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母後瞧見墨兒那孩子了,想不到她也入了宮,看起來與文府的那個心玉交情不淺!”端康皇後緩緩道:“玨兒,你可暗中謝過那孩子?”
夜玨冷冷的哼了一聲:“她有的是主意,謝她做什麽?她巴不得進宮給母後瞧病呢!”
“你的意思是……”端康皇後一愣,緩聲道:“那孩子不像是心機沉的!”
夜玨皺皺眉,不想再說什麽,正待要告辭,又聽端康皇後道,“珠嵐那邊,你不願意,可是西邊吃緊,玨兒,你當真不考慮嗎?你也知道你父皇最疼你,隻要你有了這次戰功,這皇帝的位子……”
“母後,就是因為這樣,孩子才不願意!”夜玨沉聲道:“孩兒不願意像父皇那般,就算是隻愛母後一人,為了國家社稷,也要均施恩露,這樣活著太辛苦!孩兒隻想一生一世一雙人!”
端康皇後歎口氣:“你這孩子,你身在皇家,這些事情不是你想要逃避就要逃避的啊,你……”
“母後,既然你無恙,孩子就告辭了,孩子才想起來,三哥還在府裏等著孩兒下棋呢!”夜玨說著,調皮的一眨那瀲灩魅惑的眸子,急急的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端康皇後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娘娘,小主子他……”一旁的近身侍衛臉色凝重的上前道。
“強求不得,隻能一步一步的來了,可惜本宮的時日不多……”端康皇後說著,麵色一陣沉鬱。
此時文府回去的馬車上,文太君若有所思的抬起雖然已近花甲卻照舊澄清的眸子問道:“心玉,那寇墨兒是蘇府的哪個遠親?”
文心玉搖搖頭:“這個我沒有細問,因為不想被她認出來,所以……不過記得那日,她說是城外來的!”說完,她又一頓,“奶奶怎麽想起來問這個?”
文太君趕緊輕輕的哦了一聲,“到底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關心一下!你這孩子也是,明明知道跟炎兒無緣,你又……”
文心玉突地悲從心起,慢慢的委身在文太君的膝蓋上:“奶奶,我與趙焱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此生如果不能嫁趙焱,心玉願意出家一生伴青燈!”
文太君歎口氣:“其實文府與趙家也算是門當戶對,隻是可惜……”一想到自家老爺的為難來,文太君也隻能歎口氣,這夜華國建國不久,四大家族掌控全國經濟命脈,陛下這麽做是對的!
一想到夜華國的建國,文太君的腦海中便又浮現出墨兒的那張小臉,太像了,難道隻是巧合嗎?世上真的有如此相像之人?
此時,四皇子府中,風夜夙聽聞騰龍的報告,眸色一驚:“你說文太君見過寇墨兒了?”
“是,屬下派去的人瞧的真真的,文太君站著與寇小姐說了幾句話,也沒有什麽特別!”騰龍低聲回道。
“又是棋差一招!”風夜夙一掌拍在桌麵上,緊緊的皺起眉頭,“但願文太君不會懷疑!”
騰龍不以為然道:“文太君隻是一介女流,怎麽會……”
“你不知道,當年還是丞相的文景天很受玉清皇帝的重用,那文太君與玉清皇後走的甚近,她……罷了,不說了,騰龍,天色不早了,準備一下,本皇子要去武秀堂!”他緩緩的抬眸,眸色冷暗:“但願這次的事情順利,還來得及!”
風夜夙望著空空如也的教武場,雙眸不悅的眯起。
她竟然沒來!
緩步上前,伸出手臂來,大手摸著那弓箭,曾經的一幕幕在眼前閃現。為
了讓父皇相信自己,多少個日夜,他一個人在這教武場內,刻苦練習,累了,傷了,躺在這黃土地上含了眼淚,一想到被打入冷宮慘死的母後,就會倔強的閉緊了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為了上戰場,立戰功,他準備了那麽久,那麽多,可是他的境遇卻連普通百姓都不如,在朝堂之上受盡了白眼!
為什麽?為什麽?難道隻是因為他是多餘的?
身後響起沙沙的腳步聲,風夜夙迅速的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整理了表情,回眸,薄唇一勾,在望見身後的女人之時,那溫潤的笑容便僵持在俊絕的臉上。
“很驚訝是我對嗎?”沈傲雪緩緩開口,眸子又黑又沉,“心中很失望,是嗎?”
風夜夙淡淡一笑:“你怎麽來了?”
“我為什麽來難道你不清楚嗎?風夜夙,向來所有的事,不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嗎?”沈傲雪故意的斜睨了他手中的弓箭。
“那晚那個人影果然是你!”風夜夙話語一沉,“你應該明白我要做的大事!”
“就是明白,才會心痛!”沈傲雪低歎了一聲。
“我們都是相同的人,你會理解我!”風夜夙幽幽的開口。
沈傲雪冷笑:“難道隻有她能幫你嗎?”
風夜夙緩緩的抬起頭:“什麽意思?”
“你不就是想要帶兵上戰場麽?你給我三日的時間,我會說服父親為你說話!”沈傲雪咬著唇說。
雖然知道希望很渺茫,但是她不能容忍風夜夙再跟寇墨兒糾纏下去,她很好強,絕對不允許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
風夜夙不動聲色,既沒有答應也沒有否定。
其實,不隻是能夠帶兵打仗這麽簡單,寇墨兒的那個身份,能帶給他的,不隻有這些!
八皇子王府外,墨兒下了馬車,手中提著食盒,徑直向著大門走去。
墨兒正要開口,開門的侍衛正懶洋洋的靠在門上曬太陽,見了她愛理不理的一揮手,墨兒便趕緊進了院落。
舉目四望,正不知如何去找夜玨,就見前麵來了一隊侍衛,手執櫻槍,個個戾氣頗重,見了她大喊一聲:“你是何人?竟敢私闖八皇子府?”
隨著一聲大喊,嗖嗖兩抹寒光在眼前交叉,墨兒就被兩個侍衛架了起來。
“奴家寇墨兒,有事求見八皇子,是看門的侍衛讓我進來的,不是私闖!”墨兒低聲的解釋。
“胡說八道,今日主子下令,誰也不見,連隻螞蟻也不能放進來,你竟然說是侍衛放你進來的,來人,關起來,一會等主子發落!”
那領頭的侍衛長大喊一聲,將墨兒提溜起來,就跟提溜一隻小雞似的,將長槍頂在墨兒的後背上,二三十人押解著,轉過走廊,到了一處似乎是柴房的地方,推開那沉重的門,便丟了進去。
身後的門吱呀一聲關上,房間裏瞬間便是一片黑暗,一股潮濕的味道撲麵而來。
手觸了那地麵,墨兒靜等片刻,終於適應了房間中的黑暗,模模糊糊的看清了擺設。
是一個柴房,很大,隻有在角落中堆放著一些柴火,顯得又黑又空****的,很是陰暗,那柴火旁有張軟榻,奢華的牡丹紋,與整個房間的陰暗很不搭調。
墨兒環望一眼,窗戶都從外麵封死了,還掛了厚厚的簾幔,轉身晃動房門,房門也從外麵上了鎖。
微微的皺眉,不解夜玨到底是搞什麽把戲,不過這房間是困不住她的,她想走誰也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