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洺鈺收到消息後,震怒,直接從禁軍抽調了五百人前往護送南宋則,又讓大理寺派人前往調查,勢必要將這件事查清楚。

薑永寧雖然也生氣,可看到薑洺鈺已經安排好了,心中的氣也消了不少。

“大理寺的人怕是不頂用,讓你大哥去。”

蔡真真聞言神色一緊,連忙退下去寫公文。

薑永寧想了想又提筆給薑洺鈺寫了一封信,讓他再派一千五百禁軍前往護送南宋則,有兩千禁軍護送,晾那些賊人也沒有膽子再出手。

處理完了急報,薑永寧又看了幾本折子。

“長公主,有人在下棋,公主要不要去看看?”雁回跑回來氣喘籲籲的說道。

薑永寧正想活動活動,聞言點了點頭,“叫上陸霽清一起去。”

“是。”

寬敞的帳篷內,少男少女聚在一起,圍繞著下棋品頭論足,時不時的發出驚呼聲。

薑永寧順著聲音走來。

落子聲漸漸清晰,棋局熱火朝天的進行著。

“參見長公主。”一人首先發現了長公主的蹤跡,連忙請安。

其他人見狀也要請安,卻被薑永寧叫住了,“不用多禮,本宮就是來看看,你們繼續。”

“長公主也是喜歡下棋之人,要不一會手談一局?”季陽平的話音剛落,在場不少人的臉色都跟著變了。

薑永寧的確文武雙全,但是棋藝卻不怎麽樣,勉強能湊活,但是到了大人物的麵前就不行了。

季陽平明顯知道薑永寧在下棋方麵有所欠缺,故意提起。

果然是死性不改。

薑永寧不打算理睬季陽平,側身看向了棋局,腦海中不斷地聯想棋局,看出了一些門道,卻說不清楚。

季陽平看向了陸霽清,眼神裏依舊帶著眷戀,“霽清哥哥也來了。”

陸霽清不著痕跡的落在薑永寧身後一步的位置,疏離的笑了笑。

季陽平垂著的袖子裏麵藏著緊握的拳頭,笑的眉開眼笑,“長公主聽說霽清哥哥很會下棋,不知道比之四皇子如何呢?”

棋盤上執白子的正是陸南蕭,執黑子的是崔家二郎,崔家二郎去年從地方上調任工部,這次也在出行的名單上。

陸南蕭神態輕鬆,相反對麵的崔二郎就有些捉急了。

陸霽清麵上沒有半點高興的神色,隻慢悠悠的開口,“如果是我的話,這盤棋局還有希望。”

崔二郎正不知道該落在哪裏,聽到這句話立刻讓出了位置,“既然駙馬爺覺得有希望,就請駙馬爺下吧!”

說完,著急的讓出了位置,生怕陸霽清不肯答應,還扯了扯他的袖子。

薑永寧餘光瞥見陸南蕭嘴角上揚,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崔二郎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做錯了什麽,隻覺得沒有輸給大梁的人很得意。

卻不知道這一幕落在大梁使臣的眼中,已然落了下成。

“想不到大乾的官員這麽沒有擔當,知道下不過別人,就扔給別人,佩服佩服。”大梁使臣出言諷刺。

崔二郎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急忙去看薑永寧,發現公主的臉已經落了下來,心一下沉到了穀底,連忙為自己找補。

“臣並非是沒有當擔,臣隻是覺得駙馬爺似乎比臣更想要下棋,沉不過是想要成人之美罷了!”

聲音越來越小,冷眼越來越多。

季陽平看了眼薑永寧的臉色,嘴角的笑容加大,“這換了人比賽,賭注是不是應該也換一換啊!”

薑永寧揚起了眉梢,“哦,之前賭什麽了?”

“回長公主的話,崔家二郎若是輸了,願意贈送大梁五千本書籍,若是陸南蕭輸了,答應給崔家五箱珠寶。”

大梁生產礦石,珠寶最是有名。

薑永寧瞥了崔二郎一眼,用五千本書換五箱子珠寶,麵上看上去賺了,實際上卻配了,而且還落得一個貪財的名聲,怪不得陸南蕭如此得意了。

崔二郎察覺到了長公主的視線,身子縮成一團。

季陽平看熱鬧不嫌事大,“長公主,你說這賭注要不要變一變?”

薑永寧看向了陸南蕭,“倘若陸霽清輸了,本宮答應讓大梁送十名學生來我國子學就讀如何?”

陸南蕭眸子亮了起來,“長公主說話算數?”

比起書本,陸南蕭惦記的是大乾所擁有的知識。

“自然,如果你輸了,本宮也不要什麽珠寶,本宮要一個人。”

“長公主請說。”

“我想要陸霽清的生母來大乾。”

陸南蕭的臉色變了,陸霽清先是驚訝又是欣喜。

陸南蕭慢悠悠的看向陸霽清,酸酸的開口,“沒想到長公主這麽在乎六弟。”

“本宮聽聞大梁有陪葬的風俗,凡事無所出的女子都要陪葬,即便有子女的妃嬪若是不得寵也會陪葬,本宮總不能真的看著駙馬的母妃落得陪葬的下場。”

陸南蕭眉心緩和了幾分,父皇病重,臨死之前必定會立下陪葬的名單。

無所出的妃嬪陪葬是慣例,可是凡事總有例外,即便有所出的妃嬪也有可能出現在陪葬名單上,到那時即便是新帝的生母也必須陪葬,大梁的規矩就是這麽泯滅良知。

“好,我答應長公主。”

說著就要落子。

薑永寧卻攔住了他,“說到就要做到,你能做到嗎?”

陸南蕭臉色一陣黑,他很想說自己能夠做到,可現在父皇畢竟還在位,若是傳到了父皇的耳中,怕是會節外生枝。

季陽平秀眉微擰,“既然四皇子為難,長公主不如換個條件吧!”

薑永寧陰惻惻看向季陽平,季陽平笑容不減,“長公主意下如何?”

薑永寧淡淡的收回視線,“本宮隻有這麽一個條件,若是四皇子不答應,就當本宮沒有說過,這局棋也就沒有賭注了。”

沒有賭注有什麽意思。

眼看著到手的鴨子要飛了,陸南蕭神色一變,“我答應公主,一定說到做到。”

隻要他贏了,就不用做到了。

陸南蕭不信這麽多年陸霽清的棋藝能有多好,他可是聽說薑永寧的棋藝不怎麽樣,同樣的陸霽清應該也差不多。

薑永寧輕輕的按住了陸霽清的肩膀。

陸霽清反握住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