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這話時麵無表情,倒不如說夏青洛就沒在他身上看到過任何表情,簡直就是個麵癱。
夏青洛黛眉輕蹙,她這是被輕視了?
不,張靖這純粹的就是想懟她,打擊她的自信心。
夏青洛嬌豔紅唇微微上揚,“既然你剛才一直在偷聽,那你應該就聽到了,舒威明老師說我天賦不錯。”
說著,夏青洛武槍的速度加快,“況且我也不知道你的水平怎麽樣,但是舒威明老師的武術水平是世界公認的,拜他為師,學起來明顯更有保障一些。”
張靖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但眼底卻多出了一絲興味。
他能感受到夏青洛身上傳來的戾氣,以及她那雙璀璨眼眸之中的野心。
夏青洛很想習武,而且想學真正的武術。
武術從來不是什麽養生功夫,在和平時期,可以裝個逼,但必要時候,是可以殺人的。
不過,張靖沒有被激怒,輕鬆應對著夏青洛的一招一式,“激將法對我無效。”
他的聲音依舊很淡漠,“收徒很麻煩,所以我不會收徒。”
夏青洛翻了個白眼,“自戀,我又沒說要拜你為師。”
她舔了舔唇,笑容皎潔,“說不定我可以拜你的師父為師,咱倆還能當同門的師兄師妹呢。”
“還挺狂妄,不過不好有意思,我的師父已經十二年不收徒了,你沒有這個可能。”張靖擰眉,手腕一轉,短刀貼著夏青洛的長槍劃過。
“砰”的一聲巨響。
夏青洛的長槍被震得脫手而出,在空中旋轉著飛了出去。
她眼睛微微瞪大,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插在不遠處沙地裏的長槍。
怪不得舒威明都自認為自己在武術方麵的造詣不及張靖……
夏青洛本以為自己激怒了張靖,抬眸卻看到張靖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剛才那一擊,隻是隨便玩玩而已,就像大人逗小孩一般。
張靖將短刀收入刀鞘之中,“你這樣細皮嫩肉的女人是堅持不下來的,習武比你想的要苦多了。”
他語言直白,即使麵對夏青洛這樣的漂亮女孩也絲毫不留情麵。
夏青洛迅速後退,撿起了長槍,槍頭對準張靖,“你又不懂我,何必妄下定論?”
她渴望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像在魅夜酒吧那次一樣,隻等著陸乘淵來英雄救美。
她多希望自己能像陸乘淵那樣,一人能打三個壯漢打手。
而不是無助地逃跑,或是等人來救。
這世界上除了自己,誰也靠不住,因為你並不知道對方願不願意來救你。
上一世臨死前,夏青洛給陸乘淵撥出的那無數個電話就是血淋淋的教訓。
之後,張靖和夏青洛兩人誰也沒說話,像是兩個沒有個感情的AI,隻是機械地重複著武打動作。
動作過了兩遍後,兩人的武打戲片段就沒有什麽問題了,便騎上了馬。
張靖的每一個動作都精準而有力,仿佛經過精確計算一般。
夏青洛迎接著張靖的每一次攻擊,手中的武器揮舞得虎虎生風,每一次與張靖的武器碰撞都發出清脆的聲響。
尚家啟撓了撓頭,動作倒是很完美,不過這兩人之間的微妙氛圍是怎麽回事?怎麽第一次見麵就結仇了?
不過也好,男女主第一場戲,本來也是要打起來的,有仇反而更能讓這場打鬥顯得真實而有張力。
確認了一遍兩人在馬上的動作,尚家啟大聲說道:“各部門就位,準備開始拍攝。”
為了保證電影的質量,尚家啟完全按照電影的時間順序來進行拍攝。
第一場戲,是男女主的相識。
女主角於清龍坐在馬車之中,駝鈴隨著緩慢的駝隊回**在空曠的沙漠中。
突然,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沙漠的寧靜,一群悍匪出現了。
車隊中的人們慌忙應對,緊張的氣氛在空氣中迅速蔓延。
清龍感到了危機,她迅速掀開馬車的簾子查看。
就在這一刻,虞虎瞥見了於清龍那清澈絕豔的小臉,毫不猶豫騎馬而上,在經過的那一刹那,奪走了於清龍手裏的玉質梳子。
在那個年代,女人的梳子,是定情之物,是給心愛之人的。
於清龍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從馬車之中一躍而出,抓著一個匪徒的脖子就將人拉了下來,騎著馬就衝了過去。
之後兩人便在馬上展開了激烈的打鬥。
尚家啟早就已經給兩位演員說過戲了,拿著一張椅子坐下,“action!”
夏青洛坐在馬車之中,一秒就進入了角色。
現在的她,已經化身成了是朝廷命官之女於清龍,那大家閨秀的氣質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
但在這馬車之中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她那不羈的本性也悄然顯露。
她時不時地輕輕掀開簾子,那靈動的眼眸好奇地看向外麵的風景,仿佛對外麵的世界充滿了向往和探索的欲望。
“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車隊中的其他人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立刻警覺起來,大喊道:“有悍匪!”
夏青洛立馬掀開簾子,看向不遠處的沙坡上。
隻見一群身影在沙塵中若隱若現,張靖正騎著馬穩穩地站在最前麵。
他那如同永遠不會融化的冰塊般的臉,依舊沒有半分表情,嚴肅得仿佛是一位正在執行重要任務的將軍。
夏青洛嘴角抽了抽,勉強算是個……嚴肅的悍匪吧。
張靖盯著夏青洛,微微眯起眼睛,試著演出導演所說的一見鍾情的感覺。
夏青洛遠遠看著,還以為張靖有近視眼。
“兄弟們,衝!”張靖高舉短刀一聲令下,雙腿用力一夾馬腹,帶領悍匪們衝了過去。
他的衣袂在風中飄動,動作霸氣而英俊,仿佛是一位英勇的騎士。
張靖的馬以極快的速度急停在了夏青洛的馬車前,他的手迅速地抬起,將夏青洛的梳子搶到了手中。
夏青洛一呆,這演的是個啥玩意?
他的悍匪演得實在是……太文雅了。
剛才搶梳子的那一幕,完全沒有調戲女人的感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彬彬有禮的紳士在向一位小姐索要名片。
“哢!”
尚家啟拍著劇本,拿著小喇叭嘶聲大喊,“張靖,你要演出點痞裏痞氣的感覺懂嗎?要歪嘴笑,要拋個媚眼明白嗎?”
張靖騎在馬上,聽得認真,“我明白了,再來一次吧。”
尚家啟回到座位上坐下,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後,再次喊道:“action!”
這一次,張靖增加了許多微表情,比如說那若有若無的笑。
他將手穩穩地撐在馬車的窗沿上,眼睛緊緊地盯著夏青洛,微微眨了眨右眼,然後努力地扯動嘴角露出一個自認為輕佻的笑容,接著迅速地拿走了夏青洛手裏的玉質梳子。
夏青洛看到那怪異扭曲的表情,實在是沒能忍住,在她的演戲生涯中第一次笑場了。
好些工作人員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哢哢哢!”
尚家啟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又一次大聲呐喊起來,“你要演出那種,小妞給爺笑一個的感覺你懂嗎?”
他隨手抓了副導演過來,用力捏住了副導演的下巴,邪魅一笑。
“看明白了嗎?就是這種感覺。”
夏青洛都沒下過馬車,饒有興趣地看著張靖吃癟的樣子。
雖然她武術不如他,但她演技絕對比他強啊。
張靖緊緊擰眉,雖然不明白,但他卻回答:“明白了。”
三小時轉瞬即逝。
張靖搶了夏青洛無數次梳子。
玉質的梳子都快被搶爛了。
張靖騎的馬也累地趴在了地上,開始耍賴。
尚家啟感覺快瘋了,嗓子都喊啞了,依舊尖叫著問道:“張靖,你上一部劇演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張靖思考了片刻,“是一部雙男的電視劇主,我演的那個角色在網絡上應該叫……”
他思索了片刻,說出了那個名字,“霸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