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警看著老太太抱孩子費勁,想伸手過去幫忙,被老太太嗷的喊了一嗓子。
“別碰我的寶貝金孫,碰傷了你賠得起嗎?”
林悠悠看著眼前的祖孫倆,沒有任何惻隱之心。
慣子如殺子,這樣的孩子如果現在不教育好,長大了也是個禍害。
祖孫倆在車廂過道裏拉扯了半天,等老太太用那幹巴身板,把她的大胖孫子拽走,走廊裏才恢複了安靜。
彌漫在空氣裏的臭腳丫子味兒,也一點點的消失了。
躺在上鋪的女人,把堵在鼻子上的紙巾拽掉,像上岸的魚一樣,大口的呼吸了幾下空氣,自言自語的說道:
“什麽人啊,什麽素質啊!”
江澤言把鋪位用幹淨毛巾打掃了一遍,讓林悠悠倚在被子上休息。
兩天兩夜的火車,在轟隆隆的車軌聲和汽笛聲中度過了。
下車的時候,他們還看到了帶孩子的老太太,和她的寶貝大金孫。
老太太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江澤言和林悠悠,就拽著她的寶貝孫子走了。
林悠悠……
這極品老太太。
出站的人群像一條順流而下的大河,拎著大大小小行李包的旅客就像河裏的魚。
人擠著人,往外走。
出站時,江澤言一手拎著行李袋子,一手護著林悠悠往前走,半攏的胳膊,如同堡壘一樣,給林悠悠開拓出了一小塊自在的地方。
出火車,下站台,一路走出火車站,和別人的狼狽一比較,林悠悠的頭發絲都沒怎麽亂。
出了火車站,看到外麵的藍天,林悠悠的心又酸又澀。
黃葉飄落,紅花凋零,深冬的華安可能也下過幾場雪。
樹幹上,花壇上,都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雪花兒。
嘈雜的人群裏,夾雜著幾道熟悉的華安口音,讓林悠悠的眼眶都不知不覺的跟著熱了。
華安……
這一次,不再是她一個人的冬天。
不再是,隻敢偷偷的在角落裏,看著江澤言孤單的背影。
江澤言注意到她的異樣,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隔著雷鋒帽揉了揉林悠悠的頭。
“悠悠,有我在。”
林悠悠點了點頭,用“鼻子”嗯了一聲。
這個年代沒有出租車,江澤言拉著林悠悠的手,上了車站不遠處的公交車。
林悠悠隻去過江澤言後世裏和空間一樣的宅子。
他的父母家具體在哪兒,她卻不知道。
本來以為會很遠,可公交車才坐了幾站地,兩人就下了車。
林悠悠有些詫異,“這就到了?”
江澤言用手指了指馬路對麵的胡同:
“那邊就是。”
林悠悠……
江澤言家竟然在這裏?這裏可是二環,未來寸土寸金的地方。
看著林悠悠有些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己的樣子,江澤言好奇的問道:
“怎麽了?”
“阿澤,我一直以為你是後世的大佬,原來我在龍灣村就抱上金大腿了啊!”
“那我之前因為賣鹵煮,賺幾十塊錢,就歡天喜地的樣子,你會不會覺得很可笑?”
江澤言毫不猶豫的說道:“不會。”
他的眼神堅定且真摯:
“無論是誰,隻要是憑借自身的努力去生活、去奮鬥,都應該得到敬重與欽佩。”
“可我隻想躺贏。”
“你知道未來這裏的房價是多少嗎?天價!是普通人一輩子甚至幾輩子都買不起的存在。”
林悠悠有些小激動的說道:
“天啊,踏破鐵鞋無覓處,金大腿天天在自己被窩,哈哈。”
江澤言……
這丫頭真是……
大白天的什麽都敢說。
“我隻是普通人,這裏的房子是咱爸和咱媽的。”
瞧瞧人家謙虛的。
“阿澤,我們這幾天有時間的話,也自己選幾處好位置的房子買下來吧?”
“最好也是這種四合院,將來留給孩子們,嗯,我要賺錢,多賺錢,多買四合院。”
江澤言聽著林悠悠說孩子們,不由輕笑;
這丫頭,是真不怕懷孕的辛苦啊,還孩子們...
“好,回頭我去問一下,房屋能不能私下出售。”
林悠悠點頭,國家現在還沒有專門的機構和政策,處理這些事,現在買賣房屋都是簽合同,有一定的風險和隱患,江澤言辦事一向穩妥。
房價也不會一天就飛升。所以她不著急。
“我在隔一條街,也有一處這樣的四合院,是爺爺留給我的,等在這兒打過招呼,我們就回去,那放了很久沒住,我讓咱媽提前幫我們收拾完了。”
林悠悠側身,抱住江澤言胳膊,小臉故作討好的說到:
“腿哥,求包養,求寵愛!我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怎麽就沒早一些發現,原來我們江大隊長還是個隱形富豪呢?”
江澤言被林悠悠調皮的表情逗笑:
“好了,別皮了,趁著沒人,把東西拿出來我們回家。”
“沒皮,真心話。”
林悠悠放開江澤言的胳膊,豎起一根大拇指;
“華安...真是富貴迷人眼啊!”
“還說沒皮,你分明見過更美好的未來。”
林悠悠一臉的坦然;
“未來,你也會在將來看到,可我未來的那個世界,卻沒有你,我更喜歡這迷人眼的舊華安,這裏有我的阿澤。”
江澤言寵溺的看著林悠悠,幸好,她回來了。
不然,自己這一世,是不是還會像前世那樣,孤獨終老。
林悠悠從江澤言的眼前消失了一下,再出現,腳邊已經放著大大小小的一大堆東西。
“悠悠,這風小,你在這等著我別動,我回家找人幫忙拿東西,馬上回來。”
林悠悠點頭,站在靠牆後背風的地方。
現在正是晚飯時間,又是冬天裏最冷的時候,不管是路邊還是居民區,都沒有什麽行人。
濃濃傳統氣息的老胡同裏,路兩邊都是一排排古色古香的老式四合院。
這些四合院與電視劇裏常見的大雜院不一樣,它們更莊重、典雅。
每個院子都有著獨特的格局,有些甚至是三進或者四進的院落。
在這裏,好像時間都變得慢了下來,讓人設身處地的感受著一種寧靜和祥和。
江澤言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馬路對麵胡同裏,第二家的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