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看到李二在他走後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出了巷子,一輛馬車拴在老樹下,陸霽清挑了挑眉梢,掀開車簾,裏麵沒有人,隻有一個巴掌大小的箱子。

陸霽清端詳了片刻,正要打開,周圍突然亮起了火把,馬蹄聲音響徹了街道。

火光將陸霽清的臉照的亮了亮,他下意識的用手擋了一下,下一秒手中的盒子就被拿走了。

“長公主,這東西是在他的身上搜出來了。”

“打開看看裏麵是什麽東西。”薑永寧的聲音不冷不熱,似乎蘊藏著滔天的怒氣。

士兵大驚,“長公主是兵符。”

薑永寧勃然大怒,“好你個陸霽清,果然是你,你竟然偷了我的兵符,你可知罪?”

陸霽清無力的解釋,“這東西不是我的。”

薑永寧滿臉失望,“不是你的是誰的,難不成是別人栽贓陷害你的,對了,這麽晚了你不應該在牢房嗎,怎麽會在這裏?”

陸霽清百口莫辯,被帶回了刺史府。

寧洪霄在門口迎接,見陸霽清被人用鐵鏈子綁了起來,目光中露出了幾分詫異之色。

“長公主,天牢的人來稟告說有一個叫李二的人死了。”

陸霽清眉宇微蹙。

薑永寧怒目,纖纖玉手掐住了陸霽清的喉嚨,不斷的用力,“是你幹的吧,殺人滅口。”

陸霽清眼裏糅雜著痛苦和失望,“是我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長公主會相信我說的話嗎?”

薑永寧不斷地用力,就在眾人以為她會掐死陸霽清的時候,她卻心軟了,“來人將他關押在偏房,找兩個人看著他,若是他有什麽動作,格殺勿論。”

“是。”

說完,薑永寧氣鼓鼓的走了。

等人走遠了,寧洪霄方才站直了身體,給寧管家使了一個眼色,他則是回了書房。

沒多久,寧管家回來了。

“有鞭子抽打的聲音,想來是動刑了。”

寧洪霄皺眉,臉上露出了少許的不解,“聽聞長公主是一個聰慧的女子,這麽簡單的栽贓嫁禍竟然都看不出來?”

寧管家淺笑,“長公主在其他的事情上殺伐果斷,可人一旦陷入到了感情裏麵就會變得,長公主再厲害也是一個女人,女人在麵對心愛的男人背叛的時候,就算是漏洞百出心裏仍舊會懷疑的。”

寧洪霄點了點頭,再厲害的女人遇到了感情都會變成傻子。

鞭子抽打的聲音響了一晚上。

耶律格得知此事後不禁仰天大笑了起來。

“薑永寧,你也不過如此。”

當初在大乾都城的時候,她仗著是監國公主的身份沒少為難他,為難他也就罷了,竟然敢挑撥壽王和王妃的感情。

不久之前,薑永寧將一副女人的屍體送到了壽王府上,還點名了女子生前是壽王的相好。

孫新月氣不過,當場和壽王吵了起來,一氣之下回了娘家。

壽王也因此被人笑話。

此次來魯州,耶律格的目的是船,結果船沒有拿到,就連本來預定好的鹽也沒了,一切都是因為薑永寧。

除了耶律格以外,沒人知道刺殺薑永寧的刺客其實是他派去的,這些人是家中培養出來保護他的。

若非以為得知薑永寧在這裏,他才不會出動這麽多人冒險刺殺她。

可惜,那麽多高手,竟然沒有殺了薑永寧。

她的運氣好真的好。

不過,很快耶律格就想到了一個挑撥離間的辦法。

想要辦成這件事需要寧洪霄的配合。

合作這麽多年,他的手上掌握著幾件寧洪霄的把柄,雖然不足以致命,可也能夠拿出來嚇唬嚇唬人。

寧洪霄辦事的能力也的確沒得說,特意選了蔡槐和唐一鳴去碼頭的時候將殺手的會說大梁話的事說了出來。

果然,唐一鳴和蔡槐第一時間就懷疑上了陸霽清,之後兩人順藤摸瓜的找到了安王府的腰牌。

看到腰牌,不管陸霽清怎麽解釋,也無濟於事,但是這還不足夠讓薑永寧殺了他。

薑永寧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陸霽清覬覦大乾的兵權,當陸霽清手裏拿著兵符被發現的那一刻,就注定他活不下來了。

耶律格恨不得痛快的暢飲,他讓人繼續打探消息,務必要確認陸霽清的死訊。

陸霽清死了,大乾和大梁的合作就進行不下去,如此一來,丟了私鹽的罪也可以抵消了。

午後,刺史府傳出消息,陸霽清受不住嚴刑拷打死了,薑永寧痛苦萬分。

耶律格眼中閃過即將得逞的狂熱,“按照原計劃進行。”

午後,寧洪霄將一份書信交給了薑永寧,“長公主,半個時辰之前,有人將信送到了刺史府,我一看事關駙馬,急忙送來了。”

薑永寧沉默良久,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整個刺史府亂了起來。

幾匹烈馬在街道上飛馳,領頭的晉王不斷地揮舞著馬鞭,“快,快……”

兩側的小攤販,早早的就避讓開了,生怕被撞到。

耶律格從一家雜貨店走了出來,目送著晉王焦急的身影,嘴角露出了幾分得意的笑。

“走!”

出城後,耶律格來到了山中的寺廟,暫時住在了寺廟中。

夜裏,一行人匆匆來到了寺廟,出現在耶律格的房間內。

“怎麽樣如何了?”

“公子,刺史府傳出消息,長公主吐血而亡,魯州刺史府都亂了,寧大人說讓您趁亂帶著鹽走陸路離開。”

耶律格眼中泛起了光亮,“可惜不能親眼看到薑永寧吐血而亡的畫麵,一定美極了。”

耶律格猛地攥緊了拳頭,“讓人準備好,我們後半夜就出發,這個魯州我是再也不會來了。”

“是。”

夜色撩人,刺史府內薑永寧手裏把玩著手掌大小的兵符,晉王和蔡槐分別坐在兩側,陸霽清則站在她旁邊。

中間跪著的是寧洪霄和他的寧管家。

“寧洪霄你有什麽可說的嗎?”

寧洪霄被繩子捆著,臉上依舊帶著慣有的笑,完全沒有階下囚的自覺,“長公主是什麽時候懷疑我的?”

“你是說通敵嗎,魯州將官鹽賣給大梁和大遼的事情本宮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