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月站出來,既沒有哭哭啼啼,也沒有大喊大叫,輕柔的聲音依舊帶著稚氣:“承恩候府的賠罪小女受不起。”
玉明月整了整除了有些髒汙,但並不淩亂的衣衫,規規矩矩向聖人行禮,然後再次道:“小女不敢讓承恩候夫人道歉,承恩候夫人一向性子果決,小女怕日後為自己和家人惹來麻煩,小女不敢。”
玉明月小小的身子挺得筆直,不屈不撓,說出的話亦意味深長。
聖人看在貴妃麵上寧願加封死去的姚三娘為公主都不願加賞承恩候,可見承恩候並不得聖心。
往深了說,皇上樂見姚家窩裏鬥,且有助長之勢。
尤其承恩候夫人羅氏出身護國公府,護國公羅家在幽州一手遮天,儼然成了土皇帝,聖人早就心生不滿,對羅氏自然厭惡。
周圍一片死寂,不過,每個人心中都有數,什麽嫉惡如仇分明是善惡不分,魯莽草包,心胸狹窄。
玉家小娘子說的一點不差,今日若是讓她道了歉,以姚家人的德行日後肯定會報複。
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玉六娘年紀雖小,行事倒是縝密。
羅氏回過味來,這個小賤人,這是在諷刺她呢,她都已經認錯,她還想怎麽樣,頓時直起身子朝玉明月吼道:“你陰陽怪氣的什麽意思?”
玉明月冷冷笑著,帶著幾分輕蔑之意。
“說話!”羅氏被那眼神刺的,更加生氣。
玉明鏡拱手道:“聖人在眼前侯夫人尚敢如此質問舍妹,若聖人不在臣不敢想。”
“豎子妄言!”羅氏雖然聲音大,但在聖人眼神下氣勢全無。
方禦史看不下去,是可忍熟不可忍。
身為父母官,連一個孩子都護不住,還做什麽官,治什麽國。
“皇上,承恩侯府內眷在京中如此般囂張跋扈,連國公府小娘子這等身份都敢隨意欺辱,那以後府中內眷豈不要鎖在家中畫地為牢,躲避事端。”
“方大人所言不差,我家女郎素來膽小,若碰上這種事,隻怕要委屈的投河。”說話的正是宋將軍。
宋將軍對姚家頗有怨言,好好的上元節被他家攪合了,還以為京中有逆賊搗亂,搞得千牛衛如臨大敵,封鎖城門尋找,最後隻是丟了個女兒。
沒想到到頭來反被責怪說太過興師動眾導致消息泄露,這才讓姚三娘自縊,宋將軍因此還被聖人訓斥,罰俸三個月。
他這拚死拚活的不就是為了那點俸祿,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這個時候不報仇更待何時。
“收拾行李回江南吧,離家數月,我家女郎大抵也想爹爹了。”一起隨聖人過來的士子周子軒拂袖離去。
參加詩會的士子聞言,跟著離去。宮中姚貴妃逼的王皇後離宮多年。朝中姚家跋扈,隻怕朝堂也難有立足之地。
離開的這幾個正是聖人最欣賞的幾個,聖人臉色更加不好。
“胡鬧!”聖人暴怒,連姚貴妃都嚇了一跳,連忙給大哥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