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林悠悠讓江澤言在家屬院的小賣部裏買了菜。
又通知了慧蘭嫂子一家,周樂安和陸星池晚上過來吃飯。
李荷花聽說林悠悠回來了,剛從娘家回來,就過來看林悠悠。於是讓陸星池也去喊了政委,幾家人熱熱鬧鬧的聚在了一起。
幾個東北爺們聚在一起,又有林悠悠的好手藝,都喝的麵紅耳赤的,林悠悠怕準備的白酒不夠,又悄悄的讓林娟子在買個幾斤回來。
林娟子拎著白酒回來,正好碰到在院子裏吸煙的周樂安。
“周同誌,那天真是謝謝你替我解圍,雖然趙無睿也不敢把我怎麽樣,但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被他糾纏上,也挺惡心人的。”
周樂安見林娟子還在為那天的事兒道謝,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當時也沒想那麽多,是趙無睿的行為太無恥了,可沒想到,卻因為我那天的無意之舉,這些天……家屬院裏的流言蜚語……我也聽說了一些。”
他說著,低下頭。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腳步顯得有些虛浮。
身子也跟著靠在院牆上,可能是怕煙味兒影響到林娟子,順手還把半截沒吸完的煙,扔到腳底下踩滅。
“沒想到……好心辦了壞事。”
林娟子看著他這副樣子,猶豫了一下,才說道:
“流言蜚語固然可恨,可人這一輩子,哪有遇不到事的,你現在覺得有些事大的根本沒辦法解決,可回過頭再看看,其實也就那麽回事!什麽事都沒你想的那麽嚴重!”
周樂安搖了搖頭,眼底都是落寞和無奈:
“前段時間,我在單位裏,都能感覺得到大家看我的眼神兒,媳婦兒沒離婚,就跟著別人鬼混,兒子養了好幾年,還不是自己的!我知道他們在笑話我,可我什麽也不能做,我隻能強忍著,硬撐著,因為……人家笑話的對,又都是事實!真是……太丟臉了,我活了二十幾年,從來都是兢兢業業做事,本本分分的做人,怎麽就……會遇到這樣的事呢!我真的想不通,也不怪人家笑話,隻不過,現在又連累了你。”
林悠悠看著醉眼朦朧的周樂安,如果不是因為喝了酒,他也不會把憋了一肚子的話,說出來吧。
想到曾經的自己,被馬蘭花姑侄算計的,差點連命都丟了,如今有了悠悠的幫助,自己現在忙忙碌碌的一天,過的即安心又快樂。
林娟子向前走了幾步,也半倚在院牆邊,和周樂安相對而立,
“周同誌,可能你也聽說了,我也是個離過婚的人,當初我也想不通,我從來沒害過別人,即使被算計著嫁到婆家,也老實本分的過日子,我起早貪黑的勤儉持家,可馬家母子還是欺負我,甚至嚴重到我差點自殺,可想到我爸媽,我還是咬牙繼續忍著過日子,如果不是後來鄰居偷偷讓我爸救我,可能那時候,我都被他們打死了,如今……我不也過的挺好。”
周樂安側眸看著林娟子,清秀可人,又帶著一股說不出來親和。
真沒想到,原來這麽個美好的姑娘,也曾經有過那麽一段艱難的日子。
林娟子想到曾經,不比周樂安好,那時候的自己,幾乎每天都活在生死邊緣,如今……不也都過去了。
“誰一輩子都會遇到溝溝坎坎兒的,看開了也就好了,你看我現在,悠悠帶著我在老家賺錢,如今又到了這裏,比以前過的更好,更踏實!流言蜚語算什麽,隻要你想從新開始,任何時候都不算晚,放下不美好的過去,迎接美好的未來,即使中間的過程有些苦,但一切都值得,你看我現在,在想想以前婆家經曆的一切,那些人和那些事,現在在我眼裏,狗屁都不是!”
聽完林娟子的話,周樂安笑了笑,很難想象,這麽靈動的姑娘會有那樣的經曆。
林娟子見周樂安情緒有所緩解,晃著手裏的酒說道:
“日子是過給自己的,你想開點,沒必要為了別人的錯傷害自己,我先進去了。”
周樂安看著林娟子的背影,想著她說的話,這段時間焦躁不安的心,竟因為一句,你想要從新開始,什麽時候都不晚,而奇跡般的平靜了下來。
接下來的半個月,林悠悠都在安安靜靜的複習,蕙蘭嫂子,荷花嫂子和娟子姐卻忙的腳不沾地。
幾個月的時間,麵膜膏和藥霜因為美容效果好,顧客群體也越來越多,加上後期沈君硯的統一包裝,現在,這些產品已經成為了一股新興潮流,甚至有時還會達到供不應求的局麵。
劉慧蘭今天要去紡紗廠,和林娟子不是一個方向,在林悠悠這,各自拿了需要的東西,劉慧蘭和小雪娘倆騎著自行車和她們打過招呼走了。
周樂安正好路過去取車,還問她們要不要搭順風車去市裏。
林娟子聽說可以搭順風車,高興的也和周樂安一起離開了。
林悠悠站在院子裏,盯著林娟子離開的方向沒動。
江澤言看林悠悠沒回屋,出來的時候,還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說道:
“別擔心了,你姐現在和在龍灣村的時候,可不一樣。現在跟個女商人一樣,平常人可欺負不了她。”
林悠悠收回視線,對著江澤言狡黠的一笑,“我可不是在擔心她的安全,我是在看……桃花。”
“桃花?這個季節哪有桃花,得等到四五月份才有。”
林悠悠……
“不是桃花樹上的桃花,是桃花運裏的桃花。”
林悠悠指了指林娟子和周樂安離開的方向。
江澤言看著林悠悠一臉興奮的樣子,無奈的笑了笑說道:
“上次不是說,讓你姐自己決定這事,你不插手撮合他們了嗎?怎麽?現在又心癢癢了?”
“不是,阿澤,你自己看看,周樂安看姐的眼神兒清白嗎?”
江澤言抬眸,好巧不巧的看到比林娟子落後一步的周樂安,正邊走邊看著林娟子的背影。
那眼神……
林悠悠歪著腦袋,看著江澤言,笑嘻嘻的問道:
“清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