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和顏歡是大學時合租的舍友。

顏歡來自華國,而科恩是來自D國,兩人在異國他鄉留學,因為合租而相遇。

顏歡是個社恐,與科恩甚少交流。

每天在房間裏,就是和Q發消息玩遊戲,有靈感的時候,便畫點設計圖紙。

科恩雖然不至於到社恐的地步,但也不太愛與人類交流。

兩人就這樣保持默契的平衡,雖說作息一致,住在同一屋簷下,但說話並不多。

科恩白天的時候,會帶著一大包葵花籽、小麥麵包以及各類堅果,出門喂鳥。

從公園裏的白鴿,到草坪上破壞的鸚鵡,到街道上翻垃圾桶的烏鴉,甚至於海邊搶沙灘上遊客薯條的海鷗,他都會喂一遍,然後拍上許多張照片。

顏歡白天也會出門,尋找設計靈感。

本以為兩人就這麽保持著合租舍友的關係,陌生而又熟悉。

直到有一天,科恩外出喂鳥,遇到了顏歡。

顏歡坐在樹下,拿著一個小巧的筆記本,專注地拿著鉛筆在畫畫。

這時候,五六個小學生有說有笑地提著幾個鳥籠,走進了樹林。

鳥籠裏有許多色彩斑斕的虎皮鸚鵡,是市麵上最便宜的鸚鵡,在鳥籠裏活蹦亂跳,不停地大叫。

少年少女們的手臂上戴著印有學校動物保護社團標誌的袖標,嘴裏正討論著要在哪裏放生鸚鵡更合適。

他們聊著寵物店裏的鸚鵡有多麽可憐,它們本該屬於大自然,而不是在擁擠的鳥籠裏搶奪食物,等待人來買走。

所以,他們攢錢買下了十幾隻虎皮鸚鵡,準備在公園放生。

顏歡見狀,趕忙放下了手中的本子和筆,衝了上去。

顏歡單膝蹲下,與那些小朋友們平視,耐心地科普道:“虎皮鸚鵡放生,等於是殺了親手它們。”

“別看公園裏很安靜,但這裏其實到處都是它們的天敵,天上飛的紅隼,看似無害的伯勞,還有公園裏的小貓,都可以輕鬆獵殺他們。”

這些鸚鵡一出生就是在寵物店長大,沒有生存經驗,在外麵連吃的都找不到,不出七天就會死。”

幾個小學生本就是喜歡動物的,聽了顏歡的話,瞬間緊張起來,“哥哥,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顏歡低眸看著那些小鸚鵡們,笑容溫柔,“在院子裏搭建一個合適的地方,把他們養起來吧。”

“虎皮鸚鵡的壽命和小狗差不多呢,還會說話,會唱歌,很可愛的。”

科恩看到顏歡的舉動,滿臉意外。

大部分人都不懂鳥,哪怕是養鳥的人也不一定懂。

就比如在華國,許多人對養鳥的人都有刻板印象,認為養鳥的都是大爺,大爺還喜歡到處去公園遛鳥。

但所謂的遛鳥,也就是把精致的鳥籠,拿去公園,讓鳥在籠子裏見見外麵的世界罷了。

鳥是需要自由的,它們至少應該在一個合適的空間裏張開翅膀,自由飛翔,就比如說自己的房間。

鳥都很聰明,養鳥其實和貓與狗並沒有區別,隻是狗是將人類當成主人,而鳥會將人類當成鳥罷了。

若是有心訓練,鳥甚至也會剪樹枝,隨叫隨到。

小鳥懂得喜怒哀樂,也懂得人類的情感,在人類傷心的時候,也會著急得亂轉,想辦法安慰人類。

有的大型鸚鵡能活得比人類還久。

假設一隻鳥能活八十年,但它這八十年卻終日在小小的籠子裏,拴著腳鏈,那該有多痛苦?

那一瞬間,科恩感覺自己總算遇到了知音。

他開始主動向顏歡搭話,拉顏歡進他房間玩鳥,還拉著他去各種地方喂鳥。

兩人漸漸地熟絡了起來,這才發現,對方居然都是做設計行業的。

顏歡以為科恩學的是某些動物類專業。

而科恩以為顏歡是個陰暗死宅二刺猿。

科恩得知顏歡想創立設計公司,本想提出一同合作,但顏歡已經有了合作對象。

正是那位時常與顏歡一起玩遊戲的神秘設計師,Q。

Q從來不開語音,不透露任何身份信息,就連性別都不明,但顏歡卻毫不在意,始終百分百相信Q。

說實在的,科恩很嫉妒Q,嫉妒Q的才華,又有點嫉妒Q提前認識了顏歡。

顏歡聽到科恩說的猜測,抬手將金絲邊眼鏡扶正,笑容溫潤,毫不在意道:“我喜歡的是Q這個人,又不是某種性別。”

他認識Q的時候,才剛到Y國。

他學習設計遭到了全家族的反對,家裏通過斷他資金的方式來威脅他,他卻毅然決然出國,即使在Y國勤工儉學,也要追求自己熱愛的東西。

Q在那時候給了他很多鼓勵,Q的設計稿也給他帶來了直接的經濟利益,不僅是他的救贖,還是他的好戰友。

雖然他對Q的一切一無所知,但他了解Q的性格。

無論Q是男是女,Q一定是個張揚肆意又明媚的人,換做任何人都會心動。

科恩微微皺眉,聽顏歡說這話,立馬扳動輪椅扶手上的搖杆,輪椅瞬間與顏歡拉開了一點距離。

他側眸看向顏歡,碧藍色眼眸中帶著鄙夷,“你該不會是個GAY佬吧?”

“表麵上來我房間看我的大鳥,實際上是想看我的小鳥。”

顏歡愣了好一會,金絲邊眼鏡都差點掉在地上,驚愕地看著科恩,“你在華國究竟學了些什麽?”

科恩聳了聳肩,“多上網,學網絡用語。”

兩人就這麽互相鬥著嘴,一邊離開機場。

……

酒店房間內。

陸乘淵的手機震個不停。

夏青洛看向陸乘淵的手機,見是林峰打來的電話,猜測是有急事,詢問道:“你不接嗎?”

陸乘淵深吸一口氣,隻能拿起手機,接聽電話。

“boss,緊急消息,科恩到Y國了。”

陸乘淵雋逸眉頭瞬間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