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夜色漸深,鬼吹燈和玩命鬼開車走了以後,雖然金槍魚王一直攬著情夫沒有撒手,但紅帆老鬼今晚,可沒有那種興致,
他隻是把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卻又不知在看著什麽,
其實他什麽都沒有看,因為此刻他靜若止水,卻心如死灰,
表現的不是愁苦,不是傷感,不是希望,更談不上一星半點的愉悅之情,
他其實是在等待,他好象又回到那間充滿著鐵一樣的冰寒,石一樣的無情的審訊室中,在等待著主審官宣判他的死刑!
他也不是在等待有人對他宣判,現在還沒到那個人生關口,可是他究竟在等待著什麽,他不知道!
不對,有人明白這個海盜頭目的被現實擊得粉碎的心理,他其實是在等待時間,
可是他又不知道,有時候時間之神克洛諾斯會與死神塔納托斯一同到來的,那個時刻便是黑色星期五!
而今天,恰恰不幸就是星期五。
星期五的紅帆老鬼當然也希望時間給他帶來好運,可是他不敢想。
說實在的,現在金槍魚王的情夫的表現真讓她感到無聊,她用手指點了點紅帆老鬼的眉心,問道:
“是有人惹你不高興了嗎?“
可不高興三個字是無法盡情表達這位海盜頭目的殘酷心理的,在他外甥的審訊室中那番審訊,他不敢對情婦說,因為那可是他終生的晦氣,顏麵盡失,尊嚴自毀。
所以他隻好應付道:
“這不是好好的嗎?哪有不高興啊?“
其實羅露瑪小姐早已猜透了他的心思,已經派出兩名鐵血級的保鏢去處理那口大鐵箱,不就說明了現在問題已經嚴重了嗎?
“老公,我現在心裏突然沒有了底數,求你告訴我,本次我真的會拿下總督競選的最多選票嗎?“羅小姐試探著問了句。
這個問題讓紅帆老鬼來回答,他是回答不出的。他對本次三不管組建聯邦,選舉總督一事,還沒有金槍魚王了解得多。
可是他不能在情婦麵前承認他的無知,便隨便回答道:
“總督競選,其實我一直在對特區公署每日議程進行跟進,他們想什麽,議什麽,我是第一個能夠知情的。據我了解,本特區就你一位候選人,15特區你排在第一位,這還有什麽說的?“
對此泛泛回答,金槍魚王可是不買帳的,要不怎能說紅帆老鬼對全地區競選總督一情所知甚少,因為紅帆老鬼還不明白,最後的公決是要看全體公民投票的。
對紅帆老鬼必須得敲打敲打了,要不然他總是這麽一副渾渾噩噩可太糟糕了,因為馬上就要開盤第一輪投票,她說道:
“老公聽好,能讓我排在5名中的首位,那不就是咱兒子給我創下的榮譽嗎?可那卻是一種破格的獎勵,不是絕對的保障,最後可要看選民投票,你看咱這漁夫街區,那裏的選民占全特區的三分之一,現在孟斯麗的米斯麗的丈夫正在為血蟲病人治蟲,那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那就是明目張膽的在搶選票啊!”
這樣一說,紅帆老鬼算是開了竅,原先他真沒把選民選票放在眼裏,嘿!老子縱橫江湖這麽多年,哪一次靠選民投票的?還不是金山銀山往家搬嗎?
可是他是不肯承認自己的無知,便又回答道:
“我本次開始的行動不就是為了你的選票嗎?本來按照你的計劃,把他們這批醫藥搶到手,到那時由你為選民發放藥品,他們不就把選票投給你了嗎?可是本次出師不利,不是我不聰明,而是他們太狡猾!“
說到這裏,金槍魚王憋在心裏的話可就要放出來,她接著他的話頭說道:
“還說他們太狡猾?憑你這鬼穀子的腦袋,為什麽上了他們的當啊?還是沒計劃到位吧?“
“停!羅小姐,你再如此藐視本尊,我可要給你點顏色看了!要不是你,我怎麽會這麽被動?本來以我之見,搶了藥品後就給它一把火燒了,豈不一了百了?你偏鬼迷心竅地也要給那些患病的人發藥,結果我就把那倒黴的大鐵箱子弄了回來,這才引發了公署對我的懷疑,所以才需要把那大鐵箱子處理掉,而你呢,還要用它裝垃圾,羅小姐,咱們兩個誰是蠢驢?“
羅露瑪一聽,情夫這是讓她激怒了,這可不好,趕緊陪上一副笑臉說道:
“老公,人家這不是開個玩笑嗎?何必當真呢?要說誰是蠢驢,還不明擺著嗎?就我啊,一頭又蠢又臊的大蠢驢,讓老公喜歡的大蠢驢啊!哈哈!“
羅小姐這一句自我解嘲的話,還真讓紅帆老鬼打消了惱怒,
但他心中的病根還存在,那就還得等待,就不信等不來個好消息?
從深更夜半,到夜色闌珊,紅帆老鬼這個海盜頭目,表現出了從來沒有過的忍耐力,就這樣的等待著。
當東方出現第一縷晨曦,紅帆老鬼的忍耐力終於消失,
他猛地發出一聲長歎,接著嘴角哆嗦著磨嘰起來:
“完了,完了,完了!“
“說你完了,說你完了,說你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
從東方出現第一縷晨曦,他開始的這樣似訴,似說,似唱,
唱出了雙眼閃動著淚光,
終於製止不住,那兩隻眼睛如同兩口噴泉,混黃的淚水開始朝外噴灑,
而他口中竟一刻不停地唱著那“完了之歌“!
完了,他開始明白當初那個預感已經出現,他的兩名親兵保鏢,那二鬼下屬,應當是完了,
什麽完了?
主子紅帆老鬼已不在乎他們是否將那被分割成鐵板的大鐵箱有沒有完全扔進汪洋大海,而是在為他們的生命唱響了最後的挽歌!
可是紅帆老鬼不會唱歌,從來也沒好好學過唱一首歌,但是挽歌卻從來不用學的,因此他唱得很動聽,
至少在金槍魚王的耳朵中很動聽,
因為這可是極難聽到的夜深人靜時的挽歌,
但絕對不會是最後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