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什麽飯菜呐?”隕墨輕聲問道,但是卻也看到了彩蝶有些別扭的樣子,還以為是剛剛回來還有些疲勞,便也就沒有多想,又或者是不願意去多想什麽。

“回王妃,有王妃喜愛的蓮子羹,銀耳雪梨,紅燒鯉魚,紅燒獅子頭、清燉烏雞、翡翠白菜、醬肘子……”彩蝶嘴一張,便吐露出一係列的菜名,讓隕墨皺眉。

他不過是一個人而已,吃這麽多東西不是浪費了嗎?根本就吃不完啊,怪不得尋常百姓家每天都是粗茶淡飯,原來這好吃的都在王孫貴族的家中,真是不地道。

“怎麽做了這麽多?往常也是這樣啊,哎,那個醬肘子、清燉烏雞就放回廚房熱著,待會王爺回來給王爺吃好了,江子白這麽多飯菜本王妃一個人也吃不完,你和排骨便留下來吧!”

本以為隕墨會說的好聽一些,但是江子白還是高估了隕墨,隕墨還是這般的口下不留情,說起話來能讓你噎死都不行!合著讓他流下來就是為了不讓飯菜剩下浪費啊!

“回王妃,王爺今日晌午會在宮中用膳,還是請王妃用膳就好,不必等王爺,等傍晚不如王妃親自給王爺做飯如何?王爺定會開心的……哎呀,彩蝶多言了,望王妃見諒。”

彩蝶一是興高采烈的說道,但是目光中卻是帶著少許的算計。而隕墨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因為他知道作為妻子為自己的相公洗手作羹湯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真的要這麽做嗎?

可是以前彩蝶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去做飯菜,還總是說‘小姐乃是金枝玉葉,哪能去那廚房被油煙傷了皮膚,想必王爺雖然想要吃小姐親手做的飯菜,但是卻也憐惜小姐呀!’

怎麽才出去幾日,彩蝶便已經改變了他的想法?這其中究竟是為了他們著想還是為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隕墨想著,便又罵自己,彩蝶舍生救母難道還不能讓你放下對他的介懷嗎?

那不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這麽想著隕墨便又釋然了,或許是她寧願相信是彩蝶希望看到他和蕭楚天好好的才會改變了自己原本的想法。

傍晚。夜色漸漸開始籠罩大地,彩蝶卻偷偷摸摸的在廚房不知道在做什麽,在他的腰間拿出被紙張包裹的嚴禁的東西,然後小心的打開灑在那正散發出陣陣肉香的砂鍋裏麵。

隨後用那勺子攪拌了一下,然後便偷偷地離開了,他想要成為白齊國太子妃,而蕭楚天就必須要死,而現在是隕墨給蕭楚天燉的湯,要怪就怪隕墨太鬆懈了,竟然離開了這裏。

這樣就算是蕭楚天死了也沒有人會懷疑到她的頭上,因為他什麽都沒有做,而飯菜是隕墨燒的,跟他彩蝶沒有一點點的關係,在他走後不久,隕墨和若純便說笑著走了進來。

就仿佛是姐妹一般,在暗處躲藏的彩蝶看著這一幕,更加的不後悔自己所做的,憑什麽自己做了那麽多,差點丟掉自己的性命可是那隕墨卻還是將自己當作一個外人。

而他們卻可以和她以姐妹著稱?這不公平。“秦雲陌,對不起,要怪就怪你從來都不在乎我的感受,要怪就怪你不把我當做姐妹,不然我斷然不會這麽做的。”

若純一進屋子便已經皺緊了眉頭,屋子裏麵有一種熟悉的好聞的味道,這味道不是那讓人食欲大振的肉香,而是一種濃厚的藥香,並且是毒藥。這麽想著便看見那隕墨已經拿起了玉勺。

搶在隕墨想要試湯之前,奪過了玉勺:“主子,這湯裏麵有‘好佐料’。”說話期間,若純已經通過自己的眼睛告訴了隕墨這裏麵有毒藥的事情,隕墨皺眉,卻什麽都沒說。

縱然她不願意相信,但是現在卻也已經不得不相信,就算不願意承認,現在也不得不承認,心中要說一點都不介意,那絕對是在撒謊,可是介意又可以改變什麽嗎?

什麽都改變不了,隻是隕墨不清楚究竟是什麽可以讓他背叛自己,究竟為什麽會讓他這麽做,難道是自己對他的好他還感受不到嗎?從她舍命救母的那一刻開始,隕墨便已經將她當妹妹。

是和白露一般的妹妹,可是隕墨從來都想不到竟然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更想不到他竟然要利用自己殺了蕭楚天,難道從一開始他為了救母親舍棄生命,隻是因為知道他不會死。

而最終的目的就是得到自己的信任然後用自己的手替她殺了蕭楚天?可是她和蕭楚天有什麽過往,為什麽到了這種非殺不可的地步?隕墨嗤笑,究竟什麽可以改變他?

“純兒,將這湯端去我房中,隨後去喚彩蝶來我房中。”隕墨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是剛剛經曆了什麽思想鬥爭一樣,而在這個時候一臉溫和風塵仆仆的蕭楚天卻是走了進來。

“一進府就聞到了香味,可是王妃特異為本王做的?王妃真是有心了!”其實蕭楚天很想要苦口婆心的說,你終於象是個女人了,但是他很珍惜自己的生命,便沒有說出來。

“的確是給相公做的呢,可是出了點小插曲,相公要是想要與妾身陰陽相隔就喝了,不想你就乖乖的隨妾身回房看戲!”隕墨說的有些咬牙切齒,但是卻是直接拽著蕭楚天往自己房中去。

現在蕭楚天可是體會了什麽叫做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但是卻也知道隕墨不會害了他,便隨著那隕墨一同去房中,而若純很快就將那湯給端了進來,便走了出去去喚那彩蝶。

雖然不清楚為什麽隕墨要喚來彩蝶,但是卻也清楚和這湯裏麵的特殊佐料是有關的,不消片刻,若純便帶著心裏麵正在打鼓的彩蝶來到了房中,隕墨瞧著那低著頭的彩蝶。

什麽話都沒有說就是這樣子瞧著,彩蝶認命的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噗通’一聲,便已經跪在了地上:“奴婢知錯,請王爺、王妃責罰。”現在的彩蝶已經不敢用名字自稱了。

因為他已經惹怒了那個奇怪並且狠列有膽魄的女人,他斷然知曉自己根本不會有什麽責罰,因為等待他的就是死亡,自己終究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要提前的走向那黑暗的盡頭。

“蝶兒何罪之有,有罪的是本王妃。本王妃不該那麽信任你,才會讓你鑽了空子!”隕墨自嘲的一笑,語氣中帶著無盡的悲哀和憐惜,她真心待她卻換來如此的下場。

還真的是讓人心寒呢,聽了隕墨的話語,彩蝶抬首望著隕墨,便瞧見了那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不免狠狠的抽了一口氣,原來她一直都是關心自己的,隻是自己一直都在嫉妒白露、若純。

終究還是自己害了自己嗎?“奴婢有罪,奴婢不該在湯中下毒!奴婢不該嫉妒,奴婢不該聽信讒言,奴婢不該心懷二心,奴婢不該……奴婢錯了!奴婢甘願受任何懲罰。”

“什麽?是你下的毒?你為何這般的狠心?想要殺害王爺嫁禍王妃,你究竟有何居心?主子那你當姐妹,處處小心嗬護你,就是害怕你會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什麽都不教你做!你卻!”

若純一改之前溫和的模樣,嚴重僅是不可置信和悔恨,早知道就該好好的‘照顧’這個彩蝶,本來還因為她舍命救夫人的事情而感動,並且打心眼裏敬佩她的所作所為。

但是卻沒有想到,那日的感動不過是為了今日的背叛,還真的是諷刺呢,想必現在最難受的就是隕墨,畢竟他是真心將它當作是一個路上的人了,並且是緊隨在身邊的人。

如今這種背叛和那種被枕邊人挫骨揚灰的感覺幾乎無差,一個是在愛中沉浸,一個是在姐妹情中沉淪,卻同樣都是被那自己信任的人所害,終究這一次是有了自己這個識毒之人在此。

若是自己不在這裏,真是想都不敢想事情會變得多麽的可怕,他們的步伐會因為這件事情被暴露,也或許會就此終止,想想都讓人覺得後怕呢,縱然她後悔了,哭泣著,可是有何用?

如果淚水可以改變曾經做過的事情,那麽現在他們絕對不會是在這裏,而是在鳳舞國開心的度過每一天,可是現在呢,還在刀尖上舔血,而這個人差點就打斷了他們所有的計劃。

“主子,若純懇求將這背叛之人誅之,得以懲戒眾人。”現在的若純絕對不會是那仙女的化身,而是索命嬌娃,看著若純堅定的目光和話語,隕墨輕輕的搖了搖頭。

若是真的想要將她誅之,隕墨就不會再費這麽多的口舌了,或許是自己太過於隱藏自己的感情,才會讓彩蝶覺得自己不是在保護她,而是在疏遠他,可是他們做的事情都是命懸一線。

而現在……隕墨不敢再相信彩蝶,但是卻也不會就這麽讓彩蝶魂歸西天,畢竟不管怎麽說,彩蝶都是救了自己娘親一命,那麽現在她的這次命,就當是劉彩雲施舍給他的吧。

“告訴我,是誰讓你這麽做的?我不相信你的手上會有魂消散,此乃是禁藥,你一個小丫鬟根本就不會有這種藥。”魂消散隻有白齊國才有的秘製無色無味的死亡之邀。

要不是常年在毒藥之中成長的人,絕對不會在一瞬間就可嗅到這種藥物殘留在空氣中的微弱顆粒帶著的絲絲香氣,這種香氣在不懂毒藥的人的鼻子中根本不會出現。

或許這就是毒藥和練毒之人的特殊的默契。而彩蝶除了隨著自己去了一次鳳舞國那就是這次的狩獵,之前彩蝶連鳳舞國在哪裏都不知道,就連那狩獵場也是聽聞卻不曾去過。

而彩蝶在狩獵場回來變得怪怪的,所以、隕墨斷定彩蝶定然是在哪裏見了什麽人,聽了什麽話,不然彩蝶怎麽會說‘錯在聽信讒言’所謂讒言又會是何人說的,這藥是不是也是那人給的。

“奴婢隻能告知王妃一人。”彩蝶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要被蕭楚天知道這件事情,冥冥之中似乎也是在保護冷天痕,或許女人對於疼愛過自己的男人有一種特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