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沐宸忽聽付蘭菊說她殺過人,心中一冷,和他媳婦第一次聽到是一樣的感覺,王老板一家子滅門慘案和她逃不開關係了。

“我也是被逼的,被你們逼的。”

付蘭菊提到自己這段時間做的事可能也是很害怕,所以就幹脆坐在這裏甩鍋。

她自顧說她的,趙沐宸夫妻都不接茬,因為心裏明白付蘭菊不是能勸的人,她已經和瘋子沒有什麽區別了,他們夫妻還是抓緊想破解之法才是。

因為付蘭菊突然刺向趙沐宸的那一刀,公安同誌擔心她瘋狂之下做出更為可怕的事情來,所以並沒有跟來,隻能先一步下山,在山下等著他們。

付蘭菊一個人說得有點寂寞,身邊兩個聽眾都不接她的茬,她有些不樂意。

前麵趕車的趙沐宸馬上感覺到了,為了安撫接近瘋狂的付蘭菊,他順著她的意思問道:“那你為什麽想著來盜墓呢?”

嘴上問著,心裏卻暗暗盤算,憑著他一己之力衝上前,能不能瞬間製住付蘭菊而不傷到他媳婦。

“盜墓是刀疤臉提的,他說他年輕的時候跟過一個老盜墓賊,知道這邊有座古墓,裏麵有許多陪葬的黃金,大家想要跑路沒有錢怎麽行,反正王老板一家一死,公安早晚要找上我們,我們往哪邊逃都是逃,這邊有錢就往這邊來唄。”

付蘭菊滿臉不在乎,反正她都已經走到今天這一步了,是死是活全看今天能不能跑,和今天說多少話沒有關係。

“春花是怎麽摻合到你們的事裏了呢?”

雲大寶直到去山下派出所解釋情況時,還在為春花開脫。

“他哥和刀疤臉在賭場認識的,那小姑娘年紀不大心眼賊多,把小情人哄得特別聽她的話,出事的時候還想替她擋槍子呢。”

付蘭菊像是說笑話一樣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了,同時又催了趙沐宸一句:“快點趕車,你可別動心眼子,我一個人對付你們夫妻可能是打不過,但我要是手快一點捅到我好姐姐的肚子上,一屍兩命,可就不好了。”

趙沐宸聽的臉色一白,要不是擔心這個,他又何苦忍著付蘭菊早就動手了。

下山的路不好走,天又黑了連著幾處顛簸付蘭香已經有些受不住,捂著嘴差一點就要吐出來。

趙沐宸為了媳婦,故意把速度放慢,惹得付蘭菊不快,她又催了一句:“這樣磨蹭什麽時候才能到山下,天都快黑透了。”

“天黑透了還不好,到時候你逃跑不更方便了嗎?”

趙沐宸冷冷的道。

付蘭菊死死鉗製著付蘭香:“用不著你管,你隻管快些駕車就是,你要是再敢多事我手裏的刀不長眼睛,捅到我姐身上就不好了。”

付蘭香揉著肚子,隻覺得肚子裏的孩子正翻江倒海,疼得她額頭上冷汗不斷,但她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來,怕幹擾到前麵趕車的趙沐宸。

這樣下去不行,憑著她對付蘭菊的了解,即使到了山下隻怕也不會放過她,搞不好還有什麽陰謀等著他們。

下山的路付蘭香一共沒走過幾次,但她是個記路的人,雖然周邊天色暗下來了,卻也清楚距離山下沒有多遠。

前邊有個岔道可以通向林場駐地,不是考古現場那個,而是林場工人平日裏睡覺休息的地方,他們第一天來這兒的時候,因為天黑路不好走曾經在那兒裏休息過。

若是她沒有記錯這個岔道口有一個緩坡,這個緩坡還連著一個斜坡,這兩個坡連在一起,倒是有可乘之機。

付蘭香借著久坐腰疼,往前挪動了挪動,因為她的脖子一直被付蘭菊的刀比著,付蘭菊不怕她有什麽動作,反正自己的刀更快。

這麽一動彈,付蘭香距離前麵趕車的趙沐宸就有些近了。

她男人感知到她動,雖是不知道她什麽意思,但是夫妻多年產生的默契,還是下意識地把手伸過去了。

趁著天黑做遮掩,她把手臂伸長剛好夠到她男人的手背,輕輕地畫了一個圈。

等付蘭菊察覺不對,往這邊看的時候,她已經把手抽回裝作揉肚子的樣子。

趙沐宸感知到媳婦給他傳信號,腦子一轉也想到了前麵那一段特殊的路,到山底之前那是唯一一次機會了。

誰知道到了山下付蘭菊會不會又生出什麽變故,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要考慮的是怎麽把付蘭菊甩下去,還不能傷到他媳婦。

“這車怎麽不走了,你又要磨蹭什麽,你是不是想看我捅你媳婦啊!”

付蘭菊說話間就要動手,趙沐宸連忙解釋:“不是,前麵有坡,騾子自己打停的,我這就弄好它。”

趙沐宸假裝甩鞭子,催著騾車前進,眼看著就要到坡口那兒,他一聲吆喝,那頭騾子也是經常走那兒的,知道那兒有個坡,平時都是順著下去的,可是聽著主人的意思,這回不是那騾子還打個挺。

就是趁著這個打挺,趙沐宸一鞭子甩過去,騾子吃痛一個竄身,嗷嗷叫了一聲,像是抗議。

這騾子突然發作,後麵車上的付蘭菊根本沒有防備,被她挾持的付蘭香心裏是有所準備的,騾子一動,她用力推了付蘭菊一把,就勢從馬車上滾動下去。

這樣做可能會動了胎氣,可是比一直和付蘭菊在一起,接下去保不齊會被捅刀子相比,反而是這樣更安全些。

她盡全力地護住肚子,掉下去的時候,還是免不得撞了一下後腰,一股鈍痛傳過來,她沒忍住‘啊’地叫出聲來。

“蘭香,你沒事吧?”

趙沐宸一個猛子撲過去,夫妻兩個終於挨到一起了。

被甩到另一側的付蘭菊也沒有好到哪兒,手裏拿著的刀慣性之下已經扔到不知哪去了。

最主要的是騾車偏向的位置不好,徑直壓到了她的腿上,腿上傳來一陣疼痛,搞不好是壓斷了,她如今是想動彈也動彈不得了。

知道已經沒有辦法逃了,所以又急又氣,隻能聽天由命。可是,心裏卻不服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