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少好像忘記了,我在赴約的時候,可並不知道貴母親,喜歡我啊!”

那圓潤的手指肚,敲擊著另外一隻手的掌心。

現在她的姿態,和進門的時候,完全不同。

直到現在,李昆才意識到。

進門的時候,她是大家閨秀,所有的禮節,全部到位了。

可是現在……

看著坐在沙發上,身體微微地靠著,找了一個最舒服的角度,這個人的姿態悠閑的,腿微微的晃動,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恐怕,這樣的她,才是真的她吧?

“安夫人,到底想要什麽?”李昆眯了眯眼睛,對安以南的評價,更加提升了一等。

以前覺得,她有經濟頭腦,是一個厲害的人。

一個能玩兒轉股市的女人,都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

現在……

她好像更加因地製宜,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思考,甚至讓人覺得,她深不可測。

可……

這種感覺,不是來自於別人的口述,而是他的內心感觸,這就不得不說可怕了。

“要什麽?”安以南低頭,纖細的手指在自己的下巴上敲了敲。

“欠著吧,以後幫我一個忙,我們就算是兩清了。”

“你護住了你的黃小姐,而我將來會解決一個麻煩,怎麽樣?”

她說完後,抬頭,直視李昆。

李昆深深地看了看她,“成交。”

“但……”

“你就不怕我反悔嗎?”

事情有先後,這件事兒也就這幾天就能解決了,畢竟港城從來都不缺少八卦,而且他讓自家的娛樂公司,放出去一些東西,媒體的視線立刻會轉移的。

但……

她提的要求,可不一定什麽時候能完成。

安以南笑了笑,“李大少,相信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很記仇的女人。”

“你可能贏了,但……”

“我絕對不會輸。”

一時之間,兩個人交往了幾個回合。

樂榮一直都不插話,現在輪到她這個老人家吃瓜了,雖然不是甜甜的愛情瓜,但是能看到自己兒子吃癟,那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兒啊。

“好!希望安夫人記住今天的賭約。”

李昆恨恨地說了一句,然後就站起了身,不過突然想到了母親,又回頭看了一眼母親……

他看到了什麽?

母親不是從來都不喜歡那麽甜甜膩膩的西瓜嗎?

可是她麵前的托盤上,什麽時候,也放滿了西瓜皮。

“哦……,在你和黃小姐聊天的時候,還有你和安夫人鬥嘴的時候。”樂榮可太了解自己的兒子了,一看到他的表情,立刻意識到了他在想什麽,不等他開口,直接給了他一個答案。

……

這個世界,怎麽了?

終於還是顛魔了嗎?

“安安,你怎麽回去,我送你啊!”樂榮優雅的擦了擦嘴角,剛剛即使吃了那麽多的西瓜,可是她的嘴唇上,居然沒有沾染什麽瓜汁。

果然是貴女,無論在什麽地方,都能注重自己的形象。

安以南笑著搖了搖頭,“就不勞樂榮了,我的人都在外麵,我的住所……我想李大少早就已經查清楚了,以後有時間,你可以去我那裏做客。”

她客氣地拒絕了,並且進行了客氣的邀請。

“可以嗎?”

隻是……她低估了貴女的人性……

不就是客氣一下嗎?您怎麽還能當真了呢?

可是麵對她那期待的眼神,安以南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當然,隨時歡迎……”才怪!

樂榮哈哈一笑,李昆剛剛陰鬱的臉上,此刻也帶了一點笑意。

他們都發現,這位安夫人,好像有什麽表情,都表現在了臉上。

還真是讓人一猜就透,忍不住心生好感。

“那我就先走了。”安以南提著自己的珍珠手包,臉上帶著淡然的笑容,對兩個人點了點頭。

陳訓的手上,拿了一輛車的信息,幾個鋪子的轉讓,還有一棟別墅的房產轉讓。

這就不得不說……

無論輸贏,這房產都會給安以南,他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一棟別墅和李家比起來,隻能說是九牛一毛了。

安以南走出去的時候,腰身依舊是緊緊地繃著,走出房門,兩個人對視一眼,跟在了安以南的身後。

每一層樓梯,都有兩個人跟著,一直到飯店門口的時候。

“我們少爺早就吩咐,安夫人在這邊用餐會不適應,讓人特意做了餐食,讓您帶回去用餐。”

那個助理,已經等在了樓下,在他的身後,還站著一排的人,每個人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提了不少的東西。

安以南轉身,看了看李昆,正好和李昆四目相對,她隻是伸出自己的胳膊,輕輕的搖了搖。

表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謝了,再見。

“接過來吧。”安以南和後麵的雲書對視一眼,雲書立刻會意,直接安排了。

安以南對那個助手,笑著點了點頭,不發一語,轉身離開了。

在這大廳之中,隻留下了一道交錯的高跟鞋的聲音。

直到回到車上,安以南的臉色驀然沉了下來,“李昆,好樣的!”

臨走了,他居然擺了她一道。

別人或許不知道她的身份,那些六大家族的人,怎麽會不知道呢?

現在這樣,很明顯給了外麵信號,她,安夫人,不是李家的人,可也與李家交好了。

真的是一環一環啊。

看似玩笑,看似針鋒相對,可是兩個的過招,如果不是商場上的老油條,很難看的明白。

在場的人,除了樂榮,估計就陳訓,能看出來一二吧?

“累了吧。”陳訓心疼的抱了抱她,用紙巾給她擦了擦汗水。

天真無邪?表情外漏?

不過都是彼此的偽裝罷了,在這個地方,天真的人,早就死了。

能活到現在的人,都是心眼子如同蜂窩煤一般的存在。

安以南在他的麵前,不需要任何的偽裝,隻是點了點頭,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身上,將自己所有的重量,都依附於他。

“訓哥,好累啊。”

她的聲音很輕,就連坐在前座的雲書和雲墨都沒有聽清。

陳訓那溫暖的大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腦袋,滿心的心疼,無處訴說。

他沒辦法帶她回去,也沒辦法勸她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