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麽?”記完後,他繼續問道。
安以南又和他說了一些需要注意的東西,還有平日裏的吃食。
現在京都的大醫院,已經有鈣片了,不需要她再單獨給他們拿了。
“我都記下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之前還有一些羞,現在一點都沒有了,甚至有些感謝。
“我出去了。”雲棋點了點頭,現在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媳婦兒。
安以南笑著搖了搖頭,老哥的狗糧,好像也還不錯。
沒想到,之前冷心冷情的二哥,一碰到二嫂,居然好像變了一個人。
而且,從剛剛的字裏行間,她也能感受到,二哥對二嫂的重視。
現在她是終於放心了。
客廳。
“媳婦兒,我們有孩子了。”雲棋坐到了沙發上,整個人都充斥著一種興奮的情緒。
外婆剛剛已經很有眼力男地回房了。
這個特殊的空間,還是留給他們小兩口吧。
安以南在樓上,也沒有下樓。
第二日,去了京都軍區總院。
韓院長就守在醫院門口,看到安以南走進,他立刻擋住了她。
“韓院長?”今天沒有抱孩子,小孩子的抵抗力不好,醫院這樣的地方,還是少帶他們來。
昨天送孩子回大院再過來,時間上來不及,這才不得不帶過來。
“幫我個忙,做一台手術。”韓院長有些著急。
安以南的眼睛眯了眯,“好。”
人到了軍區總院,一個院長出動,可見這個人非常重要。
不過……
就算是一個普通人,既然能救,她也會幫忙的。
“消毒,換衣服。”韓文興把人帶到了手術室的準備區。
安以南手腳麻利的換了衣服,然後進行了渾身消毒,還有清洗了手,把自己的銀針,都進行了消毒,這才進入了手術室。
主刀醫生戴著口罩,手上握著手術刀,隻等她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那邊幫忙的人,也點了點頭。
都認識。
主刀的醫生,雲紙,而那個助手,就是軍醫聖手,王青。
“我需要怎麽做?”安以南看到了人……
不過她的聲音很平穩,即使心裏有很多的情緒,但現在這個時候,她都需要壓下來。
任何情緒,都不能帶到手術台上,即使躺著的那個人,是她熟悉的人。
“可以嗎?”
安以南點了點頭,“需要我做什麽。”
雲紙看了看她,然後對她說,“銀針控血,我現在需要取子彈。”
“而且,你看看,能不能幫我確定子彈的位置。”
在戰場上的時候,南南就能通過彈孔,計算出子彈的大致位置。
他聽到南南要來後,這才鬆了一口氣,依照他自己的一個人,這台手術,成功的幾率,隻有一半。
安以南點了點頭,先用銀針封住穴位,然後快速地透視眼,看了看子彈的位置。
“這裏。”
安以南定了點。
雲紙沒有任何遲疑,和她對視一眼,就開始下了手術刀。
不是他盲目的信任,而是在南方戰場,南南的計算,就從來沒有出錯過。
她永遠都值得他們信任啊!
“鑷子。”雲紙話還沒出口,手剛伸出去,需要的工具,就已經遞到了他的手上。
王青的年紀大了,精力也已經大不如從前,但是做一個副手,還是綽綽有餘的。
“止血。”
雲紙話落,安以南的止血散,就已經撒了下去,這是她自己煉製的,和醫院的不同,畢竟有了小銀的加持,藥效是翻倍的。
一台手術,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
裏麵的人全神貫注,外麵的人滿心焦急。
“兩個小時了。”雲飛歎了一口氣。
可是……
陳訓和張謙守在外麵。
“南南來了,和雲紙一起做這台手術,會沒事兒的。”
張謙說著一句,好像在告訴自己,也在告訴大家。
是啊,他們都希望沒事兒。
無論外麵的人怎麽焦急,裏麵的人都在有條不紊。
三個小時過去了……
汗已經模糊了眼睛,身邊的護士在給擦汗,安以南的眼睛發酸,可是在需要她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掉鏈子。
“子彈取出來了。”雲紙終於鬆了一口氣。
子彈的角度偏了,如果不是南南給計算了位置,他們要順著彈道尋找。
那就是大麵積的手術了。
“準備止血,縫合。”雲紙抬頭,看了看安以南,和安以南的眼睛對視,然後兩個人都開始了自己負責的部分。
他們的合作,一向是這樣,很多的時候,都不需要言語。
這是在戰場上磨煉出來的習慣。
安以南的止血丹,塞到了患者的嘴裏。
隨後,銀針又落下了幾根,強製止血。
一根根的銀針,一刀刀的手術刀,鑷子,止血鉗,縫合針,一切的一切,慢慢地進行。
他們的手,都一直這麽穩著。
六個小時過去了……
手術室的門,已經沒有打開。
外麵的人,來來回回,也在不斷地增多。
“我還能控製三十分鍾。”安以南突然抬頭,直接報了時間。
雲紙咬了咬牙,六個小時,對於醫生來說,是體力的挑戰。
“夠了。”雲紙輕輕地說了兩個字。
安以南點了點頭,她沒有再說別的,身邊的護士,給她擦了滿頭的汗,然後看著雲紙在行針。
“十五分鍾……”
“十分鍾……”
她的提醒,不是在給雲紙壓迫感,而是在提醒他。
她的銀針,不能多一點,可能會發生血崩,或者會造成不可磨滅的後果。
她賭不起。
“五分鍾……”
雲紙沒有回答,手上的針,在不斷地動著。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緊張著,在倒計時。
那些護士,王青,安以南,每一個人,他們都在看著雲紙的動作,一切的一切,在這個時候,都好像成了慢動作一般。
“三分鍾……”
安以南在倒計時的時候,還在不停地撚著銀針,一些不受控製的穴位,她隻能不停地變動。
“兩分鍾……”
她的聲音沒有急,她報時間的口吻,就好像一個機器一樣,不帶任何個人的情緒。
“一分鍾……”
汗,已經浸濕了眼睛,酸澀,疼痛,但他顧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