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個寇墨兒似乎對爺您……”騰龍偷偷的瞄了一眼風夜夙的臉色,不敢說下去了。

風夜夙一想到墨兒對他的奇怪態度,也是狠狠的皺了眉頭,那拳越捏越緊。

“爺,有件事情騰龍不知道該說不該說……”騰龍猶豫的開口。

“說!”風夜夙冷冷的抬起頭,盯著他。

“沈小姐找過寇小姐,三皇子也是沈小姐介紹給寇小姐的,沈小姐可能是吃醋了!”騰龍低低的開口,小心翼翼的望著風夜夙的臉色。

果然,風夜夙臉上的表情是冷了又冷,沉了又沉,最後什麽都不說,慢慢的坐了下來。隻是緊顰了眉頭。

騰龍見他如此,心中也禁不住歎口氣,慢慢的退了出去,為他關上了房門。

此時,文府,文太君將憋在心中幾日的話終於向文景天說明。

“你瞎說什麽?”文景天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直覺的打開房門看了又看,確定沒人之後,才轉身低聲對文太君說道:“老太婆,你是不是糊塗了?

這種話怎麽可以亂說?你應該明白我們家的處境,我是第一個打開城門迎接當今皇上進城的,皇上是對我們文家嗬護有加,可是你跟著我這麽多年,自然應該明白什麽叫做兔死狗烹,這些年來我明哲保身為的是什麽?

為的不是文府的安定繁榮?你你你,你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文太君見文景天發怒,趕緊搓了搓手急急開口:“老爺,你別急,妾身何曾不知道這件事情重大,所以這才想了幾日才告訴老爺,那個女孩真的跟當年的玉清皇後太像了,妾身……妾身不得不胡思亂想啊!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相像之人?”

文景天坐在太師椅上,慢慢的沉靜下來,低聲道:“當年玉清皇帝昏庸無能,任用奸佞,致使民不聊生,我開城門引當今皇上進城,雖然是順應民意,可是這終究是大逆不道之事,我就算是死了,到了地下,也愧對祖宗八代!

那玉清皇後更是一個好人,樂善好施,母儀天下,其實這禍事本不應該牽連到她,她卻毅然陪著皇上而去,夫人,你也知道,這幾十年來,我心中一直有愧,每次做夢都夢到皇後娘娘那純淨的笑容,我……”

文景天越說越激動,語氣也有些哆嗦起來:“我日日告誡女兒兒子們,就算是身在高位,也要謹慎行事,夾著尾巴做人,不可太過招搖,不就是因為心中忐忑麽,如果當年玉清皇朝還真的留有後人……”

文景天都不敢想象下去了!

“老爺,妾身也隻是一個猜想,或許妾身老眼昏花也說不定,所以才跟老爺說說,請老爺拿主意!”文太君趕緊上前安撫他。

文景天沉默了。他與妻子走過了這大半輩子,她的眼力勁他還是有把握的,既然她決定告訴他,這事情就不會這麽簡單,不會是空穴來風!

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文景天終於冷靜下來,“這樣,你讓心玉約上那小姐到我們家來,我們在暗處瞧瞧!”

文太君立即點頭,“老爺,妾身也是如此想的!老爺見多識廣,又是男子,自然比妾身這個女子主意多!”

文景天握住了文太君的手,“夫人啊,老夫寧願你是人老眼花啊!”

文太君也是歎口氣,遂揚了頭高聲叫道:“來人,請孫小姐過來!”

“是!”外麵的婢子趕緊迎了,急急而去。

“你進去吧,這件事情讓妾身跟心玉說,你在這兒,顯得隆重,萬一心玉起疑……”文太君低聲道。

文景天點點頭:“好,不過記住,這件事情一定要辦穩妥,這可是關係著我們文家上上下下幾百口子性命的事情!”

“老爺,妾身知道!”文太君緊緊皺起眉頭。

一刻鍾之後,文心玉帶著丫鬟婀娜而來,緩緩行禮,“奶奶,您找我?”

“心玉,你坐!”文太君和煦的笑著,示意文心玉坐下來,“我記得你說過,上次那個叫做寇墨兒的,醫術高明?”

心玉趕緊點點頭:“是啊,奶奶也知道蘇府大小姐瑾兒的身子吧?小的時候總是病怏怏的,這幾日那臉色倒是活脫脫的紅潤了不少,據說都是墨兒的功勞呢!”

文心玉一頓,突地站起身來緊張道:“奶奶怎麽突然問起這個,是奶奶身子骨不好了嗎?”

“你別急,別急!”文太君趕緊安撫她,“這幾日我總是失眠,宮中的太醫也來瞧過,倒是總瞧不好,我就想起你說的那寇家小姐來,要不哪天你約她來府中玩玩,順便幫奶奶把把脈?”

文心玉立即道:“這有什麽難的,我跟她也是很投緣呢,奶奶放心,心玉這就去安排!”

文太君點點頭,笑意深刻的瞧著文心玉離去。

蘇府,墨兒已經在榻上發了一天的呆。明日夜玨就要出征,這一仗是贏是輸,她心中實在是忐忑,她有很多話要跟他說,可是那日他吻了她,如果她再這樣迫不及待的去找他,而且告訴他這一仗,他可能受傷,有危險,他會怎麽瞧她?

墨兒按了按太陽穴,心中有些煩躁。

“小姐,這城裏的糧食開始漲價了,剛才去采買的總管說,這糧食漲了半倍呢!”慧香急急的進來,高聲叫道:“也不知道老爺有沒有收到小姐的信,鳳凰山上可做好了準備?這一仗還不知道要打多久呢!”

墨兒隻得將心思收回,回答她:“應該是收到了,這信已經走了許久。”說完,她突然想到,現在她也應該行動起來,為這場戰爭做打算。

起身細數了銀子,隻有二百兩,買糧食遠遠不夠,卻能在戰爭打起來,兵荒馬亂的時候買套宅院,那個時候,人們害怕好疆國打過來,許多人想要將銀子抓在手中,閑置的庭院都比平日裏便宜至少一半。

正想著,就見翠環疾步進來,恭敬的福了身子:“二小姐,文府來人了,說是文太君不舒服,讓小姐去瞧瞧!”

墨兒一聽,疑惑的站起身來。文太君有恙,讓她去瞧瞧?那文府是大戶人家,宮中的太醫都巴不得巴結,哪裏需要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略懂醫術的女子去給太君這樣尊貴的人瞧病?是不是搞錯了?

慧香也疑惑道:“翠環,你是不是聽錯了?這文太君是什麽人物啊,怎麽會找小姐瞧病呢,小姐又不是大夫!”

“沒有聽錯,文府派的人來就是這麽說的。”翠環的語氣很肯定。

“姐姐知道嗎?”墨兒便又問道。

“知道了!”翠環低聲答道,麵色似乎有些不好。

是了,那日因為八皇子之事,蘇瑾兒的氣還沒有消呢,這次文太君又派人請她去府中瞧病,蘇瑾兒心中又不知道怎麽想了。

歎口氣,墨兒向外走,邊走邊說道:“我去見姐姐,給太君瞧病不是小事,是要姐姐拿主意的!”

翠環一聽,暗暗的點點頭,心中想道,這二小姐終究還是懂事的,知道大小姐不悅了。

見墨兒進來,蘇瑾兒裝作若無其事的站起身來,訝聲道:“怎麽還不走?文府的人可是在外麵等著呢!”

“姐姐,我怕!”墨兒低聲道,緊緊的抓住蘇瑾兒的手臂,“妹妹那點醫術,給姐姐瞧病還可以,文太君……姐姐,你就幫妹妹推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