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兒心中冷笑,看來沈傲雪是見過風夜夙了,不然不會如此生氣,連以往的假客氣也省了!
這樣也好,麵對殘害她與阿爍的女人,墨兒還真的不想假意笑臉相迎,敵對了,至少沈傲雪是在明處了,總比假意交好的強!
“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沈小姐也知道墨兒的箭術,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這還有幾日便要考試了,墨兒……”墨兒假裝怯懦開口,麵上全是為難。
沈傲雪真想狠狠的揮起鞭子抽墨兒那張委屈的小臉!
她向來性子孤傲,瞧不上任何人,因為風夜夙,與這粗鄙的寇墨兒以姐妹相稱已經是極限,原本以為風夜夙對她隻是利用,隻是這幾日暗中觀察所得,風夜夙麵上的迷茫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她絕對不允許風夜夙對這個女人有任何的興趣!
“這世上有比武秀堂更適合練箭術的地方!”沈傲雪壓下了心中的怒火,“明日傍晚我派人來接你,隻是那武秀堂,晚上你不能再去!”
“是!”墨兒裝作懵懂的點點頭,然後勾唇微笑著望著女人生氣的甩了鞭子而去。
“小姐,沈大小姐這是怎麽了?”慧香的話語中有著不安,畢竟沈傲雪不管是在武秀堂還是在這貴人的圈子裏,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靜靜的收回自己的眸光,好一會,墨兒才淡淡開口,聲音寂靜溫柔,讓人心安:“沒事!”
慧香見小姐如此,也就放心下來,拉上簾幔,這才讓車夫掉頭回蘇府。
先去看了蘇瑾兒,用了膳,墨兒便將自己關在房間中,看看醫書,打打坐,可是總是心神不寧,算算時間,前一世好疆國差不多就在這個時候,與夜華國發生了第一次流血衝突事件,以後這種就接連不斷的發生,直到風夜夙帶兵西征。
看來,這西征的事情迫在眉睫,那麽西征的人選……墨兒心中逐漸變得煩躁,站起身來不斷的走著,但是想了半宿,也沒有想到好辦法,隻能先做修了一封書信給寇世年,講明了目前的形勢,讓他囤積一些糧草,以備後患。
清晨,墨兒倦怠的起身,心思有些疲累,但是想到幾天後的考試,就隻能打起精神,讓慧香為她裝扮了,用了早膳,便坐著馬車去了武秀堂。
很意外在武秀堂沒有遇見沈傲雪,墨兒當下也是心安,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她還是少見沈傲雪為好,免得控製不住恨意暴露自己。
傍晚的時候,剛要坐上馬車離開,就見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攔住了墨兒的馬車。
“寇小姐,小的是沈小姐派來的,請跟小的來!”那小廝說著,徑直上了馬車,車夫則轉眸望著墨兒,等著她的吩咐。
想不到沈傲雪當真為她安排了教習箭術的人!
本想拒絕,但是見那小廝一臉堅決,立即便明白過來,這沈傲雪是鐵了心不讓她與風夜夙見麵!於是便對著車夫點點頭,車夫便根據那小廝的指點,駕著馬車下了山,便轉進了一條巷子。
馬車停下來,墨兒透過車窗望著那樸素的府邸,心中一動。竟然是夜辰的府邸!
這時,就聽見小廝說道,“寇小姐,到了!”然後便跳下車來,到府門前跟那兩個侍衛打了招呼,然後站在門口迎接墨兒。
墨兒與慧香下車跟著小廝進了府門。
前世就是這般的情景,這青石板路,這繁花,這亭廊,她曾經偷偷的趴在牆壁上瞧過,後來夜辰出家,那時她已經嫁給風夜夙,也曾遠遠的望過這府門一眼。望著這靜幽的府邸,想想夜辰的歸宿,墨兒的心中禁不住更是唏噓。
“三皇子,人帶來了!”身後響起小廝的聲音。
墨兒趕緊轉身,眸色中的惆悵與失意都沒有來得及收回,倒是瞧得夜辰一怔,溫軟笑道:“怎麽寇小姐不願意到我這寒府中來嗎?”
他自稱寒府,確實是如此,就是風夜夙這個不能冠皇性的四皇子的府邸,都要比他這氣勢的多。
夜辰的府邸,瞧著像是書院,文化氣息太重,卻少了夜華國當下最喜好的那股奢華之風。
墨兒趕緊搖搖頭,“不,我很喜歡這裏,這梔子花是夫子親自培育的,據說在七月,學生們畢業離開錦天監的時候,夫子都會親自送上一支,代表著離別想念之意;這山石是夫子從錦天監後山一塊一塊親自搬回來的,夫子說過,有多少學生就有多少塊山石……”
夜辰一愣,疑惑的眯了眯眼,細瞧著對著他的院子如數家珍的墨兒,她怎麽會如此熟悉他的事情?
意識到夜辰的疑惑,墨兒這才住了嘴,剛才她一時忘記了,這些事情都是她前世費了好大的力氣打聽來的,想不到一急竟然全部說了出來。
“對不起,我……”墨兒歉然一笑:“學生們都很喜歡夫子,她們在背後常常這麽說來著!”
夜辰淡淡一笑,也不深究,心中卻還是疑慮。
回去的馬車上,墨兒這才平靜了心情,想想剛才與夜辰在一起的緊張,她就懊惱的不行。
“小姐,您今天怎麽了,那箭怎麽就那麽沒有力氣?”慧香在旁抱怨道,“小姐沒見那些下人都在笑小姐麽?”
“好了,不要說了!”墨兒惱怒的瞪了慧香一眼,沒錯,她今天是發揮失常,原先那箭是可以射到靶子上的,如今卻是差的太遠,連夜辰都禁不住勾唇笑話她!今天出醜是出大了!
慧香趕緊閉了嘴巴,心中卻奇道:“小姐自從到了這光明城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很少發脾氣的,今天是怎麽了?不過這一惱,倒真的像原先那個小姐了!”
墨兒悶悶的坐著,直到到了蘇府下了馬車還是悶悶不樂,再加上煩惱西征的事情,墨兒更是一夜沒有好睡。
第二日去武秀堂發生了一件事情。
一大早,一進武秀堂,就見那些公子哥們圍著一個人,墨兒以為又是沈傲雪,當下就想躲避過去,卻沒有想到那些公子哥們卻在喊著:“打!”
“打!”
墨兒頓住步子,就見趴在地上的是一個男人,那男人身材魁梧,卻被人打著不敢還手,雙手緊緊的握在胸前,臉色漲得通紅。
墨兒雖然心中可憐他,但是他一個大男人都不能幫自己,她又能如何?於是也就歎歎氣,走過。
射術訓練的時候,那男子站在墨兒的身後,最後一個,鼻青臉腫的,額頭上還流著血。
醫者父母心,墨兒見他如此,心中一軟,就轉身低聲對他道:“你跟我來!”
那人一愣,但是頓了頓,還是跟著墨兒走了,似乎已經習慣別人的命令。
課室裏,墨兒拿出隨身帶著的藥箱,取了止血化瘀的藥,放在那人的掌心裏:“喏,給你,擦上會好一點,還有你的額頭,用這個包一下吧!”
“閆明肅謝過小姐贈藥之恩!”那男子揚聲道,眸光中帶著感激。
閆明肅?墨兒合藥箱的手一僵,閆明肅!?
閆明輝的那個庶出弟弟?一直以來在閆家不受重視,後來投奔了風夜夙,為風夜夙的先鋒將軍,後來據說,帶兵殺爹爹一府人的人正是他!
墨兒的身子微微的顫抖,想不到麵前這個看起來窩囊的男人會是日後狠勇的前鋒將軍,就連閆明輝在日後也對他忌憚一分!
閆明肅顯然沒有注意到墨兒的表情變化,將藥抹在臉上,嘴角咧了,疼的隻抽氣。
墨兒緊緊的握住了拳頭,眸色冷暗,心中湧起殺機。
如果殺了他,那麽風夜夙就少了一員大將,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