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的麵孔變得更加猙獰起來,原以為有顧家做引子,莫念會乖乖聽話。想不到她竟然還會叫人來,手下的動作抓緊起來。

“總裁~”徐朗輕呼著,一手打著黑傘立馬跟隨顧琰下了車。

顧琰一雙大長腿快速向前走,他的目標很明確,從地位看來就在這附近。這周圍唯一能夠掩藏的地方就是這個破舊廠房,時間緊迫,他也顧不得許多徑直朝著廠房走去。

“既然你不肯乖乖聽話,我現在就把你毀了!”薇薇一邊鼓搗著早已準備好的桶,嘴裏說著狠話。

此時的莫念才發覺,剛才束手就擒是多愚蠢的做法。起碼也應該跟薇薇周旋一陣脫險時間,竟然一進來就送了人頭給對方。現在她被五花大綁著,別說救小家夥,就是自救都成問題。

看薇薇那喪心病狂的樣子,加上從桶內飄出的刺鼻性氣味,莫念完全可以斷定薇薇接下來想要做什麽。

正是因為知道,她才沒辦法安靜站在這裏等著,被捆綁在身後的雙手不斷扭動,期望能借著對方鬆懈的時候掙脫開來。可越是心急,纏繞在手上的繩結就越是扣得緊。

薇薇抬頭間隙就發現一臉驚恐的莫念,心中不無興奮,“現在知道怕了?!早知道這樣,你就不應該惹我!”

幻想著將這一整桶的硫酸潑在莫念的臉上,就算她是當紅小鮮花,有成千上萬的粉絲,誰又會喜歡一個被毀容的女人!到那時,薇薇想看一看,一直庇護著她的顧琰又會怎麽樣?依舊不離不棄,還是直接把她這個醜八怪踢開!男人嘛,都是下半身動物,更是看臉和身材的生物,一往情深那是不太可能的。

自從被那個男人甩脫之後,薇薇對愛情的觀念就不再如初,她開始回避且討厭愛情,連帶著厭惡這世上所有的男人。

看著薇薇提著桶向她亦步亦趨地走來,莫念掙紮的動作變得更加劇烈,正是因為經曆過生死,莫念才知道重來的不易。

能夠頂著新的身份走到今天已經實屬不易,如果真被毀了容,這可跟上一次的程度完全不同。

那一桶硫酸潑上來,別說未來修容,就算能做到正常麵容都不太可能。什麽鼻子眼睛的,能留給她一兩樣就算不錯的了。

“薇薇,你冷靜一點。先前的事情我確實做得欠妥。”莫念終於放了話,雖然並不想說假話,可在這種情況之下,折腰是唯一的選擇。

聽到莫念的話,薇薇的腳步滯住,麵上不禁流露出一抹冷笑,“真沒想到向來高傲的莫念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看來你是真得很愛惜這副麵孔,你越是在意我就越是要毀了它!”

話音還沒落,薇薇加速朝這邊走來。

莫念的臉瞬間變得慘白,要早知道薇薇下定了決心這麽做,莫念不管怎麽樣都會動一動腦筋,不要讓事態發生成這副模樣。

“別傷害我媽媽!”小家夥在一旁急得落下眼淚,雙手指甲扣在肮髒的地上,因為氣憤身體不斷打顫。

顧家對外界的態度向來冷淡,從來不理會別人談論什麽,又或者他人對他的喜愛和厭惡。可莫念不同,在顧家的心裏,莫念代表了母親,代表了可期待的未來。

所以他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受製於顧琰,為得就是以後能夠長久地跟莫念在一起。

可眼前即將發生的這一切,就要將他對未來所有美好的期待都打破了,他怎麽能夠不傷心不難過,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順著臉頰淌下來。

“家家,別害怕,阿姨在跟幹媽做遊戲呢,沒關係的。”莫念笑著開口。

她還真當顧家是三歲孩子,這樣拙劣的謊言也說得出口。

“乖,家家把眼睛閉上,什麽時候幹媽讓你睜開你再睜開。”莫念背對著顧家,苦笑著開口,就算到了此時此刻莫念想得最多地就是將對小家夥的傷害降到最低。

公然讓小家夥看到她被毀容,這件事遠比被毀容要更殘酷。

顧家明知道這是個謊言,仍舊乖巧地將眼睛閉上,隻是淚水不斷衝破眼簾落下來,他隱忍地咬著下唇都泛了白。

“哼!”薇薇不禁發出嘖嘖聲,“真沒想到你死到臨頭了還有這種閑情逸致!”

莫念越是這樣若無其事,她心中的火苗就越是高漲起來。

“去死吧!”薇薇雙目圓瞪,牟足了勁兒將桶內的東西向外潑灑。

與此同時廠房的門“砰”地一聲被踹開,一道黑影躥進來瞬間將莫念撲倒。

那整桶硫酸不偏不倚潑在莫念剛才站得位置上,隨顧琰趕來地還有徐朗,情急之下他用黑傘擋住一小部分潑上來的硫酸。

即便這樣莫念仍是聽到硫酸觸上皮膚發出的聲音,以及肌肉被侵蝕的味道。

她瞪大了雙眼看著將她摟在懷中的人,顧琰起身管不了其他埋首為莫念解繩子,“你有沒有怎麽樣?”

另一邊的薇薇顯然被突如其來的情境嚇壞了,她的目標至始至終都是莫念,卻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傷到了顧琰。要知道顧琰可不是什麽善茬,這在整個娛樂圈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惹了他跟惹了閻王爺沒有任何區別。

黑傘瞬間被潑上來的硫酸腐蝕地連傘骨都不剩,徐朗驚慌失措地將手上殘破的雨傘丟掉。一轉頭就發出驚詫的叫聲,“總裁,你的胳膊!”

此時捆綁著莫念的繩索已經被解開,她順著徐朗的視線望過去就看到顧琰左臂上的衣服被腐蝕的破敗不堪,皮肉綻開鮮血橫流。

莫念的腦子像是被一口沉重的鍾撞擊到,連同耳朵裏都充斥著蜂鳴聲。

“你不是討厭我嗎?”莫念愴然開口,目光直視麵前的男人,他仍在細心查看莫念是否受傷,“你不是討厭我嗎?”

莫念再次重複,他如果不討厭她,為什麽選擇跟她分手?為什麽會處處與她作對?為什麽會在她的葬禮上做出那樣荒誕的事情?即使以新的身份再次見麵,他仍舊不依不饒。

他分明討厭她,可為什麽在這種時刻連自己的安危都不管不顧了。

“誰說的?”看著這樣的莫念,顧琰竟不自覺笑了,無比陽光燦爛,“我說過,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