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
昨日有些勞累,陸豐是在頭頂那對斑啄木鳥努力建築新家的動靜中被吵醒的。
鬆開抱著腦袋的前爪,陸豐竄出巢穴,如貓似的拉長身軀,背脊下伏,前後四肢努力拉伸,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
【鬆鼠曆】第六十一天。
今日沒有陽光,似乎是多雲的天氣。
從巢穴中抱出一枚榛子,陸豐一邊抬頭看斑啄木鳥努力工作,一邊開始享受自己的早餐。
不得不說,為孩子們努力的家長是最強悍的。
隻是一日的差別,斑啄木鳥夫婦啄出來的洞穴已經有半個鳥身深了,雖然有著蠹蟲蝕朽的幫助,但這個工程進度也不得不讓陸豐豎起大拇指。
好樣的!
進食完早餐,陸豐照例來到【白板】前,為下一個【正】字劃好開頭,然後鑽進了樹洞。
“沙沙沙沙。
。。
。”
在樹洞的深處,陸豐的眼睛閃動著微光。
鬆鼠具有夜間視覺,隻需要少量的光線,就可以將周圍看得清清楚楚。
用門牙啃噬著大鬆樹的樹幹,將啃下來的木屑推出洞外,陸豐為建造新家而努力工作。
不過,每完成一個循環,陸豐都會在進洞的時候用身體步量樹洞的深度,他準備將樹洞挖掘到大鬆樹的中央位置,再展開其他作業。
不能太淺,太淺會影響大鬆樹的樹幹穩定,同時也不安全,又不能太深,太深就挖過頭了。
陸豐自然不知道大鬆樹胸徑兩米有餘,不過他爬在樹幹上用身體丈量過一圈,大約是十八個陸豐從頭到尾巴的長度,用圓的周長公式可以很輕易地得出,樹洞的深度大約三個陸豐從頭到尾巴的距離便達到了大鬆樹樹幹的中心,而陸豐的最大步伐大約等於身長的五分之一。
一步,兩步,三步。
。。
十五步!
差不多了!
如果方向沒有偏差,這裏應該就是大鬆樹的樹心!
完成今日的第十六次循環,陸豐丈量著樹洞的深度,然後鑽出了樹洞,一個【正】字的上午時間沒有白費,接下去該開始垂直作業了。
不過,在垂直作業之前,陸豐還需要好好規劃一下。
警惕地望向天空,沒有發現【灰羽】的行蹤,又屏住呼吸,大耳朵左右旋轉了一番,沒有接受到其他任何尖銳的小動物鳴叫。
沒有危險,很好,很安全!
滿意地點了點頭,陸豐從大鬆樹上躍下,來到鬆樹的東麵。
距離大鬆樹不到十米的距離便是峭壁,峭壁頂上一大片平坦的灰白岩石**在外,僅在岩石縫隙間,生長著一些雜草和苔蘚。
陸豐越過雜草,用靈活的前肢抱起一塊風化下來的尖銳小石片,來到這一片灰白的峭壁岩石上。
風很大,灰白岩石上沒有一絲灰塵,陸豐尾巴上的長毛和嘴邊上的胡須也在隨風抖動,讓他顯得有相當淩亂。
不管!
反正我現在是一隻鬆鼠,不需要注意形象!
將懷中石片的尖銳端朝向岩石的平坦麵,用力下壓,岩石與岩石之間互相摩擦出一道白線。
輾轉騰挪,抱著小石片陸豐不斷後撤轉身,一條條線段就出現在灰白岩石上。
先在最外側畫了兩條線,代表大鬆樹的外徑,然後又畫了兩條間隔很小的平行橫線,橫線一端和一條外側線相連,而另外一端則直通到兩條外側線的最中央。
代表陸豐已經挖完的樹洞通道。
然後,陸豐抱著石片,小步的移動身軀,一點一點在平行橫線盡頭畫出一個橢圓。
不行!
太簡單了!
也不安全!
側著小腦袋,陸豐立刻否決了第一個方案,在樹洞末端直接挖出一個樹洞作為窩巢,又要做為倉庫,儲藏室,又要作為臥室,除了牢固安穩一些,和現在的窩巢又什麽區別?
將腦袋駐在前肢抱著的石片上思索了片刻,陸豐再次在灰白岩石上畫了起來。
兩條線,一個圓,又兩條線,一個圓,直到在第一個與樹洞相連的圓上連續畫了兩個圓,在與樹洞通道相連的下部畫了一個圓之後,陸豐才停下來。
最頂端的圓作為臥室,第二個圓作為儲藏室,第三個與樹洞通道相連的作為客廳,然後最下麵的圓作為廁所。
恩,就這樣!
本鼠真是個天才!
如果此刻旁邊有人,絕對會嚇一跳。
你妹!
說好的建國後動物不準成精呢?
是不準成精?
那你看這隻鬆鼠抱著一塊石片對著灰白岩石上的抽象畫不斷點頭,還一副若有所得,欣喜不已的神情是怎麽回事?
此刻,自然不會有人在旁邊。
將畫出的設計稿記在腦子裏,陸豐隨爪將石片丟到一邊,再次越過雜草,爬上大鬆樹,鑽進樹洞。
活力滿滿!
開始幹活!
我咬,我咬,我咬!
今天天空多雲天色有些陰暗,再加上昨天整整帶回來四十個榛子,陸豐今日也無心外出覓食,便全力開始挖洞。
相比較於通道的難度,在樹心處挖掘圓形就顯得容易許多,從大鬆樹的中心開始向四周繞圓圈挖掘,挖到大約陸豐身體加上尾巴可以伸直的直徑,這才開始向上。
整整一天,陸豐的嘴巴就沒有停止過蠕動,他甚至有一種感覺,似乎自己的兩對門牙都被磨短了不少,不過工作成果也是相當的喜鼠,被當做客廳的圓形被陸豐挖掘出了一個輪廓,隻需要再向上挖高一些,便算是完成初步工程了。
天色昏沉,陸豐將今日最後一堆木屑從樹洞中推出,有些艱難地爬上窩巢所在的枝杈。
媽呀!
真累!
連門牙都是酸的!
不會真的磨短了吧?
倚靠在窩巢邊,陸豐渾身無力,甚至從窩巢中抱出榛子啃食之前,還用前爪摸了摸門牙,似乎真的短了一些,嚇得他小心髒加速不少。
不過,他又立刻回想起在【人與自然】中趙大叔用渾厚低沉的聲音做出過的介紹。
【鬆鼠和其他齧齒類鼠輩一樣,它們的門牙一生都不會停止生長,隻不過它們一生都在啃食堅果,生存環境中又充滿了可以磨損牙齒的樹木和材料,才不需要刻意尋找東西磨牙而已。
】還好門牙自己會長,不然就虧大了!
不過,也不能這麽拚命,不然,新家還沒有挖好,這條鼠命說不定就先送了!
一邊啃食著榛子,陸豐一邊為後續的日子做著計劃,他決定還是半日挖洞,半日覓食,不然對自身的體力和毅力都太過殘酷了!
秋日白晝短促,陸豐啃完榛子不久,夜幕便降臨,山林中不時響起各色夜行小動物的叫聲,陸豐鑽進窩巢,用草絮和榛子封上巢口,在山風的搖曳中,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