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到今日,她深思太過,一直沒有得到好眠,如今有了策略,也算是得到暫時的放鬆,所以就睡了過去。

“小姐,到了!”慧香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墨兒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好久才記起自己身處何處,立即打開簾幔下車。

“小姐,慧香看你就是太累了,今夜就不要看書了,早早休息吧!”慧香邊攙扶她邊說。

“慧香,小梅又走了!”墨兒沒有答她話,隻是淡淡的開口。

慧香點點頭:“小姐,慧香是知道的,小姐不用擔心,就是慧香自己,也能照顧好小姐!”

墨兒點點頭,她知道慧香雖然不如小梅伶俐聰慧,卻是忠心的,正是現在她所需要的!隻是單憑慧香一個人還不夠,突地,她想起一個人來。

前世那人武功甚高,是風夜夙的勁敵,隻是他脾性耿直,在官場上得罪了太多人,算算時間,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流放外地的!

“慧香,小梅臨走之時可留下銀子?”那日她讓小梅去當了那項鏈,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將銀子帶回鳳凰山去。

那人得罪的是當朝權貴,恐怕不是幾個小錢就能救出來的,一千兩銀子是要有的。

“慧香不知道,小梅走的急,什麽都沒有來得及說!”慧香搖搖頭。

想想也是,爹爹心中一定很惱怒小梅,自然不會再給她說任何話的機會。

墨兒點點頭,徑直走進小梅的房間,吩咐慧香在那榻上摸索了,終於摸出一個錢袋來,裏麵赫然是一千兩的銀票。

“小姐,哪裏來的這麽多銀子?”慧香趕緊奉上。

墨兒示意她小聲,又想到這件事情憑她一人之力恐怕難以完成,現在能幫她的隻有三皇子夜辰。

夜辰雖然不管朝政,但是畢竟是長子,朝中許多人自然給他幾分薄麵。

此時,三皇子府中,夜辰獨坐在庭院中,對月獨飲,麵上漾著輕愁。

老四如今風頭正建,他自然明白意味著什麽,一想到沈傲雪對他的癡迷,夜辰的心就覺著異常的痛苦。

從小到大,雪兒對他跟老四是不同的,雖然兩人麵貌有七八分想象,可是氣質截然不同,他喜歡文學,不喜動武。

老四則正好與他相反,兩人站在一起,所有的人都會先注意到老四,被他身上那麽冷沉的含蓄所吸引,雪兒也是如此,再加上那相士的妄言,老四一直是站在風頭浪尖上的。

隻是一奶同胞,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老四,老四是喜歡雪兒,可是他更喜歡權勢,雪兒總有一天會明白這一點。

“三哥!”正想著,就聽夜玨的聲音淡淡的響起,抬眸,見男子禦風而來,衣帶當風,神色之間卻是帶著一絲鬱悶之意。

夜辰趕緊起身相迎,“八弟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夜玨徑直坐下,取了夜辰的杯子,也不嫌棄,一飲而盡,冷哼了一聲:“三哥,如果我跟四哥對立起來,你幫誰?”

夜辰一愣,看著他肆意的臉。

“三哥聰慧,早就應該會想到有這麽一天吧?”夜玨冷冷一笑,“這皇位,我本想要三哥坐的,除了三哥,我誰也不會相信,誰也不幫,但是此刻,三哥既然無心皇位,那麽隻能我來坐!”

夜玨語氣中帶著狂妄,可那狂妄卻讓人心中一寒。

“你終於想通了!”夜辰為他緩緩的斟上一杯酒,“老八,我問你,如果你做了皇帝,能放過老四嗎?”

夜玨一默,神色間帶著一抹冰冷:“三哥,你是希望我說會還是不會?”

夜辰幽幽一笑:“這個問題八弟不必回答了,我們今晚就飲酒賞月,不談國事,如何?”

夜玨劍眉一挑:“甚好!”

第二日,墨兒收到夜辰的信件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出了門。

讓車夫將車子停在一條幽暗的小巷子中,帶著慧香走向巷子。

巷子狹窄,泥地坑坑窪窪,巷子兩旁也是破敗的小木屋,一看就是住著生活在底層的人。

“小姐,我們這是去哪?”慧香一邊打量著肮髒的巷子,一邊皺著眉開口問道。

“就在前麵!”墨兒低聲道,深一腳淺一腳上前。

走了不遠,墨兒邊在一戶破敗的木屋前停了下來,木屋前,一個男人蓬頭垢麵的躺在地上,眯著眼,似乎在睡覺。

“可是於將軍?”墨兒緩緩的福身行禮,柔聲問道。

那漢子不應,隻是不耐煩的翻過身去,將滿是汙垢的後背對準兩人。

“你這漢子,我們小姐跟你說話呢,你怎麽能如此……”慧香不耐的大叫,卻被墨兒製止。

“聽聞於將軍生性耿直,有仇必報,有恩也是必報,難道傳言有誤?”墨兒還是輕輕開口。

那漢子聞言,一下子回身,亂發中,一雙帶著精光的眸子,冷冷的盯著墨兒:“是你救得我?”

“不白救,奴家知於將軍胸懷大誌,可惜英雄無用武之地,奴家隻是一介女子,不能給將軍富貴,卻能救將軍發配流放之苦!”

“你要什麽?”那漢子又冷聲問道。

“平安,希望於大哥以後能護的奴家周全。”

“好,很好,你倒也爽快,那薑老賊陷害我,要將我發配,恐怕等不到到發配之地,老子的命早就沒了,既然你使錢救我出來,也算是救了我一條命。

我於金雖然沒什麽大本事,但是也是知道施恩圖報的人,你說吧,要我怎麽護你?”於金大聲說道。

“於大哥以後就是奴家的親人,這裏不是安身之地,於大哥到這個地址,自然有人安排於大哥,以後能用到於大哥的地方,奴家自然會開口!”墨兒上前,將一紙條放在於金的麵前。

“你倒也爽快,好,反正於某也沒地方去,從今以後就跟了你吧!”於金大大咧咧的站起身來,踢打著一雙露著腳趾的鞋子,拿了紙條,徑直離去。

慧香呆呆的望著男人從她身旁經過,許久才鬆開鼻子,忍住惡心道:“小姐,你用那一千兩銀子,救得就是這個人?”

墨兒輕輕一笑:“慧香,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可小瞧了他!”

前世,他在流放之地做了匪首,集結了兩千人的隊伍,風夜夙征討他,與他大戰三天三夜,不分勝負,最後如果不是騰龍與閆明肅暗地裏相助,他或許會成為一代梟雄。

慧香隻能應了,與墨兒走出那泛著臭味的小巷子,就見那車夫正在向裏張望著。

“走吧!”那車夫趕緊揚了鞭子,馬車動了起來。

“剛才巷子裏住著我一個遠方親戚,這種小事回去就不要說了!”馬車外,慧香淡淡的吩咐著馬車夫。

馬車夫立即迎了,車子穩穩的向前駛著。

墨兒滿意的閉上眼簾,正準備休息一下,那車子突地停住,慧香也跟著驚叫了一聲。

“出了何事?”墨兒張開雙眸,感受不到殺氣,所以也就沒有慌張,隻是淡淡的開口。

簾幔突地被人掀開,一雙有力的手臂伸進來,手中赫然是那條風夜夙送給她的項鏈。

墨兒眸色一暗,便立即明白,但是又裝作糊塗的問道:“這條項鏈怎麽在你這兒?你是誰?”

說罷,她上前,打開簾幔,簾幔外,風夜夙陰沉著一張臉,冷冷的瞧著她。

“四皇子?”墨兒裝作驚訝,“這項鏈怎麽又回到了四皇子的手中?”

風夜夙冷冷的瞧著她,“這話應該我問你吧?前腳我送你的東西,後腳就進了當鋪,寇墨兒,你可真對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