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隻見付蘭香,她要是不來我現在就把這小兔崽子踹下去。”

披著麻袋的人頭都沒抬,隻是大聲回話。

這時候,公安隊長他們才注意到他腳下還踩著一個捆得結結實實的半大孩子。

公安隊長提著的心總算是落地了,比著之前無頭蒼蠅一樣的尋找,現在隻要確定眼前這人就是張成,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一定能把人質救出來,把張成抓捕歸案。

“張成,你先冷靜冷靜,不要傷害人質,付蘭香同誌已經答應見你了,我們已經派車去接她了。”

公安隊長親自操著大喇叭,喊得嗓子都啞了。

垃圾山頂上坐著的張成一片沉默,看樣子是沒打算理公安隊長,隻是不時地玩弄著手裏綁著人質的繩子,一鬆一緊的被他踩在腳下的孩子就隨著繩子滾來滾去,發出求救的喊聲,哭得聲嘶力竭看得底下的人心都跟著一起跳。

“快去,快去接付蘭香同誌過來!”

公安隊長吩咐完旁邊跟著的一位公安同誌後,又覺得不妥當,把手裏的大喇叭塞到那人手裏,“你穩定住這邊的局麵,我親自去接!”

要把這邊的情況和付蘭香說明白,然後製定個抓捕方案,不能到這裏的時候現商量,張成在上麵看得一清二楚,根本不會容他們的,到時候拿人質一威脅那可是兩條命,不,是三條了。

公安隊長去而複返,一路開車都很快,他回來的時候付蘭香已經準備好了。

她昨天晚上睡的好,今天看起來比昨天更精神,整張臉都泛著熠熠的光輝,看著是有些動人的。

她男人寸步不離地跟在她的身旁,沉著一張本來看上去就很嚴肅的臉,看得公安隊長直頭疼。

“事情是這樣的,張成和人質都找到了,果然在垃圾山那邊,他態度非常頑固,不和我們說話,一定要見你,還有他在不停地折磨人質,人質非常危險。”

公安隊長如實描述,付蘭香靜靜地聽著,並沒有流露出什麽害怕的樣子來很令他欽佩。

付蘭香問道:“需要我怎麽配合,我到現場後就是和他說話就行嗎?”

“嗯,順著他說,別激怒他的情緒。”公安隊長沉吟片刻說:“我們會在現場布置阻擊手的,如果他不聽勸告,我們隻能采取嚴厲的手段,我們必須保護人質的生命安全。”

付蘭香一愣:“要槍斃他嗎?”

“這要看現場情況,控製得住我們是不會要犯罪嫌疑人的性命的,可能會射傷他的肢體,暫緩他的行動,給我們贏得人質取得時間,但是控製不住……這樣的結果也不是我們想看到,我們必須把保衛人民生命安全放到第一位,被他劫持的人質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公安隊長把可能發生的最壞情況給付蘭香夫妻說了一遍。

“我不關心他死活,請勿必保證我妻子的安全她還懷著孩子!”

臨出發前,趙沐宸再次要求。

“這個你放心,這點我要是做不到,我的命陪給你。”

已經坐到駕駛位的公安隊長下著保證。

“我要你的命幹嘛,我隻要我媳婦。”

趙沐宸毫不感激並且十分不給他臉麵地懟了回去。

公安隊長鬧了個大白臉,自覺已經沒有辦法和趙沐宸溝通了,不過,反過來想想,要是他媳婦被人威脅著去見精神不穩定的犯罪嫌疑人,還是挺著大肚子的那種,他的心情估計也不會好到哪裏,差不多殺人的心都有了。

等他們回到垃圾山那兒的時候,那邊的狀況還是維持著公安隊長走時的樣子。

張成是鐵了心等著付蘭香來,在垃圾山頂上背靠著一大片建築廢墟,身前是挾持的人質,他自己躲在絕對安全的位置。

“看到了嗎?他現在處的地方,阻擊手是打不到他的。”

他們的車停到下麵後,並沒有急於下車,公安隊長給他們指著方位:“付蘭香同誌,你如果能夠勸他自首是最好的,如果勸不了你就引著他探身出來,接下來的事情,阻擊手會做好的。”

他們找來的阻擊手都是最好的,槍法精準,指哪兒打哪兒,絕對能做到一擊斃命,保證人質不受牽連。

“隊長同誌,我會盡力的,但是……你別太高估我和他之間的關係,我們說到底就是處過幾天對象,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有了病之後死纏著我不放,大概是我倒黴吧。”

重生後作死就是病,倒黴是付蘭香惟一能想到的形容她和張成兩世來的關係最準確的詞了。

公安隊長擦了擦額間的汗,已經說不出什麽來了。

“我陪你一起去。”

趙沐宸拉住付蘭香的手。

“不用,你別出現在他的視線裏,會刺激到他的,你放心,我在公安同誌這邊,又不在他那邊,他不能把我怎麽樣的。”

付蘭香又不是真傻了,車剛停到這兒的時候,她就算計過她在這兒的處境了。

“我還是能刺激到他?明明是他在刺激我,”

趙沐宸想到這兒就氣不打一處來,但是他最後還是聽了媳婦的話,隻不過叫他老實待在車裏是不可能的。

他已經打定主意一會兒偷偷下車,暗中保護,把媳婦交給別人他可不放心。

付蘭香隨著公安隊長下車,走到了最前麵空曠的地方,可以讓張成一眼看到。

“張成,你要見的人已經來了,請保證人質的絕對安全。”

他一走過去,就拿回了大喇叭。

今天的付蘭香穿了一件秋香色的寬鬆連衣裙,秀發燙成流行的新式卷,鬆鬆散散地披在肩後,看起來格外好看。

站在垃圾山頂上的張成,一下子就看癡迷了,他想起了前世和付蘭香的那些日子,好像做了一場夢。

“好久不見,你看起來更漂亮了,有沒有想我啊?”

張成自付蘭香來了以後,整個人都興奮起來,隻是還記得躲在建築牆後麵,沒有探出身子來。

他站在高處,往下麵喊話聲音還是挺大的。

張成果然還是張成,開口說的話就讓她覺得惡心,但是想想公安隊長的囑托,她強忍著沒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