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餐接風宴,從始至終,周麗萍沒有和宋淅豔說一句話,

連喂女兒大吃小嚼吞蝦肉的古小魚,她也沒有正眼看一下,

古小魚似乎並沒有在意這個微弱的細節,

而這細節,被丈夫陸非撲捉到了,他終於發現,在小朋友宋淅豔、古小魚與妻子之間,已出現了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而被周麗萍這種毫無目的性的傲漫激怒了的人就是宋淅豔,

如果用“憋屈”二字來形容她的心態,那可是太準確了。

事情的起因,還得從陸非被歹徒刺傷住院說起,

丈夫受這麽嚴重的刀傷,應當第一時間向他老婆相告啊,這便是周麗萍的心理。

可她不知道,當時陸非都昏過去了,倒在了江水裏,哪還容得給你當老婆的打電話啊?

助理趙葦溺水,情況也不容樂觀,在馬天義的主張下必須趕緊救人,

這麽的就到了醫院。

而陸非失血過多,一直是在搶救著,就差沒進ICU了。

在他好轉之後的第二日上午才給周麗萍打去了電話,

如果周麗萍能夠第一時間了解一下丈夫受傷時的情況,還不至於發那麽大的火氣,畢竟她還不是那種不講理的女人。

但她一看在丈夫身邊圍著的可是兩位漂亮的小姐姐,丈夫受傷又不告訴她,對為什麽受傷的猜測也是引起她內心煩惱的原因,她甚至以為常天才與那被救女人有扯不清的關係,被戴綠帽的丈夫給刺傷的。

惱怒之餘,不分清紅皂白便對宋淅豔、趙葦一頓喝斥,野蠻地把她們趕了出去,

她也是要撒盡內心的憋屈,卻沒有感覺到這種羞辱性的發威對善良女孩的傷害該有多麽嚴重。

宋淅豔沒機會對周麗萍解釋,

周麗萍又錯誤地認為丈夫故伎重演犯了老毛病,並且本能地打翻了醋罐子,

在她們之外的第三者陸非又在昏迷中,

如果時間能給她們以溝通的機會,就不會有種種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了。

很顯然,這頓為古小魚的接風宴,氣氛比較沉悶,

但在陸非的努力操作下,還是順利地走完了程序,

最後的結果是,陸非買單,

相信這次,如果沒有周麗萍,搶著去買單的一定會是宋淅豔,

可是小宋沒有動。

之後,周麗萍拉著女兒冷冰冰地問丈夫道:

“我們回家,常天才,你回不回啊?”

這句話可帶著節奏,

吃過飯,天色已晚,丈夫不回家還能去幹什麽?

妻子周麗萍這話還不是明顯地說給兩位小女孩聽的嗎?

陸非正要回答表示他也回家,聽得宋淅豔說道:

“常哥,先到我們家吧,我要跟小魚姐研究一項大事,這事關係到陸家,是你必須了解的事,希望你去聽一聽。”

說完,小宋拉著古小魚走出包間,

精明的周麗萍,豈能不明白,這便是小丫頭對她將了一軍!

她望著丈夫,她的台階就在丈夫的腿上,如果丈夫此時跟著她走,就是給足了她的情麵。

陸非方才聽宋淅豔說到,要談及陸家的大事,他豈能不想去聽個明白?

多少天來,在爺爺死後,他的心裏一直關心著老人家生前掌握著的那筆巨額股份會不會被陸東,或亞氏掠奪?

他要知道,老人家在彌留之際,會將他的財富作如何安排?

宋淅豔的外公是爺爺的生死故交,兩位老人極有可能議論過此事,

所以,今晚,他一定要到宋淅豔別墅,聽聽她們所談何事。

見丈夫沒說什麽,周麗萍又問一句:

“你,要到她家去嗎?”

陸非點著頭說道:

“事關重大,必須得去。你們先回去吧。”

這個回答,對妻子周麗萍來說無疑是一盆冷水臨頭!

好啊,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

可不事關重大嗎?你與她眉來眼去,明來暗往,狗扯羊皮——怎能不說是事關重大?

周麗萍此刻身子一顫,火氣上湧,她真想上去抽這常廢才一個嘴巴,

就象被逼跳海自殺得救後,她抽他那一耳光一樣的響亮!

她此時真的太恨他了,

如果有人此時遞給她一把尖刀,說你去殺了那個常廢才,她則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給他一刀!

可是這裏是飯店,她還是理智了,

便拉起女兒,怒氣衝衝地走出門去。

陸非又坐進宋淅豔的車,

車子向她的別墅小區而去,小宋在後視鏡裏看了後座上的陸非一眼,臉上顯出來一抹兒得意的笑容。

他們又回到小宋的家,

宋淅豔讓保姆在浴室給小魚準備洗澡水,

小魚一路風塵,洗洗幹淨睡覺才會舒服。

陸非則靜靜地坐在客廳中,等待著兩個小丫頭在外邊折騰。

宋淅豔和古小魚是一起洗完的,兩個小妹退去浴巾,換上睡袍,邊走邊甩著濕淋淋的一頭青絲,

宋淅豔留著披肩長發,而瘋丫頭古小魚則是齊耳短發,

然後坐在沙發上,開始吹風,一股股洗發水的香味直衝陸非的鼻子孔,這洗發水可是古小魚從國外帶回的,有人說外國的月亮比國內圓,外國的洗發水是不是也比國內香啊?

兩位小美人的頭發總算弄成半幹不幹的了,便停了手。

“常哥,你問過我,知道不知道陸氏老董事長生前那筆巨額股份的去向,我現在得知一點信息,但我讓你先猜一猜,看你有沒有先見之明,哈哈。來吧!”

陸非邊聽著邊衝小宋望去,卻見俯身放下暖風機時她睡袍開氣處裸出的那條修長美腿是那麽白嫩,便趕緊收攏回目光,說道:

“這個事可沒法猜啊,說他給你了,給她了,給我了,這不是瞎猜嗎?還是你把謎底亮出來吧。”

“你猜不到吧?所以說你是個傻小子。那古小魚你給我猜猜吧,你要也猜不到,那就是個傻丫頭了,哈哈!”

這小宋,簡直在賣關子,

看來,她一定得到了有關這事的信息。

就聽古小魚說道:

“我跟常哥一樣,也是個傻丫頭,這事可沒法猜啊。可我問你,淅豔,你真的知道嗎?”

宋淅豔自信地撇嘴一笑,回答道:

“我當然知道了,要問我為什麽會知道,還得有位公證人,就是神農醫藥公司的助理趙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