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早就洗幹淨的肥腸切段,然後蔥薑蒜都配整齊。

“我去張謙那屋溜個肥腸。”安以南說道。

“溜肥腸?”謝二嬸抬頭,有些疑惑。

每個字都懂,但放在一起就不知道怎麽回事了呢?

“要學嗎?很好吃的。”安以南推薦道。

“那行,二嬸去幫你燒火。”謝二嬸也是個爽利性子,把身上的土巴拉巴拉,就幫安以南端著東西,一起去了張謙的屋。

現在還沒搬過來,張謙的屋子還沒有上鎖,直接推開門,把鍋刷幹淨,然後開始溜肥腸。

“肥腸我之前洗幹淨了,也抄了熱水,現在直接起油鍋。”安以南邊說邊做,豬下水很便宜,但油水卻是最多的,溜肥腸很下飯下酒,吃到嘴裏軟彈濃香。

“加入蒜和薑,下點辣椒。”把早就準備好的配料放進油鍋裏,立刻傳來了嗆鍋的味道。

“蒜已經呈金黃色,肥腸下鍋,煸出來多餘的油脂。”

“刺啦”一聲,肥腸已經下鍋了。

“加入配料,蔥頭碎,青辣椒段和胡蘿卜段。”

“炒至斷生。”

“加入汁料,大火,收汁。”安以南把鏟子一放,等收汁完成後,立刻裝盤。

“二嬸,快吃一塊嚐嚐。”安以南拿著筷子,夾了一塊肥腸,遞到了謝二嬸的麵前。

謝二嬸笑嗬嗬地張開嘴,那非常軟嫩順滑,入口有一種濃厚的清香味。

“好吃。”她一個村裏人,不會說什麽誇讚的話,不過是真的好吃。

安以南笑了笑,“肥腸中油水很多的,這麽做出來很好吃,當下酒菜和下飯菜都很好。”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把東西收拾幹淨,灶火堂的火向裏麵巴拉巴拉,就關上了屋門。

做個菜的功夫,現在滿院子的人。

謝二叔正在院子裏,放了一個大桌子,看到自家媳婦和安知青過來,就站起身解釋道,“估計你這裏桌子板凳不夠,就把大隊部的給拉來了。”

春種的時候,活計太多,實在趕不過來,會直接在大隊部統一開飯,就省去了中午休息的步驟,吃完飯就趕緊上工。

“那感情好,我剛還想著,這桌子板凳不夠,還不知道怎麽安置,二叔您就給我想好了。”安以南先把菜放下,然後揮手讓安向北幾個小朋友過來。

“交給你們個任務,去把桌椅板凳擦幹淨。”

幾個小朋友領了活計,立刻幹起來了。

大隊長坐在板凳上,抽著大煙袋,看著忙活的一院子人,別說,好久都沒這麽熱鬧過了。

“爐子生好了?”安以南衝張謙豎起了大拇指。

張謙發現和安以南一起,都快學會翻白眼了,剛認識的時候,沒覺得這丫頭這麽氣人呀。

她都要用爐子了,他是的有多缺心眼,不知道生爐子?

“既然人都到齊了,大家都動動手,把我廚房準備的菜都搬上來。”安以南一拍手,立刻發布活計。

“這些菜不是生的?”李嬸剛進屋看了,那菜裝著盤,一盤一盤的,不過都是生的呀,就這麽直接上桌?

涼拌菜?可是也沒見鹽呀?而且也沒拌,這是個啥吃法?

謝圓圓和李秀娥趙秋華倒是沒有猶豫,她們都吃過安以南做飯,那手藝沒得說。

“還有什麽要拿的?”趙秋華聞著屋子裏的香味,有些理解謝圓圓為啥舍不得走了。

“我先去把米飯端過來?”米飯還在鍋裏溫著,下麵煮著撈米飯剩下的大米湯。

“端過來吧,圓圓把包子也拿過來。”安以南點了點頭。

她又進屋,把的豬頭切了兩大盤,放在了兩個方向,省得有人夾不到不好意思吃。

又把鹵肉湯放到小鐵鍋裏,鹵肉湯才用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鹵肉湯,裏麵帶著幾塊鹵豬頭肉,她分成了兩個盆子,準備大隊長和謝二叔家走的時候,讓他們帶回去。

看著新奇的吃法,大家都盯著咕嘟咕嘟冒熱氣的煤爐子。

“秋華,把酸菜燉肉裝兩個盆裏吧。”她溜肥腸回來,就把粉條下鍋了,現在粉條已經呈透明狀了,顯然可以吃了。

秋華手腳很利索,立刻過去盛菜,把所有菜都分了兩大盆,和兩大盤豬頭肉一起,占據了四個角。

“忙完了?都坐下吧。”大隊長一招呼,所有人都坐在了凳子上。

安以南看了看桌子,總感覺少了點啥,突然一拍額頭,“等我下。”

她進了儲藏間,把門關好,然後進了空間,找了三瓶葡萄酒和兩瓶二鍋頭。

不過把二鍋頭都倒在了茶缸裏,葡萄酒上麵的標簽也被撕幹淨了。

“酒,有菜沒酒怎麽成。”安以南把酒放到桌子上。

明顯感覺到大隊長和謝二叔眼睛一亮,兩個人剛剛還遺憾呢,這麽好的肉菜,居然不能喝酒,總感覺人生不圓滿。

但是人家小姑娘請客,這麽多肉菜就不錯了,哪裏能想到酒。

卻沒想到!!!!

“都滿上!”安以南大手一揮,把白酒直接遞給了大隊長和謝二叔。

而葡萄酒給這邊的女客滿上了,看到四個小娃子,她想了想,這才去拿了之前熬的山楂汁。

“你們喝山楂汁吧,酸酸甜甜的,口味應該還不錯。”

四個小朋友也樂嗬嗬的,感覺自己參與其中了。

“舉杯!願我們的日子越來越好。”安以南站起身,紅彤彤的小臉上,帶著獨特的自信,還有一絲絲的桀驁。

她從來都不是乖乖女,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當時她差點進入外交部,無論是院長媽媽還是身邊的人,都勸她,那才是她的未來。

可她毅然決然拒絕了,進入了一個她愛,卻並不熟悉的領域,從零開始。

她外表乖巧,甚至帶著一種故意的賣乖,但內心裏卻有堅定的自主意識,更願意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一切。

這就是她,一個有血有肉,但更注重靈魂的安以南。

無論任何環境,無論任何人,她依舊隻想做自己,隻能做自己。

“這話說得好,生活越來越好。”大隊長也舉起了酒杯,看了看一桌子的人,現在的日子比之前不是好很多了?

大家都樂嗬嗬的,滿臉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