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辭將那股頹廢之氣打散,重新打起了精神,“你說得對,還未到落子之時,我不能就這麽放棄。”

……

城西的一處空院子,晉王親自帶兵守在院子的四周,裏麵時不時傳來求饒救命的聲音,士兵們充耳不聞。

不多時,南宋則一行人出現了,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家五口,看守的人距離他們三步遠,將人圍在了中央。

晉王和南宋則對視了一眼,抬手將人將一家五口送進了院子裏麵。

“南大人辛苦了。”

南宋則接過了晉王遞過來的熱茶,也不客氣,“說到辛苦,晉王才是真的辛苦,畢竟本官隻負責識別,抓人拿人的事情都是王爺的功勞。”

晉王聽著心理上敞亮,就喜歡這種不拐彎抹角的官員。

“對了,從南陽來的人是不是都抓起來了?”

南宋則臉色難看,“差不多,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他們有的人來了都城已經有些日子了,沒人知道他們在這段時間內見過什麽人,若是有人被傳染,可就麻煩了。”

“南大人放心,我已經加派了人手巡查,隻要發現了有類似症狀的人全部抓起來。”

南宋則目露擔憂之色。

晉王問:“南大人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

南宋則眉頭微動深深的看了晉王一眼,“回來的路上,聽聞京兆府抓了陳家的長子,陳家所有的鋪子都被封了,被抓起來的還有戴尚書的小兒子。”

晉王驚訝。

南宋則了然,晉王果然不知道,如此說來是公主一個人的主意了。

“陳家做什麽了,讓公主如此的生氣?”

“暗中慫恿商戶漲價,如今城內的糧食已經漲到了三十五文一鬥了,百姓們怨聲載道,京兆府查出是陳家在背地裏搞鬼,長公主直接下令將人抓起來了,似乎是要重罰。”

晉王隻覺得解氣,“這樣的人就應該抓起來,殺了都不為過。”

南宋則也認為陳大郎該死,“殺了一個陳家的兒子倒也沒有什麽,問題是陳家和戴家的關係,這次陳家暗中漲價的行為戴尚書的小兒子也參與了,若是長公主真的要嚴懲,勢必會得罪戴尚書,戴尚書掌管吏部,門生遍布朝野,惹了他,日後朝堂上怕是要多一道反對的聲音了。”

晉王是個大老粗,但是對朝政卻很敏感。

“戴尚書的確是個麻煩,但是這不是有南大人嗎,倘若戴尚書有疑心,南大人頂上了就是了。”

南宋則:“……”

晉王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不好意思了,哈哈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陛下的夫子,陛下信任你,長公主也信任你,你又有能力,做一個吏部尚書綽綽有餘,實在不行我也支持你。”

晉王越想越覺得不錯,他自認為看人很準,南宋則年紀輕輕的比許多做了一輩子官的人做事都要牢靠,對陛下和長公主又忠心,唯一的確定就是年輕,不過這不重要,誰不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

如果南宋則做了吏部尚書,以後軍營裏麵的調動也方便一些,再不濟有什麽事情,朝堂上也能有人幫一把。

哪個當官的不想封侯拜相,南宋則心熱了起來,嘴上還是謙虛的道:“我年紀輕,經驗少,長公主未必會同意讓我做吏部尚書。”

晉王看出他有這個意思,揚了揚眉梢,“南大人若是有心,我舉薦你就是了。”

有晉王的支持,至少朝中的武將不會反對。

京兆府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就將案子審理好了。

陳大郎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之前說的信誓旦旦,可是看到官府拿人的那一刻,直接將一切的罪責都賴在了戴小郎的身上。

直言一切漲價和暗中操作的行為都是戴小郎的意思。

戴小郎委屈,但是在搜查出來的賬冊上麵卻有他本人的簽字和印章,百口莫辯。

戴尚書在知道這件事後就來到宣政殿前請罪。

“小兒糊塗誤信讒言,做出了此等誤國的事情,臣回去後一定嚴加管教,還請長公主高抬貴手繞他一命啊!”

戴尚書一共有三個兒子,前兩個兒子都成家立業孩子都有了,唯獨這個小兒子,自小在戴老夫人跟前長大,過於寵溺了一些。

戴老夫人一聽說戴小郎被抓了當即暈了過去,醒來之後哭著喊著讓戴尚書想辦法救救孩子。

戴尚書當然也心疼兒子,明知道長公主最痛恨趁機斂財的人,可他還是來求情了。

宣政殿內,薑永寧充耳不聞,親自指點薑洺鈺批改折子。

“不對,你把糧食都給了宜都縣,其他幾個縣怎麽辦?”

薑洺鈺淚眼汪汪的看著她,“可是阿姐,宜都縣受災嚴重,百姓處在水生火熱之中啊,再不賑災怕是整個宜都縣都要沒了。”

薑永寧沒好氣的給他擦眼淚,“宜都縣受災嚴重,你覺得和宜都縣相鄰的幾個縣情況就好嗎?”

薑洺鈺抽噎了一下。

薑永寧語重心長的道:“宜都縣臨近水源,即便是河床幹涸,受災的情況也遠遠沒有折子上寫的嚴重,你要學會看折子上寫的是真是假,有沒有誇大的成分。”

薑洺鈺一副受教的樣子。

薑永寧又心疼上了,“你現在還小,以後慢慢就會分辨了,不著急,先批改別的折子吧!”

薑洺鈺苦著臉,“阿姐,怎麽突然要朕處理這麽多的折子,朕每天要讀書還要做功課,再批改這麽多的折子,朕會累的。”

“我也會累,若是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了你如何?”

薑洺鈺下意識的抓住了薑永寧的手,緊張的小臉慘白,“阿姐,你怎麽說這樣的話,阿姐你不會離開朕的是不是,阿姐你不會是想要嫁人了吧,阿姐你不要走好不好?”

薑洺鈺一邊懇求一邊哭泣,弄得跟個花貓似的。

“哭什麽,本宮有沒有說要走。”

“可是剛才阿姐的話明明就是要走的意思,阿姐你走了我怎麽辦?”

薑洺鈺哭的情真意切,他是真的舍不得阿姐,不想讓阿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