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無寸鐵的陸非一站到毒鷹麵前時,倒把手握鋒利砍柴刀的對手震懾了,就見一臉橫肉、目露凶光的毒鷹平地倒退三步,
他的話已讓陸非清楚,那根藤條上的毒蛇就是他放上去的,研究毒道的魔鬼抓到一條毒蛇也是他的日常功課,
這說明毒鷹正是發現了有人在跟蹤他,並跟蹤到了懸崖之下,
本次發現有人跟蹤不會是夜晚,而恰恰是天光放亮,他之所以會停留在這懸崖之巔峰,就是為了方便觀察山下的任何動靜,說明此人真是狡猾,選擇這塊地方不但能夠觀察到山下廣闊的範圍,還能進可以攻,退可以守。
實在高明。
因此以為他隻會隱藏在山腳或半山腰廢舊采礦坑的陸非,一個晚上是白挨累了,目標卻藏身在高山之巔。
但是陸非方才對他說的那句話“毒鷹,我們有緣,又見麵了”,讓他開始捉摸,此人應當是前一日在市區對他盯梢的人,但前天他雖然產生警惕,繞來繞去終於逃跑,但並未與他正麵相見啊,怎麽說又見麵了呢?
那麽在前日之前,他們是打過交道的,那又是什麽時候呢?
毒鷹狡猾凶殘,但記憶能力可沒有陸非強勢,幾個月前旅店那場刺殺,讓他丟掉左手小臂那個青年人,那位劉山姆特區總督候選人的丈夫,已經讓他忘記了。
“怎麽,毒蛇沒傷著我,砍斷藤條又沒摔死我,你不是還想要了我的命嗎?來吧,別手軟!”
陸非邊說邊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以脊背對著毒鷹,以這種送命的姿勢要給對方一次出手的良機,
良機不可錯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若是毒鷹是一個地痞、流氓、混混,或是一個普通的惡棍,或換上一個普通的海盜,他絕對會利用現在這難得時機出手,給對方一柴刀,
可是麵對的是一條戰鬥經驗豐富的老牌海盜,狡猾而又凶殘的惡魔,他自然明白,若是在生死戰場上,有人這麽表現出一種不想要命的方式,那隻能說明這個人不是一般的人,你若貿然出手必然會中了人家的套路,最後丟掉性命的就是你!
況且,對方真就是那類街頭混混,或普通海盜,陸非也不會給他這種白白送命的機會。
此時的毒鷹不是在為是出手給他一刀還是放棄而猶豫,他正在回憶,這眼前的情景絕對與過去某個時候曾經發生過的遭遇十分相似,可那究竟是哪次遭遇他又一時想不起來,他在為此而猶豫,甚至為此而煩惱,
以他過往的戰鬥經驗,鬥士若遇到此種心煩意亂的情況,絕對不可以出戰,最好的策略就是退逃,方為上策。
“我說老毒鷹,給你機會你還不出手,是不是怕你那右邊手臂也得截肢啊?哈哈!”
陸非說完,轉過身來,以犀利的目光望向對方,
他敏銳地發現,當他最後那個感歎句一出,毒鷹的手立刻哆嗦一下,手中那把柴刀也掉落到地上,發出“咣啷”一聲悶響。
因為正是陸非方才說出的那句警示,讓毒鷹立馬想了起來——
幾個月前那個旅店,他奉了金槍魚王和紅帆老鬼之命去刺殺一個人,就是活動在漁夫街區,要為患了血蟲病的選民們治療的人,也就是劉山姆特區的候選人米斯麗的丈夫常天才!
現在站在他麵前的就是那令他可怕的常天才,
“是你在跟蹤我?你還要幹什麽?”毒鷹全臉充滿疑惑,問道。
陸非點了下頭,回答道:
“你說對了,我在跟蹤你,跟蹤你的目的是要抓捕你。再告訴你一遍,前幾日聯邦軍警對你搜捕,被你逃脫。自昨日你又一次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走之後,聯邦軍警已再次行動,很快就會包圍這個山區,地毯式搜索。如果被他們抓到,你會被押送到胡企鵝特區公署,相信那時對你感興趣的可就不是我了,你的頭領紅帆老鬼能在金槍魚王身邊安插奸細,你能保證他不在韋冰燈身邊同樣安插或收賣一個線人嗎?”
聽到陸非如此一說,毒鷹的眉頭立刻皺成了一顆雞蛋大的疙瘩,一雙賊眼惡狠狠地望著陸非,他喝問道:
“你是現任總督的丈夫,你口口聲聲說要抓我,難道你跟聯邦軍警不是一夥?你跟蹤要抓我,究竟為了什麽?難道是為了錢而敲詐我嗎?”
“聽好,我抓你,是為了讓紅帆老鬼找不到你,永遠找不到你。”陸非說道。
哦?
這話讓毒鷹如墜五裏霧中,
如被聯邦軍警捉住,押送胡企鵝,那裏離紅帆老鬼的領地太近,無法防備不被昆.古爾發現而派人誅殺他,
可是麵前這位總督的丈夫也要捉住他,卻是為了不被紅帆老鬼殺掉他,這是為什麽?此人究竟有什麽背景,為什麽在同聯邦軍警唱反調,為什麽讓他逃脫紅帆老鬼對他的誅殺而保護他?
老毒物想到此,急急地問道:
“你不是為敲詐我,卻是為了不讓我死在紅帆老鬼手裏,能說說我對你有什麽用嗎?保護我之後讓我為你做什麽?”
毒鷹這話可是問到了關鍵點上,陸非的目標就是要讓他發揮作用,可是現在絕對不能讓他知道,那個目的必須在法庭對他處理時才能亮出底牌。
陸非對他解釋道:
“你知道我與現今總督的關係,那也就是我與聯邦的關係,我抓到你就是讓你不能死在紅帆老鬼手裏,至於聯邦對你最後的處理,現在你不要過問。”
這一點毒鷹能夠理解,做為海盜他們的目的是打打殺殺,劫獲資財去揮霍享受,常年活動在公海大洋中的他們其實對陸地上的政治是不了解的,按這常先生所說,那就是聯邦與特區之間在政見上存在不同,所以對他的處理也會不一樣。
毒鷹的眼珠飛速轉動了幾十轉,說道:
“算我能相信你,可你得告訴我,為什麽說方才我若同你動手,我的另一條手臂也會被截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