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哈單聽出了薑永寧拉攏之意,不解的問道,“突厥有許多王子,他們每一個人血脈都比我高,地位也比我高,長公主為什麽選我?”
薑永寧笑著說道:“自然是因為你身上有他們沒有的品質。”
突哈單苦笑,“什麽品質,不過是不受寵罷了。”
薑永寧不高興了,“在我看來,一個人的能力遠遠比他的血脈高貴重要的多。”
突哈單眼睛亮了幾分,從未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心裏暖暖的,一米八的大個子,站在薑永寧麵前竟然有點束手束腳的。
薑永寧突然傷感了幾分,起身道:“大乾和突厥現在雖然說合作,但是想必你也清楚明麵上的合作隻是暫時的。”
“我不能承諾你什麽,不過你在我推行互市的時候站出來支持我,讓我省了不少的心裏,我感謝你當時的幫助,也敬佩你的為人,所以我願意盡我之能幫你。”
薑永寧掃了一眼突哈單陰沉的臉,“現在突厥內耗嚴重,各大部落之間時常有搶奪廝殺,小部落岌岌可危,再這樣下去,你覺得你父王還能夠掌控突厥嗎?”
當然不能!
突哈單眼睛泛紅,有些委屈也有些無奈,“父王沉迷酒色,幾大部落首領明麵上臣服父王,實際上各有各的算盤。”
“他們廝殺,最後死的全都是百姓,受苦的也是百姓,我看著他們殺來殺去卻無力阻止,心裏也很難受,可我能做什麽呢,我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保護不了。”
突哈單抱著頭哭了起來。
薑永寧和雁回對視一眼,沒料到這樣魁梧的漢子竟然會當著她的麵哭了出來。
於是,薑永寧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眼淚頓時湧了出來。
雁回:“……”
薑永寧跟著他哭了起來,“我希望大乾的百姓過得好,同時我也希望突厥的百姓能夠過得好。”
“我是真心的,不然也不會修建互市,在我的心中不管是大梁,或者是大遼,突厥,其他小國也好,隻要遵守大乾的規矩,我就能一視同仁。”
突哈單抬起頭,錯愕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薑永寧撩了一下自己的劉海,露出了那張很精致的臉龐。
突哈單的臉紅了幾分,心跳也加快了不少。
薑永寧繼續道:“這麽多年來,突厥和大乾打了上百場戰役,可結果如何,突厥的百姓依舊過得水深火熱,即便是再換一個突厥王,想來也是一樣的結果,突厥的問題根本在於製度上。”
突哈單攥緊了拳頭,目光炯炯的看向薑永寧,“若是突厥臣服於大乾,長公主真的能夠待我們如同自己的子民?”
“自然。”薑永寧笑的燦爛。
“那你會怎麽處置突厥的王族?”
“按照投降處置,本宮會在內地選一個地方給突厥的王族,讓他們遷徙過去,給他們分地,保護他們,若是有功之人本宮會另有賞賜,說不定會讓他當官。”
當官嗎?
薑永寧道:“至於百姓本宮會讓他們繼續生活在草原上,大乾百姓擅長種地,突厥的百姓擅長遊牧,隻要足夠努力,一定能夠找出一條適合草原百姓生活的道路來。”
突哈單猛地上前,激動的握住了薑永寧的手,“我信長公主。”
薑永寧也握住了他的手,熾烈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凝視他。
“永寧定然不會辜負你的信任,讓我們一起為草原百姓努力,讓他們將來能夠老有所養,幼有所教。”
突哈單的手幾乎要將薑永寧的手握斷,“我願意和公主一起努力,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不怕。”
薑永寧與他互相打氣,好一會才將自己的手抽回來,背在身後微微發抖。
雁回眸子一閃,悄悄的瞪了突哈單一眼。
“王子對我們的詩詞知道的不少,若是有時間,王子可以去我們的國子學讀讀書,多讀書還是有好處的。”
突哈單做夢都想讀書,可惜在突厥讀書的隻有貴族,即便他是王子也沒有機會讀書。
妹妹的信上寫了不少讀書的事,他每每看了都心生神往。
薑永寧問:“本宮知道你喜歡讀書,可身邊卻沒有可以教授你的人,所以本宮給你選了兩個教書先生,你可以將他們帶回去。”
突哈單一臉激動的答應下來。
薑永寧親自將突哈單送回營帳,快到的時候突哈單突然支支吾吾起來。
“長公主,不知我們要在此地停留多久,糧草可準備的充足?”
薑永寧恍然大悟,“放心吧,糧草準備的很充足,即便沒有準備,拿下土匪窩還愁沒有嗎?”
對啊,他怎麽沒有想到,土匪窩裏麵一定有糧草。
他真是太笨了。
薑永寧跟著突哈單見了他身邊的幾個親信,和他們簡單的聊了一下,大手筆的送了不少的東西,走的時候所有人都帶著或真或假的笑容。
“王子,他們是?”哈日勒不解的看向突哈單。
“這位是張先生,這位是李先生,他們是長公主送給我的教書先生,以後就讓他們教部落裏麵的人讀書。”
哈日勒高興之餘有些擔憂,“王子,長公主怎麽會送兩個人過來,莫不是想要趁機安插人手?”
哈日勒不但是突哈單的親信,也是他的舅舅,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舅舅,你覺得長公主是個什麽樣的人?”
“雖是女子,卻有雄韜偉略,要我說她比您的幾個兄弟都要強。”
哈日勒神神秘秘的道:“有件事王子可能不知道,剛才我偷偷的去見了大乾軍營裏麵的突厥人,有人告訴我山匪下山的那天夜裏,薑永寧單槍匹馬的殺了許多人,還重傷了紮那克,就連丹石也險些被她打死。”
紮那克在草原上也有些名聲,一些被吞並的小部落混不下去了,又不想投降大部落就會投奔他。
至於丹石,突哈單還記得這個人,原本是個小部落族長的兒子,因為得罪了三王子,被滅族了,丹石重創了三王子的手下,一個人逃走了。
隻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成為了大乾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