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如若水中影,眉梢君黛愁。歎息聲聲歇,柰何愁苦心。
“主子這是怎麽了?這是若純吩咐廚房做的水煮蛋,讓若純幫主子弄一下吧?主子可是有什麽傷心事不成?還是有什麽煩心事在心頭?不如說來消消氣?”
若純在看到那對著鏡子撅嘴的隕墨點頭後,便將那已經剝好的雞蛋放在隕墨的眼眶四周輕輕的旋轉,卻還是忍不住擔心的問道,而隕墨卻仍是歎息連連。
“哎……純兒你且去那江府尋那江公子,讓他今日晌午在醉香閣等我,告知管家今日晌午我不在家吃,讓他準備好王爺的飯菜就可以了,若是王爺問起來,實話實說。”
隕墨現在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也不知道自己腦袋裏麵都是什麽,隻是有些累,有些煩躁,卻想要將它們統統趕走。
“是,若純知道了,那若純這就去那江府尋江公子,主子可要自己弄眼睛哦,飯菜都放在桌子上了,主子一定要吃一些,早膳對身體是最重要的,不可以不吃的哦!”
看著若純絮絮叨叨的安排這個說那個的,隕墨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看著那若純迷茫的小眼神,笑得更歡了,但是卻沒有了往常的灑脫,倒是有些拘謹和謹慎。
“純兒,我突然發現你和宮裏的老嬤嬤差不多呐!嘴巴是這麽的能說,我還是第一次發剪你還是這麽囉嗦的,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一定要改,不然我耳朵受不了!”
若純聽到隕墨對自己的評價,差點沒一個跟頭摔下去,誰讓她變成這個樣子的還不是這個說風涼話的主子!看看她那一對烏青眼,讓她如何不聞不問不管?
“主子!純兒這還不是擔心您嗎?要是主子可以好生的保護好自己,純兒又何須多費口舌?主子,純兒是最早入在師父門下的弟子,對主子的情誼也最久啊!”
若純竟是嘟著嘴巴,說了起來,看著爭寵的若純,隕墨勾了勾唇,之前的陰霾一掃而散,輕輕的縷了縷若純的散發,並將那放在梳妝台上的碧玉珍珠簪子給若純戴上。
“傻丫頭還是挺好看的嘛!”隕墨沒心沒肺的笑著,點著若純的額頭,若純朝著那銅鏡中看了看,隨後嘟著嘴巴說:“主子好生吃飯,純兒去去就來,多謝主子啦!”
看著若純蹦蹦跳跳的離開,隕墨的唇卻又落了下來,瞧著那銅鏡中的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每天這麽的熟悉了,或許是時間很長了,或許是自己從來沒有排斥。
若純走出楚王府站在門外,往回看了一眼,不知道為什麽,今天隕墨似乎怪怪的,看的若純心中很奇怪,但是她是徒弟是不可以多問的,剛剛已經逾越了。
在江府門口,剛好遇到回府的江老爺子,江老爺子睨了一眼若純:“丫頭,你有事?”心裏卻是在抽搐,不會又是一個來找江子白的吧!其實有一個‘乖兒子’也很鬱悶。
“奴婢參見江老先生,奴婢乃是楚王府的丫頭,王妃多日不見江公子和呼小姐,特讓奴婢來請江公子去那醉香閣他們三人一聚。”若純知書達理的說道。
雖然隕墨並沒有說邀請呼爾雅,但是這個時候不說是不可能的,畢竟一個是王妃一個是江家大少,他們兩個單獨見麵,會有很大的不妥,對隕墨的清白不好。
果然,若純知書達理,輕言慢語的話語讓江老爺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一旁胖嘟嘟的管家說道:“還不去請少爺?姑娘且隨老身一同進去吧!不知王爺和王妃還好嗎?”
“多謝江老先生,回老先生,王爺和王妃都很好,多謝江老先生掛念,王爺和王妃定會很開心的。”若純點頭,低著頭跟著一起走進去,而江子白迎麵前來。
“爹爹回來了!恕孩兒沒能去接爹爹,爹爹長途跋涉定是勞累的很,管家快去安排老爺休息,喲,小純兒?怎麽你家主子找我?爾雅那傻丫頭呢?還能走路吧?”
聽到自己兒子這般輕浮的對人家姑娘說話,並且還問那呼小姐還能走路吧,這是什麽問題?難道他們之間……想了想,江老爺子的目光便已經掃了過去。
自己的老子自己知道,江子白看了一眼怒視著自己的江老爺子和那周圍都是張著嘴巴看著自己的下人,自己的話就這麽的被人誤會嗎?還是說他們的思想有問題!
而若純根本就不知道江子白什麽意思,隻好有些帶著疑惑的說道:“江公子還是喚若純為若純的好,難道江公子忘記若純喜好什麽嘛?至於爾雅小姐,若純不知道!”
江子白嘴角抽搐,可不可以給自己留上一點麵子,至於這麽的殘忍嗎?上次那麽倒黴的事情還說出來,那豈不是……就這樣子想著,排骨嘿嘿的笑了。
“嘿嘿,上次我和少爺被若純用毒定住了,不能說話不能動,最後還摔了一跤,坐在了地上,現在想起來還屁股痛呢!”聽著排骨的話語,江子白的臉色變成了豬肝色。
而江老爺子卻是露出一絲的欣慰看著若純,而若純卻是輕笑:“還好當時江公子遇見的是若純,若是郡主……若純還是不說的好,郡主可是十分在意形象的。”
這若純分明就是在威脅自己,隻要是自己在對他不尊敬,他就要去告訴那白露,白露那死孩子的爪子那麽長還有護甲,自己不是有吃虧了嗎!真是倒黴透頂!
何況那死孩子總是往自己的臉上撓,簡直就是在給自己毀容啊,本來就是靠著這張臉吃飯……不對啊,讓這麽大的家業,和自己的臉有什麽關係啊。
想著想著江子白就把自己給繞進自己的圈子裏麵了,無語的看著若純:“我是說,昨晚和那丫頭比定力,足足半個時辰,我想她今天是站不起來了。”
若純不屑的看著江子白:“不就是哪裏都不動的站著嗎?我想爾雅小姐定是比江公子還要占得安穩呢!”不是若純扁他,而是扁他真的很好玩!
“若純呐,同是天涯淪落人,相煎何太急啊!”江子白都要苦著臉去那角落畫圈圈了,這個若純的嘴上功夫還真的是不賴,比妖姬差一點,比柔兒好一些。
“江公子,何為天涯淪落人?若純可不是哦,至於這相煎何太急,江公子,若純乃是孤兒與江公子的身份差著十萬八千裏,何來的相煎呢!”
若純疑惑的話語,讓江子白說不出個所以然,什麽時候天下第一嘴就這麽拱手讓人了呢?真的是羞愧,羞愧,羞憤啊!可是江子白卻也無話可說。
“哈哈,本小姐在這裏看了一會了,純兒,本小姐還真的是佩服呢!佩服得五體投地,江子白,你可是受到教訓啦?還敢不敢隨隨便便說本小姐壞話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呼爾雅已經坐在房頂樂悠悠的看戲了,若純嘴角抽搐,剛剛說的太歡,一時忘記了周圍環境是否安全了,要是那人不是呼爾雅呢,真是失策失策!
若純下意識的抬頭,瞬間黑臉,都快要到晌午了,主子肯定是著急了,而自己還在這裏說個沒完,看來還真的是個壞習慣,壞習慣是要改的,隨後皺著眉頭看著打趣的兩人。
一時之間竟然感覺他們兩個還是蠻般配的呢!郎才女貌不對是女才男貌,真的是很好的拍檔的,不僅可以幫助自己家主子,還這麽的養眼,最重要的是江子白拿呼爾雅沒辦法。
“兩位,談情說愛還是留到以後吧!已經快要晌午了,我家主子定是去了醉香閣,你們先去醉香閣,我去王府看看!”說著,若純便轉身離開,卻碰上了趕來的夜鳶。
夜鳶嘎嘎的笑了笑,隨後有些不懷好意的說道:“主子說的還真的是沒錯你果真是忘記了時間,純姐姐你還是快點去醉香閣負荊請罪吧!不快點,我們可是都看見哦!”
看著夜鳶那一張完全就是看熱鬧的臉,若純第一次感覺這個世界是這麽的黑暗,誰會想到這麽可愛的‘小娃娃’這麽的喪盡天良!十幾年的友誼啊!
“夜鳶~我突然發現你最近特別閑呢!哼。”若純咬牙切齒的說完,就施展輕功飛去了醉香閣,晚一秒就多一秒的危險呐!特別是在隕墨心情不好的時候。
“咯咯……純姐姐好久都沒有這麽慌亂的樣子了呢!真好笑!江公子,爾雅小姐,我們也快些去吧!還可以看好戲,何樂而不為呢!”夜鳶小小的眼睛迸發出光芒。
似乎現在那若純就在隕墨那裏被‘虐待’一樣,果真縱然是看起來無害的孩子般笑臉的夜鳶,也是極具殺傷力,一定要記住遠離這個小家夥,也是在保護自己的安全呐!
在這一點上呼爾雅和江子白第一次站到了一起,江子白依舊是十足**的搖著手中的山水扇子,而腦海中卻全部都是隕墨為何要讓他和呼爾雅去醉香閣談話。
昨天晚上她究竟是在宮中看到了什麽,呼爾雅混入宮中得知峰兒根本就是在過比在鳳舞國更安逸的生活,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欺負他,那麽隕墨究竟是看了什麽呢?
而此刻若純怯怯的站在隕墨的身側,不知道隕墨究竟要做什麽,因為在她進來的這段時間說了不少話,可是隕墨根本就是直接忽視若純的存在,最後也就之後在後麵畫圈圈。
“小墨兒這般著急的讓本少前來可是有要事相商?”依舊是那輕佻的話語,不用抬頭也知道是哪一頭豬!隕墨沒搭理他,而是朝著一旁紫砂的呼爾雅笑了笑。
“為什麽你們沒有告訴我他每天晚上都會去見峰兒?”隕墨直奔主題,因為他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他無法相信自己名義上麵的夫君就是當年那個救了自己無數次的男孩。
或者說更多的是不願意相信,因為他的眼睛,是不一樣的,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總不會和冷天痕換了眼睛吧!那樣子他們不都是瞎子了嗎?怎麽會這麽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