在還在清理,一會就推出來了。”

這麽一聽,緊繃的弦突然就斷了,他的心也終於放鬆下來,整個人,好像被抽空了力氣。

“那個……孩子誰抱下?”助產護士表示,她們有些尷尬啊!

雲墨趕緊上前抱走了老大,雲紙看了看陳訓,一副沒回過神來的表情,他隻好把老二抱進了懷裏。

他們爹現在成了一塊望妻石,就這麽盯著生產室的門,孩子是一眼沒看。

不過雲紙對於他的反應,還是非常滿意的,說明他在乎南南到了一定程度,而不是當南南是生育的工具。

第二次,門打開了,安以南被推了出來。

安以南在之前,就和醫生聊了生產後的防護工作,在港城,這是非常不合理的,但是醫生和安以南已經成為了朋友,更是對安以南的中醫,有了深刻的了解,這些習慣的問題,她倒是也樂意幫助。

她是醫院裏,唯一一個裹得嚴實,頭上還帶著帽子的產婦……

更是被很多人圍觀了,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媳婦兒?”陳訓走到了床前,整個人的目光就像安了定位一樣,隻盯著一個人,就不動了。

安以南此刻陷入了昏迷中,哪裏能聽到外麵的動靜?

“安,現在還在昏迷,她太累了,可能要到明天早上,才能醒來了。”醫生看到陳訓的樣子,也是笑了笑,然後直接回答道。

陳訓聽到醫生的話,剛剛忐忑的內心,這才安穩下來,沒事兒就好,媳婦兒沒事兒就好。

這一夜,陳訓寸步不離地守在安以南的床邊,至於兩個孩子,他看都沒看上一眼。

孩子哭了,雲紙找奶粉,問護士和醫生,怎麽衝奶粉。

孩子拉了胎便,是雲紙一點點擦幹淨的,給兩個孩子洗幹淨的。

雲書雖然是個女人,可奈何她的手勁兒大,這麽嬌嬌小小的娃娃,她真的怕控製不好力氣,直接把孩子掰斷了……

為了小奶娃的安全考慮,她還是離遠一點吧。

“媳婦兒?”陳訓看著安以南,心裏都是後怕和緊張,就怕他一眼看不到,南南就離開了。

安以南感覺臉上有點癢,想要抬手撓一撓,奈何手好像被人抓著,她抽不出來。

這才無奈地睜開眼睛,看到了邊上,眼神囧囧,一臉的欣喜的男人。

“媳婦兒,你認識我是誰嗎?”陳訓有些緊張。

安以南先是用另外一隻手,把癢癢的地方撓了撓,然後看向了陳訓,“先生,您哪位?”

她那一雙眼睛,單純得不帶任何情緒。

陳訓一聽,“媳婦兒,你不認識我了?”

安以南眨了眨眼,“先生,請不要亂攀親戚。”

陳訓猛然站起身,然後走了出去,隻留下一臉目瞪口呆的安以南。

“他……”安以南看向了一邊的雲紙。

剛剛聽到她醒了的消息,大家現在都湊過來了,雲紙看了看她的樣子,“他信了。”

“信了?”安以南現在腦袋渾渾的,感覺自己經曆了一道生死。

醒來隻是忍不住想逗逗他,哪裏想到……

雲紙看到南南迷茫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呀,一直守著你,連孩子都沒看過一眼。”

安以南聽到這裏,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她就是……想要皮一下?

醫生護士一串地來到了屋子,這邊的屋子是兩室一廳的高級病房,當時為了方便和安全,也為了減少和更多人的接觸,還是讓那位醫生幫忙定下的。

“安,你醒了。”醫生笑了起來,一臉的高興。

“謝謝你,給了我力量。”安以南想到昨天的種種,如果經驗差上那麽一點的人,可能自己就放棄了吧。

情緒穩定,她在用最溫柔的話,給著自己最大的動力。

醫生搖了搖頭,“安,我現在對你越來越好奇了。”

醫生把房門關上,把所有人都隔絕在外,先是給安以南檢查了奶水的情況,又檢查了惡露。

按壓了肚子,讓惡露更快地排出體外。

那種疼……

雖然不及開骨縫的時候,可也疼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安,等你回大陸後,我會想辦法去大陸的,你知道的,我對大陸向往已久。”醫生溫和地笑著,看著儀器上的各種數據,記錄好數據後,她認真的對安以南說道。

“尼雅,你一定不會後悔這個決定。”安以南笑著回答。

這是她第一次叫尼雅的名字,以前她總是稱呼她醫生,而這個稱呼,也代表了他們醫患關係。

可是今天,她叫了她的名字。

代表了……,她們已經是朋友了。

“安,你叫我的名字,我很開心。”尼雅醫生臉上帶著溫和的笑。

她是安以南見過情緒最穩定的人,即使是危急的時刻,她的聲音永遠那麽不慌不忙。

“當然,我們是朋友。”安以南想要靠著坐一會,剛剛按壓肚子的時候,渾身出了冷汗,昨天又是經曆了生產,那汗更是出了一層又一層,她甚至能聞到身上的汗臭味。

“是我的榮幸。”尼雅把記錄的本子掛好,把筆放進了兜裏。

“親愛的安,好可惜,我要去查房了,不然一定會忍不住,和你探討中醫的博大精深。”尼雅有些可惜地攤了攤手,一臉遺憾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