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嶽將蔬菜放進嘴裏,一抬頭就看到目瞪口呆的雲盛。

“看著我幹嘛!你不吃嗎?”宋嶽嘴裏塞滿東西,含糊地說道。

雲盛仍舊是一臉的驚恐,在他看來這根本就不像宋嶽會說出的話。

將嘴裏一口沙拉咽下,宋嶽一臉的無奈,“你這是什麽眼神!敢情我在你的心目中就是黃世仁的形象?”

雲盛老實地點了點頭,宋嶽在他的心目中堪比黃世仁是超越水蛭的存在。

看到這裏,宋嶽從沙發上抄起一個抱枕扔在雲盛的身上,“臭小子!我做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好!不然娛樂圈那麽多小鮮肉早把你這塊老臘肉拍在沙灘上了,到時候別說男二號,就是群演你都接不了。”

雲盛伸手將抱枕拿下,頓時露出一臉的笑容。

這道理他當然懂,隻是經剛才宋嶽那麽一說,他是徹底知道了,不管童安跟尤雅是在尹思影生前就搞在一起,還是逝世後才兩情相悅,總之他們兩個人確實不像表麵上看得這麽簡單。

《往事》的拍攝即將進入後期,演員們也終於從炎炎夏日熬到了立秋。

天氣涼爽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難熬。片場的氛圍也不似之前死氣沉沉,拍攝暫停的時候大家都聚攏在片場外嬉笑打鬧。

雲盛到達現場時,莫念早已經上好妝,正在同路靈說話。按照劇本來看,這幾天她的戲份很大,有很多跟路靈和易川川的對手戲。

“嘖嘖~”莫念砸吧著嘴,“接下來的幾天我得被你虐慘了!”

聽到她的話,路靈不禁笑了,彎月一般的雙眼呈現出一條縫,“我很期待呢。”

路靈向來乖巧謙和,這還是莫念第一次聽到她開玩笑,不由地瞪大了雙眼,“好啊,真看不來路靈竟然是這樣的人。”

她的聲音成功引得易川川走過來,“在說什麽?”

“還不是兩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在爭風吃醋!”莫念用劇情笑著打趣。

“哎呦,不敢當不敢當!”易川川連忙告饒,相處久了他當然知道莫念的個性。

對外機敏活潑像是個初入行的小丫頭,可實際上無論演技還是處事都吊打一眾年輕人,連他都甘拜下風。

盛維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一回頭就看到格外和諧的幾人,瞬間長籲一口氣。

雖然這部劇開拍以來就禍事不斷,好在臨近拍攝結束時演員之間的關係不錯,這讓他省了不少心。

常務招呼幾位主演,待站在機位前時,雲盛才剛剛化好妝。

他今天的戲份比較少,需要等到幾人拍攝結束後再進行,拿了劇本坐在一邊。

導演喊開拍,燈光師和收音師到位。

戲中養在皇後膝下的太子,自入秋以來就連連腹瀉加嘔吐。起初太醫診斷皆以為受了風寒,飲食不當。為此薄靈兒勃然大怒責罰了奶媽和一並照料太子的宮人,下令太醫院開最好的藥為太子診治。

可一連五天不見好轉,薄靈兒隻好將這件事稟報太後和皇上。

恰巧此時皇上正在太後宮中覲見。

入內室之後,太後見她神色有異又吞吞吐吐不禁開口詢問,“皇後可是有話要說?”

項琨這才將視線移向一旁的人身上,卻不想薄靈兒立時跪下來。

“臣妾有罪,臣妾沒能照料好太子。”薄靈兒聲淚俱下。

一聽這話太後急了,登時從位子上站起身,許是起得猛了頭暈眼花。好在身旁嬤嬤眼疾手快將她扶助,重新扶坐在位子上。

項琨不禁皺眉,薄靈兒向來端莊自持又知書達理,今日怎得會犯這樣的錯誤。

太後年事已高又身有舊疾,怎經得住她這樣莽撞的言行。

靠坐在椅子上,太後喘息了好一會才緩和過來,“我的乖孫發生了什麽事?”

她一生在這深宮中,什麽樣的事沒見過。

為爭權奪勢,後宮女人極盡殘忍。就算是她能在這把歲數坐在這個位置上,也不是偶然。手中沾了多少鮮血,弑殺多少性命,她心中自然清楚。

所以才在晚年信了佛,整日吃齋念佛,保佑皇朝繁榮昌盛,項琨能夠在皇上的位子上坐得久一點。

那小太子可是凝兒最後的骨血,更是她李家未來的希望。當初之所以會放在皇後宮中長大,既是覺薄靈兒確實是知書達理之人,太子任她做娘對她毫無壞處,加之薄靈兒與琨兒伉儷情深,想她不忍。

見太後擰著眉,思緒不斷。

項琨隻怕她會多心,不禁大聲斥責,“薄靈兒,你乃一國之後怎如此不知體統!”

薄靈兒隻管低垂著頭,先前故意隱瞞是怕皇上太後多心,她並未盡心照顧小太子。如今病情一直得不到控製,將這件事公之於眾,完全是一種自保的行為。

“臣妾知罪,請皇上責罰。”

項琨雖愁雲滿麵卻不忍責罰於她,畢竟薄靈兒在後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將後宮事宜主持地井井有條讓項琨省了不少心,“你先起身將事情說清楚。”

薄靈兒依言站起身,抬眸是滿臉淚痕,“小太子腹瀉已十餘日,是臣妾的過。”

“可有請過太醫?”

“日日宣太醫進禦龍苑,用最好的藥材皆是不見好轉。”說到這裏,薄靈兒不禁再次抽泣。

“臣妾雖並不是小太子生母,可自小太子出生以來便在我膝下養大。臣妾本想著皇上事務繁忙,太後身子虛弱,待小太子痊愈之後再與皇上太後講明。可不想接連十餘日都不見好轉,臣妾心急這才貿然前來稟告,驚擾了太後,臣妾罪該萬死。”

太後在一旁好一陣喘息,聽聞乖孫並未有性命之憂,這才開口道,“哀家的乖孫呢?”

“奶娘抱著在殿外等候。”

“還不趕緊帶進來!入秋有風再吹著!”太後有些微嗔怒。

嬤嬤立時出宮門將小太子迎進門,太後蹣跚著起身查看,瞥倒小太子蠟黃的臉色時不禁垂淚。

“宣良太醫覲見。”項琨冷聲開口。

薄靈兒垂首立在一旁,靜靜等候。

眼眸迸射出鮮有的銳利光彩,一切好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