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琰一個眼神飛過去,顧逸塵立馬將手放下。
“這時候急於撇清兩人的關係,對劇播會產生影響,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聽之任之。”江茜補充說道,雲盛這一次的舉動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按照他的個性,很少會摻乎到這種事情中。
排除一切站出來為莫念說話,想來他也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見顧琰情緒不佳,江茜的語氣和緩了一些,“希望顧總能夠以大局為重。”
“大局為重!”顧琰輕聲冷哼,“別人不清楚,你江茜最清楚,當初我創辦大麥經紀公司的初衷。我不是什麽人道主義者,也做不到以大局為重。”
顧琰的話成功讓江茜的臉色變得慘白。
他說得沒錯,當初創立大麥經紀公司完全是為了與韶華抗衡,為了有朝一日能將尹思影收入旗下。他斥巨資成立的公司,隻是為了一個人而已。
顧琰對公司經營一直都不上心,那是因為他的目的並不在盈利,這公司純屬隻是報複的附屬品。
先前以為尹思影去世,顧琰便放手任由江茜來主持公司的各項事宜。
現如今已經知道尹思影的下落,顧琰又怎麽可能違背心意!
江茜始終站在他麵前,蒼白的麵孔之下隱隱溢出一抹笑容,該是多愚蠢才會認為隨著時間的流逝,顧琰會變得成熟!
在他的心裏這公司上百成千的員工也抵不過尹思影一個人。
“好,既然你已經下定了決心,多說無益。隻是新聞發布會召開的時候,我會遞上辭呈。”江茜麵上毫無波瀾地開口,目光穿過顧琰望向遠方。
顧琰微微蹙眉,他沒想到江茜會與他針鋒相對。
顧逸塵不禁從沙發上緩緩站起身,為劍拔弩張的兩個人打圓場,“大家都是自己人,何苦為了別人的事情鬧到這個份兒上!”
顧琰的目光始終緊盯著江茜,像是高強度的探照燈要把她射穿一樣,“你在威脅我?”
江茜也全然不退讓,“如果你認為這是威脅,那就是好了。”
嘴上這麽說著,可江茜的心中卻在打鼓。看得出來這一次顧琰確實生氣了,為她的不肯妥協。
她心中有些怯懦,不知道這所謂的堅持到底是為了公司利益居多,還是為了自己居多。
在這樣的心理作用之下,江茜不再多做停留徑直出了辦公室的門。
兩人的爭論聲成功讓辦公室外的人們怔住,直到江茜摔門而出,眾人都大氣不敢出一口。
剛剛江茜的最後一句話始終在顧琰的耳邊回響,“你在愛上她的時候就應該接受她的身份。”
看著江茜負氣離開,一旁的顧逸塵有些忍不住了,“哥,這一次你確實有些過分了。這麽多年茜姐對公司怎麽樣,對你怎麽樣,大家心知肚明。
她不想讓你在現在召開新聞發布會,也是考慮到公司和莫念的利益,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她?”
顧逸塵臉上是難得一見的鎮定和冷漠,話畢便追著江茜離開了。
江茜憤然出走,心中像一團亂麻,始終沒有考慮清楚是因為什麽才與顧琰置氣。
或許是因為多年的情感無疾而終,又或者顧琰一再袒護莫念,她明知莫念的身份卻在這裏吃幹醋。想到這裏不禁扯出一抹苦笑,踩著高跟鞋越走越快。
最後穿過安全通道躲進了走廊,門關閉之後是空無一人的寂靜。
江茜貼著牆根坐下來,她一定是瘋了才會想要跟莫念爭風吃醋。明明想好了隻靜靜守候在他身邊,時間久了竟然也存了覬覦之心。
當初在幫助莫念進入公司的時候,她就該料到有一天,更何況她從來都不是顧琰的誰。
種種想法湧上心頭,江茜失落地蹬掉了腳上的高跟鞋,赤足坐在地上。
顧琰與她就好像眼前這雙高跟鞋,看似美麗卻讓她疲憊不堪。
很快安全通道的大門被打開,顧逸塵喘著粗氣立在江茜麵前。
她不自覺用手掩住腳丫,抬頭麵露尷尬地說,“我一定很蠢吧。”
顧逸塵站在當下,在他的記憶中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江茜,失魂落魄到不知所措。來之前準備的那些說辭,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在真正的傷痛麵前,言語總是顯得過於蒼白。
隔了好一會,顧逸塵才挨著她坐下來,“你也知道我哥就是這副樣子,外表看起來是個成熟內斂的男人,實際上就是個長不大的男孩。任性妄為,又有些毒舌,江茜,他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顧逸塵側目就看到許久不見的笑容爬上江茜的臉龐,隻是有些苦澀。
“對啊,我早該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幹嘛還跟他置氣。”這話像是在喃喃自語,勸慰自己。
“茜姐,隻是我不懂,這麽多年難道你一次都沒想過讓我哥知道你心裏的想法嗎?”這話顧逸塵考慮良久才說出,隻是在他的認知中,與其自我痛苦為何不將這問題攤開來。
好與不好,總歸對得起這些年的死守。
江茜有些詫異,但很快了然,這麽多年了就算她表現地再若無其事也總歸會露出一些馬腳。
恐怕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她的心意,唯有顧琰蒙在鼓裏。他真得不清楚,還是故意裝傻,江茜已經不願多想。
“你應該讓他知道的,不管結果如何,總不枉費等得這些年。”顧逸塵小聲勸慰,平心而論他覺得莫念是個不錯的姑娘,聰明堅忍。
可茜姐與他們一路走來,所付出的並不比任何人少,這樣考慮來考慮去竟把他難住了。
“即使沒有莫念,他也不會接受我。”沉默良久的江茜終於開了口,語氣淡漠像是在說毫不相關的事情。
對啊,思慮到這裏,一直縈繞在江茜心中無法釋懷的事情終於被驅散。
他們之間的隔閡根本不是莫念,也不是尹思影。
而是顧琰的眼裏和心裏根本就沒有她,顧琰從沒將她當作一個女人來看待。
在顧琰的眼中他們是親密無間的戰友,是可以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在他心裏根本不算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