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沐宸夫妻給大姑兩口子拿夥食費錢是為了住在這裏安心,可是大姑兩口子說什麽也不肯收。

“大侄子、侄媳婦,你們兩個放心在這兒住,大姑家不富裕也不差你們兩口子的一口飯就是了,你們拿錢這算啥事,咱們是實在親戚,來親戚家小住,那還能要親戚家的錢啊?咱們做不出這事,這錢你快收回去。”

趙大姑要把錢往趙沐宸手裏塞,他哪裏肯接,一定要讓趙大姑收著。

“你大姑說得對,當年的事你們做小輩的都不知道,我和你大姑剛成家那陣子窮得那叫一個幹淨,家裏一粒下鍋的米都沒有,要不是你爹時常接濟我們兩口,我們兩口子還不一定能不能挨過來呢,你大姑生老大的時候,還是你過世的娘親自照顧的月子呢,老大的衣服什麽的都是你娘嫁妝衣服改的呢。”

提起往事,雲大姑父對趙沐宸父母都是感激之情。

“如今這日子好過了,別說咱們家,莊上人家吃飯都是能吃上的,不至於餓著,我們一家子還能差你們兩口的吃的,隻要你們別挑就行,山裏人家吃不到精細糧食,苞米麵餅子大鍋菜那是應有盡有的。”

雲大姑父拍著胸脯表示著,他們家雖然人口多,拿不出什麽錢來,但是親戚兩口子吃頓飯還是吃得上的。

“大姑父,我們就是這個……就當是給蘭香多加點補養品的錢,”

趙沐宸總算是又找到一個理由了,連忙把錢推過去。

“姑,你拿著吧,一大家子人呢,就當是我這個當表嬸子來給孩子們拿的見麵禮錢。”

付蘭香連忙又幫著找了一個理由。

老兩口及小兩口拉拉扯扯好一會兒,終是小兩口戰勝了老兩口,把錢硬塞給了趙大姑夫妻。

趙大姑雖然覺得不好意思,但想著既然給了錢就得讓這兩口子住的好點兒。但山裏實在拿不出什麽好吃的,唯一能攢錢的辦法就是打獵了。

趙沐宸在這邊也沒啥事兒,自然每次都跟著。接下來每天都會跟著雲姑父他們一起進山,每天竟然能打回來一隻野山雞或一隻野兔子什麽的了,連莊裏的老獵戶都誇趙沐宸是個打獵的好手。

“那是當然我這大侄子練過槍法的,怎麽可能差勁,瞧瞧打的這肥胖的兔子,這槍眼下的地方整張兔皮扒下來,都沒有破損的地方,拿到山下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雲姑父誇著自己侄子,心裏那叫一個高興。因為他們這些人上山有時候都一無所獲呢,想賣出去的獵物少之又少,一個月能開次葷就不錯了。但自從這個侄兒來了之後就不一樣了,他就算不用家裏人跟著也能打到獵物。

同莊一個老獵人也跟著誇道:“是呢,這槍法下的準!”

“你侄子去哪兒了,沒看到他呢? ”

另外一個沒瞧見趙沐宸人,隻見著雲姑父拿著獵物誇有些不相信。

“我侄子有事去林場了,新來的那些考古隊的老師裏有一個是他的戰友他過去看看。”

不隻是看戰友那麽簡單,其實是家裏老婆子托趙沐宸幫著問問考古隊那邊缺不缺人,看看能不能把他們家雲大寶安排過去,一個月兩個月不回家的那種最好。

這事到晚上就有結果了,趙沐宸回來之後和他大姑說了個明白。

“考古隊那邊確實需要人,我把咱們家大寶的情況和戰友說了一下,他說考古隊做飯的大姨想找一個幫忙砍柴擔水的人,這個活給錢不多,林場的正式工人們不願意做,村民這邊他們也問過,聽說跟著幹上後輕易不得回家,不能離開林場的考古現場,他們也沒啥人願意幹。做飯大姨還是個寡婦,要是隨便找個成年男人怕會引來閑話,找個女人吧這活又輕易幹不動,大寶這樣的半大少年最好,還是那句話在考古隊的活沒幹完之前不能回家,考古隊那邊的事情要保密,要遵守那邊的規矩。”

隨後,趙沐宸又把考古隊那邊給開的價錢說了,工資確實沒有林場工人多,但是對於雲大寶這樣的半大少年來說已經是不錯的了。

“行,我看挺好的,賺多少無所謂,就是不能再讓大寶被春花勾搭了。”

趙大姑心裏主意已定,這事必須這麽辦。

雲姑父點頭,“你去把老大家兩口子叫來,把這件事情和他們說了,看他們怎麽說,他們要是同意,今天晚上老大媳婦就把大寶要用的東西收拾出來,明天就讓老大把大寶送去林場考古現場,大侄子你辛苦一趟陪他們父子走一遭,還得好好謝謝你那戰友,咱們山裏人家啥也沒有,新曬幹的紅蘑還有一小筐,你給拿去算是咱們的謝禮了。”

別看家裏不富裕,雲大姑父辦事卻從來都有自己的一套,向來是講究的。

“那倒不用,我和小侯的關係用不到這些,何況他在林場裏住,有林場食堂供著,這紅蘑也吃不上,等以後我和蘭香回城裏的,再去謝他也不遲的。”

憑著趙沐宸對侯中興的了解,等到考古工作結束,那小筐紅蘑都不知道扔哪去了。

“那好吧,都聽大侄子你的。”

雲姑父想著答謝也不用趕一時,等那邊考古結束了,也可以請人家來家裏吃一頓的,他們好好招待就是。

趙大姑把大兒子兩口子叫來,把事情和他們一說,他們立刻就同意了。

“大寶這麽混著是不行,我上午還看著春花和莊東頭的二愣子抱膀聊天,晌午的時候又來咱們家門口繞晃想尋咱們家大寶了,幸好我把大寶支我娘家那邊取東西了,這要是混在一起被人家看到,背後不得怎麽說啊。”

雲大嫂提起大兒子又是一陣頭疼。

“春花她家挺不住了,也就是這十天半月的事,肯定要把春花的婚事定下來的,春花那個大哥可是等錢娶媳婦過門呢,一天天鬧得四鄰不安的,全莊誰不知道他家那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