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瑞覺得這案子好像越來越複雜了，李氏和李氏婆婆都不像下毒之人。
便猜是不是和李氏前夫那邊有關，畢竟李氏腹中懷的是前夫的骨肉。
宋逾明搖頭：“李氏前夫家裏沒有兄弟姐妹，就是個賣豆腐的，一輩子都沒離開過芙蓉鎮，否則也不會將李氏托付給張長生。”
李氏改嫁之事芙蓉鎮不少人都知道，不是什麽秘密。不過，芙蓉鎮和榮縣相距三百多裏，榮縣沒有幾個人知道。
玉明月點頭又對杜瑞道：“李氏婆婆那裏你還是要繼續接觸，張長生死的那天她給了李氏一碟糕點，李氏說張長生中毒也許和那盤糕點有關。”
“好，明日我再去糕點鋪子和藥鋪打聽。”杜瑞道。
“有沒有想過開棺驗屍？”宋逾明有個大膽的猜測。
玉明月和杜瑞都看向宋逾明：“你那邊還發現了什麽？”
宋逾明雖說在家裏不受待見，但他爹到底是金吾衛將軍，他又在軍中幾年，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很正常。
“調戲李氏的混混叫徐複有，被李氏前夫打斷了條腿，行動不便，不排除他懷恨在心送信或者派人挑唆李氏婆婆，如果是這樣的話李氏婆婆下毒害李氏和腹中孩兒誤殺了張長生也有可能，但如果這些都排除，那就……”
“張長生有秘密。”玉明月忽然想到什麽。
宋逾明點頭：“我查徐複有的時候發現張長生在芙蓉鎮的鐵匠鋪也並沒有開多久。”
杜瑞今天給李氏婆婆做的筆錄中也提到，李氏婆婆說兒子離家快十年了，一年一封信，也會捎銀子回來，就是這麽多年一直沒有回家。
也就是說這些年張長生在外麵做什麽，一直是個迷，沒有人知道。
據榮縣鄰居說，張長生帶著有孕的兒媳回來，她一開始是很高興的，對兒媳也很好，但不知為何後麵就態度大變，在他們來榮縣之前，李氏婆婆從未告訴過旁人李氏懷的不是張長生的孩子。
“開棺驗屍需經家屬同意，若李氏婆婆不同意，隻怕難以施展。”杜瑞覺得婆婆根本不會同意。
“除非是她真的誤殺了兒子，否則如何能讓真正殺死兒子的凶手逍遙法外。”
……
玉明月沒想到本以為隻是一般的殺夫案，竟然還隱藏著驚天的大秘密。
宋逾明將收集的信息遞到玉明月麵前：“我們猜的沒錯，張長生果然不是一般鐵匠，而是軍器監的技師。”
張長生因為手藝好，雖然才在榮縣開鋪子沒多久，但生意很不錯。
宋逾明查了他打造的東西，張長生常騎的那匹馬，馬蹄鐵是他親自打的。
宋逾明在軍中待過，對兵器十分熟悉，張長生雖刻意藏匿了技術，但手法的確是和軍器監的技術一致，尤其那個馬蹄鐵。
“軍器監的技師怎麽會離開？”玉明月知道軍器監行事十分隱秘，技師都是統一住在軍器監不能隨意離開的。
“目前還不知道，隻怕另有隱情，我一會兒就寫信給狄大人。”事關軍器監絕非小事，他們這樣的小官還沒資格查軍器監，此事隻能由狄大人出麵。
“如果真有難言之隱，隻怕他在軍器監用的是化名，我這就重畫一副張長生的畫相，你一並寄回。”
杜瑞點頭附和：“大人考慮周全。”
本來以為這趟榮縣之行五六日便可回，卻因張長生身份成謎，不得不多留數日。
“這案子再拖下去，隻怕姑娘的及笄禮都趕不及回去了。”祝餘心疼道。
玉明月倒是無所謂：“眼下查案要緊，若張長生真的勾結外族，隻怕要對我大魏不利了，罷了，先睡吧，明日還要再去見一見李氏。”
玉明月睡眠特別好，尤其最近，本想著躺下後理一理案情，但都是倒下就睡著了。
祝餘晚上睡覺連外衣都都不脫，警覺的很，畢竟不是京城，沒有護院，沒有暗衛，姑娘身邊隻有她一人。
剛閉上眼就聽到外麵細微的動靜，雖然極小，但她耳力驚人，從腳步聲都能感覺到對方濃濃的殺氣。
祝餘借著對房間熟悉，悄悄走到玉明月床畔，為防止她突然出聲，手輕遮在她唇上，搖了搖她手臂，壓低聲音道：“姑娘，外麵有人。”
玉明月雖然睡的沉，警覺還是有的，一下子清醒過來。
玉明月找到自己防身的匕首，她功夫不及祝餘，但勉強能自保。
沒想到剛開始查張長生便招來殺手，看來軍器監真的有問題。
玉明月剛藏好，院裏便響起了打鬥之聲：“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宋逾明也算半個行伍出身，十分警覺，他怕玉明月睡的沉，故意製造出動靜好讓她那邊聽到。
但這一嗓子也徹底暴露了自己，那些殺手都朝他攻去。
宋家是武將世家，宋逾明又在軍中待過，一身功夫的確是漂亮，便是五六個殺手圍著他也奈何他不得。
不過，殺手越來越多，這樣車輪戰下去，他也拖不了多久。
“是宋大哥，他有危險，我們去幫他。”玉明月急急道。
祝餘卻按住了玉明月：“這些殺手人數不少，姑娘躲好，奴婢出去看看。”說完提著劍一陣風似的出了房間。
宋逾明看祝餘過來幫他：“帶著你家姑娘和杜大人先走，保護好卷宗。”
“姑娘不會走的。”祝餘了解玉明月的性子，絕不會在關鍵時候丟下朋友。
“這會兒不是講義氣的時候，我掩護你們，快走！”宋逾明擔心他們的信隻怕來不及送回京中便要被滅口了。
玉明月已經將卷宗整理好，綁在自己身上，還未出房間，便有幾個刺客從房頂下來，長劍泛著冷光朝玉明月刺了過來。
玉明月身子迅速往後躲，還不忘護好背上的東西，這個張長生身上到底還藏著什麽秘密，線索才剛查到他這裏就引來這麽多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