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巧兒,你這個錢賺的太辛苦了!”

“沒事兒!”我笑著對大嫂說:“我在那邊呆一個月,就幾十塊的工資,有了賺錢的機會不利用起來豈不是可惜了?你放心,我一直學習呢,一定能考上農校的。”

大嫂卻忍不住的哽咽道:“巧兒!你知道你是一個閨女不,為啥一定要幹這些事情啊?”她雖然從小的家境也不太好,可是有父母疼著,現在大哥也愛著她,並沒出過什麽大力,她根本就想象不出來我是怎麽在工地一天天的熬日子的。

我笑著說:“幹習慣了也沒什麽,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把這些錢全都加在一起,就可以從白嫂子那邊把平房買下來了。這樣一來,我就又是兩手空空了,但是沒事,繼續賺就是了。”

“這麽好啊,不過你得抓緊了。”大嫂擦了擦眼淚說:“白嫂子現在著急走呢,最近還想要把她的那個樓房租出去,我尋思著,我和你大哥就直接租在那邊了,一個月她隻要我們三十塊的房租。”

如今房子的價格漸漸的漲了起來,白嫂子的樓房地址和樓層都不錯,隻收三十,真算是良心價了。

我想了想說道:“這個租房子的錢我來租,你就還是跟我住在一起吧。”

“巧兒,你就不要和我爭了,我們真的有錢……”

我拉住她的手說:“大嫂你聽我說,我這邊的平房慢慢的賣就行,最後一定能賺一筆,我的錢比你們厚,負擔夜宵,你們還得攢錢養孩子呢!另外大哥隻有放假的時候才回來,咋能讓他出錢?我要是真的考上農校,住在這裏也近一些。你要真想租房,就等到孩子生下來了,在大哥廠子附近找吧。”

大嫂聽了我說的話,也隻好算了。

她幫我把炕上的錢都收拾出來了,媽把我身上的棉襖打得稀巴爛,已經不能穿了,我直接扔了,又從我的行李箱裏麵找出了一件好棉襖穿上去。

這時候我才看到在省城給他們買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拿出來給大嫂看。

大嫂看到別的倒是還好,唯獨看到我給未出世的孩子買的一雙粉紅小絨鞋,馬上一臉驚喜的握在手上,看了半天,非常喜歡。

我笑道:“我一共買了三雙,另外兩雙給柳葉的孩子。我想你不是喜歡女孩嗎,我就都買的女孩樣式的。”

“恩!真好看。”大嫂笑著親了一下:“我就希望懷得是個閨女,我看城裏的女孩都學習舞蹈和美術什麽的,我也想讓她學呢。”

我心道,如今媽瘋了一樣的想要個孫子,你們全都生閨女,估計她知道要氣死了。

大嫂問我啥時候給白嫂子送過去。我說:“今晚上我和你們上樓住,明天公家就辦公了,明天和白嫂子直接辦手續,把房子變更成我的就行了。”

“那誌軍的事你啥時候找馬斌去啊,媽估計一會就得問。”

我冷冷一笑:“二哥的事情不用問,他很快就回來了。”

“啊?巧兒,你是不是有了誌軍的消息了?”

“你放心,二哥走的時候拿了媽幾百塊錢,現在算算,已經花的差不多了,兩個人都是那種啥苦也不能吃的軟蛋,等到錢沒了,難道還真能在外麵打工過日子不成?很快就回來了。”

大嫂說:“可是這麽放著不管,不能有啥事吧?”

“嗬嗬,你放心,絕對沒事。別人我不了解,我還不知道二哥是啥人嗎?”

至於張予桐,我前世也是和她打過很多交道的,虛榮貪婪,又喜歡吃穿和化妝品什麽的,比她的表姐柳葉還要難伺候,兩人能長時間的過到一起去就怪了。

我重新梳了一下頭,又落下來不少頭發來,頭皮隱隱作痛,要不是大哥他們攔著,我估計被打的更狠。

大嫂在邊上歎了口氣,把濕毛巾遞給我擦臉。

“巧兒,我看你每次和媽吵吵,從來都是一句不讓,下次你就不要回嘴了,省的吃虧。”

我擦著臉笑道:“大嫂你不知道,我要是不說話,媽也一樣會打我,我就是她的出氣筒。”前世我倒是乖巧聽話,可是也沒少挨揍,對媽這個人我早就失望透頂,沒話可說了。

問起大嫂這段時間賺了多少,大嫂立時笑了起來。

“過年之前的生意特好,你大哥幫我上的貨都不夠賣的,後來我就學著你,包得凍餃子賣,另外還上了一些花生瓜子什麽的,賺了這個數。”她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我笑著拉住她:“兩百多塊!”

“可不是!你大哥可高興了,還說想要辭職陪著我賣呢。”

我急忙說:“不行,大哥可不要放棄車工,這個是技術工種,以後的前途好著呢!”

將來的有經驗的車工,一萬塊的工資大企業都找不到,供不應求,賣水果誰都會,可是這樣的工作,可是誰也代替不了的。

“恩,我也是這樣勸的,做買賣可是有賠有賺,我一個人就算了。一家子都放進去,我害怕要是賠了就沒辦法翻身了,就像是咱們隔壁攤位的那個大姐。她上了好多橘子,可是一大半都是壞的,我們也幫忙賣了,隻可惜最後還是賠了一百多,最後一天坐在門口直哭,說是連買年貨的錢都沒有了。”

我點點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能保證一輩子賺錢不賠錢。”

剛說了幾句話,我就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不斷地打哈欠。

大嫂趕忙讓我躺在了後麵的小炕上:“你在火車上折騰了一晚上,

一定困了吧?先睡一會。”

我本來想著躺在那邊,眯著和大嫂說兩句話,可是誰知道眼睛一閉就直接睡了過去。一直等到外麵天黑了才醒過來,身上還蓋著大哥的棉襖。大哥正和大嫂正圍著爐子一邊烤地瓜一邊低聲的嘮嗑。

我叫了一聲大哥,坐起來了。

“你醒了巧兒?”大哥笑道。

我急忙問:“媽已經回去了嗎?”

大哥點點頭:“從張予桐家出來,我直接就把她送回村裏麵去了。”

“咋樣,事情順利不?”

“恩,還行。”大哥笑了笑。

雖然他說的很是平靜,可是當時的過程還是相當混亂的,媽進去張予桐的家,正好趕上他們家的人在吃午飯呢,飯桌上正好是從我們家順走的包子和餃子。

媽一看更是怒火燃燒,也沒說什麽廢話,直接過去把翻桌子給掀翻了,稀裏嘩啦的摔在了地上。張家人家自然不會罷休,張予桐的爹衝過來罵道:“你們家兒子拐騙婦女,把我女兒給不知道買什麽旮旯去了,竟然還到我們家撒潑,你想是不是!?”

他想要打人,可是被大哥甩在了一邊。

媽衝進廚房抓起了一把菜刀來就剁向了張予桐的娘,眼珠子都紅了。

“我砍死你這個老不死的老妖精,生了一個狐狸精勾引我兒子,把她害騙去黑煤窯打黑工?你想攪合的我們家破人亡啊!老娘先扒了你的皮,然後在把你的騷女兒給掐死,我償命!”

咣的一下,直接跺在了門框上麵,陷進去了兩三寸,刀子都拔不出來,嚇得張予桐的娘差點暈了。

張家兩個兄弟想要幫忙,可是被大哥一手一個抓住了衣領子提了起來用力的扔回屋裏麵去,一家子幾個男人竟然被大哥一個人給震住了。

大哥對我說:“張家罵我們家拐騙婦女,媽罵他們家把兒子賣到黑煤窯了,左鄰右舍的人都出來了,後來街道上來了幾個同誌把我們分開了,張家拿著借條說媽承認的,媽說她根本不識字,不知道上麵寫的是啥,說這就是訛詐,兩邊都說要把對方家的孩子浸豬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