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的人都被付蘭菊這副不要命的架勢震住了,最主要的還是她劫持了挺著大肚子的付蘭香。

“你們兩人幹嘛去了啊,不是讓你們兩個守在門口給你嬸子看門嗎?是不是又貪玩?”

趙大姑氣急之下,狠狠地拍了身邊站著的五寶和六寶。

“沒有,奶,我們沒貪玩,我們就是在門口撿到兩塊糖,吃了壞肚子跑了兩趟茅房。”

兩個孩子被他奶一頓鐵掌拍得‘嗷嗷’直叫,他們親娘雲三嫂就站在他們麵前,也不敢多說什麽,聽到他們兩個是撿東西吃,也氣急之下加入趙大姑的陣營:“讓你們兩個嘴饞,那是什麽東西都能撿著吃嗎?這次是吃壞了肚了,下次吃死了怎麽辦!”

一人獨打變成兩人混合打,兩個半大孩子叫得更歡了。

另一邊付蘭菊劫持著付蘭香被忽略成一樁笑話。

“那糖是你扔的吧?”

她就說五寶和六寶沒有趙大姑的吩咐怎麽敢離開門口,若是吃壞東西跑肚拉稀那就沒有辦法挺得住了。

“是,放心好了,就是加了點拉肚子的藥,沒放老鼠藥。”

付蘭菊笑得陰冷,連著聲音都帶著無所謂。

“你們幾個別鬧了,快去給我備車,把食物和水都備充足了,我要帶她下山。”

雲家老的小的還打成一團,付蘭菊忍不住了,她‘嗷’一嗓子叫過去,那邊幾個終於停了手。

對於付蘭菊提的要求,趙大姑拿不定主意,她看向付蘭香。

發生了這種事兒她已經感覺對不住侄媳婦了,讓她落入危險之中若是再受傷丟命,她也不用活了。

付蘭香還算鎮定:“大姑,你聽她的話,要是咱們家沒車,你去鄰居家借一輛吧。”

“我不怕你們給別人通風報信,就算全村知道了對我沒有什麽區別,隻需要按我說的做就是了,否則我就殺人。”

付蘭菊仗著自己挾持付蘭香有恃無恐,她覺得自己反正就這樣了,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早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如今這麽做不過是搏一把出路而已,成就成了,不成我就拉著我的‘好姐姐’做墊背,姐妹做伴黃泉路上不寂寞,哈哈……”

她笑得肆意極了,像是極高興的樣子。

付蘭香條件反射,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後脊背微微發涼,這個時候的付蘭菊無疑比之前的張成還要危險,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

“好,好,都聽你的,我這就去找人套車。老三家的,你快去你三叔家,讓他把他家的車趕來,他是老車把式了,他趕車最安全。”

趙大姑說的三叔,就是付蘭香夫妻剛來莊子時,把他們捎過來的那個人,在趕車這行當裏確實是技術最好的。

趙大姑開口就找他,不是為了付蘭菊而是為了侄媳婦著想,挺著大肚子坐車的時候受了顛簸可怎麽是好,再說三叔是自家人,沒準能抓機會救一救付蘭香。

雲三嫂得了婆婆的命令,撒退就跑,到了雲三叔家把情況大概說了一遍。

雲三叔是總往外跑的,算是莊子裏見多識廣的老人,聽說這邊的情況之後,二話不說先把車套上了。

雲三叔帶著車到了雲姑父家門口時,付蘭菊也挾持著付蘭香從裏屋走了出來正在院中呢。

雲三哥帶著一群孩子站在雲大姑的身後,和她對峙著。

“車,車套來了!”

雲三嫂跑進院子,算是暫時打破了院內詭異的安靜。

“多放幾床被子上去,快!”

趙大姑帶著雲三嫂又是一頓忙叨,不隻是鋪了厚厚的被褥,還備足了吃食之物。

他們這邊正忙叨的時候,突然聽到不遠的地方傳來一聲槍響,院中所有人都被驚得愣在當場,順著聲音望過去仿佛是方春花家那邊。

“快點,快送我們去山下!”

付蘭菊比其他人更明白這聲槍響是什麽意思,一定是藏在方春花家的那幾個人出事了。本來還想讓車去春花家裏接人,但現在看來還是自己先跑吧。

若不是她早就覺得方春花家不安全,把孩子留在那兒做障眼法,她現在又怎麽能安然無恙,估計也已經被公安摁在那兒了。

“東西都備好了,你小心點我侄媳婦,她要是有一點兒事,你哪兒也不用去了,老娘把你撕八塊。”

趙大姑絕對不是威脅,她是擔心付蘭菊手裏拿著的那把刀,離著她侄媳婦的脖子越來越近了。

真要是不小心碰到傷到,那可怎麽是好,孕婦還未生呢就見血怎麽也是不吉利的。

付蘭菊可不管趙大姑說什麽,她此番目的達到就行,隻要坐上馬車順利到達山腳下,她就能有辦法離開這裏。

她上次趕集的時候都已經打探安排好了,信那幾個蠢貨,她不一定死幾遍了。

付蘭菊拿著刀的手緊緊地勾著付蘭香的脖子,刀尖就在付蘭香的臉頰一側晃來晃去,有好幾次都要刮到付蘭香的臉上了,被她險險地躲過了。

等她們兩個人坐到馬車上的時候,付蘭菊指著旁邊站著的雲三叔,催著:“你,快點趕馬車走!”

雲三叔倒是不怕付蘭菊,畢竟那把刀沒架到他的脖子上,而他也是經過事的老人。

他坐到騾車應屬他的位置,剛要駕車就見著遠處跑來幾個人,還未等他看清是誰,已經把他的馬車圍住了。

“付蘭菊,你已經被包圍了,放了人質不要負於頑抗!”

領頭喊話的正是負責此事的公安隊長,他們剛剛收拾方春花家藏著的那夥匪徒,聽說付蘭菊溜走了,跟著他們一起的趙沐宸第一反應就是雲家這邊出事了,連忙往這邊跑來。

公安隊長安排了幾個人處理那邊的殘局,親自帶人跟了過來。

“你放了蘭香,你要怎麽樣都行!”

趙沐宸看到自己媳婦被付蘭菊箍在懷裏,一副喘氣都困難的樣子,不由得連聲音都冷了幾度,恨不得自己可以代替她。

他很清楚這話他不用說,付蘭菊是不可能讓他換下他媳婦的,一來他是男人付蘭菊挾持不方便;二來付蘭菊恨他媳婦恨得更深一些。

所以這個時候隻能利誘了。

“怎麽樣都行嗎?哈哈,這話你兩個月之前和我說,我還能考慮考慮要什麽,你現在說有什麽用,我就要平安離開這裏,你們誰也不能跟著馬車,誰也不能阻擋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