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現場因為威亞中斷的鏡頭,再次開拍。

鏡頭從項裕懷抱盧清莞從馬車上飛身跳出開始。

李齊見有人盜屍大感不妙,此次皇上派他前往邊郡為得就是護送菀妃娘娘的屍體回故裏。這才出皇城兩日就遇到有人盜屍,這豈不是要了他命。

立時拔劍直指,“大膽狂徒,快把菀妃娘娘的屍首放下,休怪我劍下無情!”

項裕充耳不聞,懷抱盧清莞跳上高頭大馬。將盧清莞的頭輕手擱在肩膀上,雙手環在他的腰際。

隻略有深意看了一眼暗衛,之後便兩腿夾馬肚,馬匹嘶鳴一聲掉轉頭瘋跑而出。

看到這一幕,李齊真急了,迎頭對麵前的黑衣人就是一劍。

怎奈何對方身手敏捷,路數更是變幻莫測,接連幾個回合下來李齊竟占不到對方半點便宜。

而對方好似主要目的就在菀妃娘娘的屍首上,並不想置這群人於死地,並沒有下黑手。

就這樣兜兜轉轉數十個回合下來,李齊已經粗喘不停。

黑衣人中有人吹了響哨,眾人瞬間跳上馬背快速消失了。

隻剩李齊幾人喘息地站在原地,前往護送的將士均隻受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傷,並無大礙。

其中一人跑至李齊麵前,“李將軍,這可如何是好!菀妃娘娘的屍首被搶了,我們該如何跟皇上交待!”

經過這一檔子事,李齊心緒不寧,身旁的將士又嘮嘮叨叨說個不停。

他心中煩悶地很,一腳踹在對方的腿上,“閉嘴!天曉得該怎麽辦!”

本以為這是趟美差,不是金銀珠寶,隻是一具屍體。隻要能完好送到邊郡就算了結,出發前爹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小心行事。

他本以為那隻是父親嘮叨之詞,卻沒想到今夜竟有人張狂地來偷菀妃娘娘的屍首。

要知道皇朝最看重名節,更何況死的又是皇上最愛的妃子。

若是讓人知道菀妃娘娘的屍首被人搶了去,豈不是在打當今聖上的臉。

到時候就算他爹是當朝將軍,怕是也在劫難逃。

想到這裏李齊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他憤怒向著四散的將士們開口,“今夜之事不得跟任何人談及,否則我一劍殺了他!”

他說得狠辣,可無一人提出異議。

這本就是掉腦袋的事情,當下眾人哪一個敢毫無顧忌地說出去。

另一邊項裕帶著盧清莞快馬加鞭地向郊外一處僻靜住所奔去,當初答應留在皇朝為官時,第二載他便以葉風的名義添置了這處古樸的宅子。

對外則直言,這處宅子作為葉風日後的聘禮。

“東西都備好了嗎?”項裕一邊前行,一邊焦心地詢問。

“回稟王爺都備好了。”

宅子就在眼前,項裕勒繩下馬,而後將盧清莞小心翼翼抱在懷中。

腳步不歇地徑直向裏屋走去,宅中隻有一年輕丫鬟守候。見項裕進門,在其身後將院門反鎖,急匆匆跟著兩人的腳步進了屋。

項裕將盧清莞放置在榻上,臉上盡是擔憂之色。

此時遠處傳來雞鳴聲,項裕蹙眉站起身,“這裏就交給你二人。”

視線卻始終落在盧清莞身上,心中萬般不舍,可若現下不趕緊回城準備上朝。一旦事情敗露,他與盧清莞策劃地這一切便全部落空。

待到那時盧清莞想要逃離皇宮怕是不再可能。

葉風見他遲遲不動身,心中焦急,“王爺這裏有我看著,你且趕緊動身,晚了怕會起疑。”

項裕深深端詳了一眼床榻上的人,而後快步出了宅子。

“姑娘,藥膳可備好?”見項裕離開,葉風開口詢問。

當日王爺自宮中回府便徹夜難眠,與菀妃娘娘共同設計這一場戲做給皇上看。其間每一項都不得有任何閃失,否則菀妃娘娘的詐死就會變成真得身亡。

通過太醫院房連的手將詐死之藥交於芸姨,由芸姨喂食給小產的菀妃娘娘。

加之李公公的提醒,皇上會在恰如其分時出現。

臨咽氣之時菀妃娘娘會提出不想下葬皇陵,屍首返還故鄉的要求。

這是整個計謀中重要的一環,若是皇上執意要將菀妃娘娘下葬,便不會有之後的這一遭。

好在皇上的確對菀妃娘娘情深義重,冒著天下之大不違,違背祖宗家法之下也執意送菀妃娘娘的屍首回故裏。

藥效為七日,若七日之內不能服下解藥,人便會氣絕身亡。

王爺需在七日之內將菀妃娘娘的屍首搶來,泡入解藥藥膳之中方能讓她起死回生。

當日葉風在聽到這一連串計劃之後,不覺驚出一身冷汗。

要知道這出戲要求環環相扣,隻一個環節出錯就會讓菀妃娘娘真得殯天。更何況這乃是欺瞞皇上的大罪,若是被發現怕是不如這般死得光彩。

即便如此,當葉風看到兩人的模樣時便曉得,怕是再沒辦法回頭了。

“你信我?”項裕開口。

盧清莞輕笑,“若不信你,今日便不會同你說這些話。”

實則在盧清莞的心底,他隻信項裕。這從不肯輕易發誓,一旦出口便會信守承諾的男人。

“王爺,你可知這是我唯一可能離宮的機會。我不願在宮中虛耗一生,哪怕隱姓埋名,過平淡貧賤也總好過日日擔心,夜夜擔心,怕有一日有人會要了我這條賤命。”

項裕聯想當日皇兄在尚書大人處的言辭,雖盧清莞在他心中卻有分量,可終究抵不過江山社稷和手中權勢。

“若你去世消息傳至你父王耳中,怕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無礙,待你救我後,我會寫一封書信先於護送屍首隊伍到達邊郡,勸他不要隨意開戰。”盧清莞轉身看著項裕,“若真開戰,我願用我一命抵萬千百姓性命。”

見她如此說辭,項裕異常堅定地開口,“好,若你信我,這一次我會帶你出宮。”

隨著這句話,盧清莞看他的眼波流轉著柔情。

她等這一句已有一載時光,“隻是若我去世,可否讓芸姨陪同送我回鄉,她獨自一人留在宮中,我不忍。”

“好。”項裕應承下來。

莫說這一件事,凡是能為她做得,項裕定然上碧瓊下黃泉都為她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