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痛得滲出了冷汗,卻沒有叫出聲來,反而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說起來,好久都沒有人敢對他動過手了。
他的生活一直處於高高在上的地位,周圍的人對他要麽阿諛奉承,要麽畏懼三分。
夏青洛剛才都已經看了夏婉兒的慘狀,她難道就不怕,她會落得和夏婉兒一樣的後果嗎?
科恩竟然覺得夏青洛有點意思,調侃道:“夏小姐,你這樣對我,就不怕我報複你?”
夏青洛冷笑一聲,“你將我帶到鬥獸場,已經是宣戰了,我還會怕你?”
科恩眉頭緊鎖,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他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好像有一塊重要的拚圖放錯了位置。
難道不是羅刹讓夏婉兒演姐妹情深,演到了他的鬥獸場裏來嗎?
抓夏青洛與夏婉兒的地痞流氓,還有帶她們進去的人,全都是羅刹埋在他地盤的臥底。
科恩猛然間明白了什麽。
他之前一直不理解羅刹為什麽做這種事,要把人往他的地盤上帶。
因為羅刹早就知道夏青洛的破壞力,所以才不敢往自己的地盤上帶。
科恩在心底咒罵了無數遍羅刹。
他想開口跟夏青洛解釋,但他一個音節都沒發出,一巴掌又將他的臉給打偏了。
夏青洛目標明確,專打科恩的臉。
科恩本可以用手擋住夏青洛的攻擊,甚至以此反擊。
他有一些身手,而男人的力量本就比女人要大得多。
但夏青洛的腳還一直往他的要害踹,力道還很大,他不得不用雙手提防。
因為若是單手,他的手指恐怕都要骨折。
白色葵花鸚鵡嚇得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粉色葵花鸚鵡焦急的在樹枝上來回踱步,卻無能為力。
動物的本能是很強的,當遇到更可怕的存在時,是不敢上前的。
終於,夏青洛打得有點累了,短暫地停了半分鍾,活動手腕。
科恩頭暈腦漲的,耳邊仿佛有火車開過一般,意識都差點模糊了。
他咬著牙,盡量讓自己意識保持清醒,開口問道:“你不是我抓來的,我在這之前壓根不認識你。”
夏青洛已經微微泛紅的手掌在半空中一頓,眼底閃過詫異,“夏婉兒難道不是你派來討好我的?”
科恩已經被扇得鼻青臉腫,那深邃的碧藍色眼眸已經被一團烏青的眼皮給蓋住了一大半,看著竟然有點滑稽。
科恩吐出一口血水,“我在這之前根本就不認識夏婉兒,你特麽搞錯人了!”
夏青洛唇微張,滿臉驚訝的對上科恩那雙腫起來的眼睛,完全看不出她在說謊。
難道她真的打錯人了?
夏青洛拽著科恩的衣領,將他拉起,冷聲問道:“那夏婉兒為什麽會把我帶去你的鬥獸場?”
科恩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因為眼睛腫了,他看夏青洛都是模糊的。
“夏婉兒是別人派去的,你的敵人不是我……”
夏青洛目光瞬間變冷,拳頭攥緊,“是誰!到底是誰!”
科恩嘴角掛上笑容,“夏小姐,你的每個巴掌都打錯了人,難道不應該先跟我道歉嗎?”
夏青洛絕不可能道歉,就算她找錯了人,科恩也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她淡聲道:“那些巴掌,就當是鬥獸場死去的那些受害者打的吧,按照一個人頭一百個巴掌來算的話,你還欠我多少個巴掌?”
科恩滿臉不屑,他懶得和夏青洛在鬥獸場那些女人身上浪費口舌。
他回到了之前的話題,問出他更關心這些問題,“想從我這裏得到信息,不應該也拿出你的籌碼嗎?”
科恩在誘導夏青洛說出自己身上那個特殊的東西。
夏青洛漂亮的眉毛微微皺起,認真的開始思考科恩想要什麽。
她回想起那些女人性感的衣著,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夏青洛突然感覺格外的惡心,鬆開了拽著科恩領口的手,感覺自己像是摸了個鹹濕油膩男一樣,非常嫌棄地拿出紙巾擦了擦。
同時,她視線向下移動,殺意仿佛都要從眼底蔓延開來。
科恩瞬間警覺,用手擋住,“你想幹嘛!我是問你要籌碼,不是讓你從我身上拿籌碼!”
他真是搞不懂了。
夏青洛為什麽這麽針對他的子孫後代。
他又沒有對那些鬥獸場的女人幹那種事,他也不屑於這麽做。
夏青洛微微挑眉,“無所謂,不管你有沒有那個意思,我覺得你都應該付出點代價。”
她隨手抓起了地上的水性筆,高高舉起,笑容明豔動人。
科恩瞳孔驟然一縮,眼看著那隻筆就要落了下來。
下一秒,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高跟鞋的聲音清脆而響亮,由遠及近,速度極快。
夏青洛迅速站起身,將筆往桌上一丟,裝作沒事人一樣。
這裏畢竟是科恩的地盤,她還是得收斂著點。
艾米輕輕敲響了辦公室的門,她端著茶盤,姿態優雅地走了進來,愣在了原地。
辦公室內一片狼藉,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小型的風暴。
地上散落著一地的樹葉,那原本枝繁葉茂的發財樹此刻可憐地倒在了地上,花盆已經破裂,泥土四濺。
鸚鵡的瓜子飼料撒了一地,與辦公桌上的文件混雜在一起。
科恩鍍了金鑲了鑽的輪椅也翻了,而科恩本人,半坐在地上。
艾米差點沒認出那是科恩。
那張平日裏如同能直接登上時尚雜誌封麵的名模般的臉,此刻已經變得鼻青臉腫。
他的眼睛周圍淤青發紫,像是被塗上了一層濃重的墨彩;臉頰高高腫起,血珠隱隱滲出。
因為傷全在臉上,所以完全沒有那種破碎感和柔弱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他看起來格外淒慘。
他身上的襯衫也不再整潔筆挺,領口歪斜著,上麵有一小片血跡,格外刺眼。
他骨節分明的手背更是烏青一片,那腫脹的程度仿佛是被人用重物狠狠地砸了一樣,手指也微微顫抖著。
艾米嚇得手中餐盤的杯子差點都掉了下來,好一會,她才緩過神來,結結巴巴開口問道:“總裁……您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