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非聽那外科醫生敘述完對“3號病人”毒鷹的治療經過後,返回特區公署時對調查局長說道:

“現在有百分之90的把握可以確定,在我眼皮底下溜掉的那個目標人,就是毒鷹,根據一,他安裝了假手,而看上去是兩隻手的人;二,體貌特征與本人一致;三,毒鷹做為老奸巨滑的凶殘海盜殺手,在被我跟蹤過程中表麵平靜,其實已有察覺,所以乘機溜掉了。”

調查局長對陸非說道:

“根據常先生提供的情報,毒鷹為了躲避紅帆老鬼,胡企鵝他不會回來,但我們要負責對羅露瑪的監視,一有可疑動靜會馬上告知你。其餘14特區就有待於聯邦調查局行動了。”

就這樣,陸非趕緊返回孟斯麗城,把情況向老婆進行了匯報,米斯麗便又同聯邦調查局聯係進行布署,再一次搜索毒鷹。

布署完諸項任務,已經是後半夜,陸非在天亮以後,查到了在毒鷹居住的那幢出租民房前乘坐開走的那路公交車,了解了一下昨天午後車中乘客的情況,

這輛車其實在那幢出租民房前開出兩站就是終點,然後返回。

由於地處郊區,司機回憶到,從那民房前開出直到終點沒人下車,

那就是說,毒鷹是一直坐到終點下的車。

為了進一步查明,毒鷹下車後會向哪裏行動,陸非到了那路車的終點停靠站,

根據他這一時期對這三不管劉山姆特區孟斯麗城的地理位置掌握的情況,知道在那個站點周邊隻有一條較寬闊的行車公路,

其餘的就是些農夫種田開辟的田間小道,獵人上山的荒野小徑,

而那條較寬的行車公路是通向一座采礦場的,莫非毒鷹去了采礦場嗎?

當然也可能從采礦場竄到其他地點,比如礦工家屬集住的居民點,從礦區竄進山區也有可能。

不管他竄入到了哪裏,陸非決定對他繼續跟蹤,直到發現他的蛛絲馬跡。

聯邦調查局對除了胡企鵝特區外的14特區進行的布署就是有重點有目標的搜查,目標:除了本地居民,一個高大的自流人口的男人,左小臂是假肢。

這就夠了。

所以陸非相信現在各特區正在進行搜索,他要從這最初的切入點發現下去,看一看那毒鷹該朝哪裏奔逃。

劉山姆特區盛產翡翠原石,以翡翠為主,也有歐珀和其它石料,

每發現一塊礦苗,開皮鏟土,新的土石流砂覆填入舊的礦坑之中,以恢複山巒的原貌,

百年前開過的礦區那山上又生出樹木野草,鬱鬱蔥蔥了,已經複原的山巒林區又出賣給新的主人,種植果木,開鑿清泉,平緩的山地種草、放牧或種植莊稼。

礦區不是隨便可以進入的,周圍拉出鐵絲網,設置出入口崗亭,門崗和瞭望哨的軍警全天候值班,采礦人工或其他出入門崗的人是要經過電子探測儀自動檢查的,為防止從礦區偷出珍貴的原石,或毛料。

現在陸非可以出入各礦區,領主已經指令技術機構將他的影像輸進人臉識別係統,當他進入第一道門崗後,與值班軍警長官進行了谘詢。

谘詢後了解道,外人不可能進入礦區內部,但礦區外圍就是警戒盲區了,周圍的山穀森林和草原土地,常有種植果木、莊稼的農夫,放牧的飼養者,藥工和獵人,附近還有小型居民點,也會有車輛出入。

這廣袤的山野,一個人要走上一遍可是要命,山裏山外沒有較寬闊的道路,但普通道路,或人行羊腸小道是存在的,但是,他要找人,找一位從外部進入山區的人,這就十分困難。

邊走著,邊觀察著四周的動向,邊進行一番預想,

假如毒鷹已經打算隱藏在這深山野穀之中,他會做什麽?

首先預想到他會準備七日食物——隻能判斷他最多準備七天食物,多了即使吃不了可就會腐爛發黴的——和少量的飲用水,水在山區不缺,山泉山溪的水都可以飲用,在這個地區也不用太多的衣物,

那麽他還要做哪些準備或必要的行為呢?

對了,防範野獸對他的襲擊也是必要的,他不是獵人,沒有狩獵的武器,那麽在漆黑的夜晚他會怎麽做呢?

假設他已找到一口廢棄的礦坑,或者是一口半露天開采後沒來得及填充的那類坑洞,那種坑洞對於防範野獸可是十分不利的,如果是一頭大型食肉類野獸就足可以甕中捉鱉一樣將他襲擊,然後吃掉。

想到此,陸非不禁啞然失笑,

想那毒鷹曾是可惡的對手,現在為什麽又要為他的安全而操心爛肺子呢?

所以,以一位老牌海盜的身分,毒鷹一定會做各種防範,首先要防範不被堅決要尋找他的人發現,這包括紅帆老鬼那個龜孫,上次突然對他搜捕的軍警,或是現在的陸非其人。

更要防範在夜間,也許會在白天某個時辰遭遇野獸的襲擊,當然若是緊鄰礦區警戒線找一個坑洞藏身的話,就不必擔心野獸了,然而對他來說那可是危險,毒鷹會有那個膽量嗎?狡猾而凶殘的老海盜不是怕被發覺嗎?

望著麵前巍巍群山和莽莽森林,陸非忽然有種感覺,這裏絕對是處藏身的最佳環境,如果是白日,就算大軍圍困,藏匿之人也可順利躲避,所謂的地毯式搜捕,也會有露洞和裂隙,

那麽要想將深深隱藏之人查找出來,最好的時間應當是夜晚,當夜幕降臨,才能洞察秋毫!

想到此,陸非找了一塊幹淨的草地坐了下來,麵前就是一片綠油油的農田,有農夫在操縱拖拉機耕地,如果那農民收工回家,就離天黑不遠了。

心一靜下來,浩瀚空間萬般天籟齊向耳鼓傳來,

最動聽的便是林梢枝頭那各種鳥鳴,

接著傳過來的還有草叢中的聲聲蟲吟,

聽著這大自然的音響,感慨到了一種意境,恰如人們常歎道的那樣,“人生難得半日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