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好奇道:“哦哦,原來這樣啊,隊長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鬧肚子!”
馬斌也認真的說道:“我明白了,我會和白竹商量一下換個飯店的。謝謝你了王巧珍。”
“不客氣,也沒什麽。”
這時候開到了柳葉家的山坡上麵,我告訴了馬斌和女警:“就是下麵那一家,你們送過去吧,我就不下車了。”
“好,你等著吧,我知道到時候咋說。”馬斌抱起了孩子來,和女警直接走下去了。
我一個人靠在警車上看著柳葉家的破敗的房子,心裏想著,柳葉爹自然是不會養孩子的,隻會把孩子扔還給我媽,我媽臉皮再怎麽厚,也不敢把孩子送到城裏麵給我和大嫂養活著。
要是真的那麽做了,估計村裏麵的人得埋汰死她這個當奶奶的。
遠遠地我看到了馬斌和女警出來了,柳葉爹拄著拐棍送了他們出來,嘴裏麵不斷的喊叫著什麽,氣的一直跺腳,臉紅脖子粗的。
等到馬斌和女警上車的時候,就見到柳葉爹一手抱著一個,背後還背著一個,一瘸一拐的下了一條小路走了。
一想到小侄女誰都不想要,我的眼淚忍不住的流下來。
女警看到我在哭了,便小聲的問馬斌我怎麽了。
馬斌說:“她沒事。”說著就發動了汽車,直接往回走。車子在開向派出所的路上,突然掉了一個頭,往相反的方向開過去了。
女警好奇道:“隊長,這是去哪裏?”
“你家不是附近嗎?直接下班,不用回去了。”
“真的!太好了,謝謝隊長。”女警非常的高興。
開了一會之後,女警下車了,馬斌還繼續往前開:“今天農校考試招考開始了,我帶著你順便報上名吧。你有照片嗎?沒有的話,我就帶你看看地方,明天你再來。”
我這才明白馬斌的意思,心裏很是感激:“我有照片,之前在省城幹活的時候,白竹帶著我拍了幾張。”
“那就好。”他帶著我進去填表格,交照片報名,對方告訴我,三天後拿準考證。考試的時間就在兩周內了。
我坐在車上說道:“今天的事情真的謝謝你,你和白老師結婚的時候,我一定給你一個大紅包。”
“恩,這句話你說過了。”馬斌笑了笑:“你可一定要考上。”
“放心。我一定的!”
回到城裏,天都要黑了,馬斌和我打了招呼就走了。大嫂把晚飯都做上了,小爐子上熱著一鍋白菜豆腐湯加了一點的血腸,正在汩汩的冒著泡。
“巧兒你回來了,吃飯吧。這邊也沒啥生意,我就做飯了。”
我笑著湊過去聞了聞:“好香!”
大嫂半晌才問:“咋樣了?”
“一切順利。把孩子送回去了,柳葉會恨透了我吧,將來說不定孩子也會怨恨我。”我說完了眼淚就掉下來了。大嫂在一邊勸慰著。
“我知道你的心裏咋想的,都是沒辦法,等將來有錢了,我們就多給她們一點,不管怎麽樣,都是一家人。”
從此後平靜了好幾天,聽村裏進城的人告訴我們,那天晚上我們家一直吵嚷到了晚上八九點鍾,柳葉不在家,我媽和柳葉爹兩個人在院子裏麵大吵大鬧,誰也不想要這兩個孩子。
柳葉爹把孩子送了回去,說這孩子是我們王家的種,為啥要給他養活著?
媽本來就因為柳葉離家出走的事情氣的要死,聽說柳葉竟然把孩子扔到派出所就走了,更是要瘋了,說你姑娘把孩子扔了,憑啥還回來給我的?是不是她自己做賊心虛,這孩子根本就不是我們軍軍的種?
柳葉爹氣的拿著柺棍打媽,被媽推搡到地上,兩個人破口大罵,從王誌軍罵到張予桐,又罵到柳葉,當然我和大嫂他們也全都沒落下,沒有一個是有良心的。
媽說:“你就是把孩子送回來我也不管,我哪有錢?再說這孩子誰知道是誰的種?”
柳葉爹說:“你不管我,我更懶得管,反正餓死了也不是姓柳的!我倒是要看看天底下還有你這樣的不要臉的老娘們嗎,竟然餓死你的孫女!”
“看就看,我怕啥,你們柳家全家就沒有一個要臉的,男的偷吃的,女的偷人,還好意思說我?”
“你說啥,這個臭老娘們,我打死你!”
兩人又打在一起,好在他們歲數都大了,加上一天沒吃東西,也沒多少力氣打仗了。
到最後還是村支書看不下去,自己拿錢買了奶粉什麽的給了媽,還批評了他一頓。
“明明就是你兒子做出來的下三濫的事情,柳葉一個女人生氣了才幹出這樣的事情,你好好養著孩子,一切都等王誌軍回來再說!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
媽這才不敢多說了,拿著奶粉和吃的,抱著孩子進屋裏麵去了。
村支書又說柳葉爹:“還有你,也不要老上王家來要吃的東西了,村裏都給你安排了活,你不幹,活的跟要飯的一樣,到底想咋地?要把我們村裏的臉麵都丟盡了你才甘心?”
柳葉爹也是造了一個大紅臉,拄著拐罵罵咧咧的去了。
至於柳葉,她在外麵飄**了幾天又回去了,據說是在外麵遇到了一個老同學,住了兩天。見到了孩子送回來也沒說啥,隻是笑了笑。
媽罵她的時候,神情也很平靜,沒再鬧事了。隻是不怎麽說話,整天就在炕上躺著,時不時的傻笑,半夜的時候還捂著耳朵叫喚。
大嫂聽了便歎道:“是有了心病了吧,要不然就是想二弟了。”
我心道,這年頭的人都不明白啥叫產後抑鬱症,柳葉生完孩子之後就鬧出了這麽多事來,她要是能正常就怪了,本來就是心眼小的人,這事更是想不開的。現在想想孫紅也是一樣的症狀,是不是也有抑鬱了?
我其實心裏還有疑惑,柳葉的小學沒畢業,多年不來往了,還能碰到什麽願意收留她的什麽老同學嗎?城裏也沒聽說有什麽親戚朋友的,到底去了哪裏?可畢竟人都回來了,也不好說什麽,就隨她去吧。
那一天我拿到了準考證,從農校招生辦公室出來。意外的碰到了高月和她的姑娘丫丫。丫丫穿著一身雪白色的棉襖,腳上黑色的棉皮鞋。她的麵容嬌俏,稍微有些胖,可還是一個出色的漂亮姑娘。
高月一邊走一邊低聲的嘮叨著:“這次你可得考上,不然你讓我咋和村裏人交代?”
“知道了!”丫丫一臉的厭煩:“我都考上高中了,農校能考不上嗎,你就廢話!”她對母親也真是沒大沒小的。
“你還好意思說,好好的考中現在都上不了,你說你……”高月不言語了,她已經見到我了。神色尷尬的很。
丫丫之前和我一個班的,可是她一向都看不上我,嫌棄我家裏窮,穿的土氣,也沒什交情,現在看到了我,也隻是撇撇嘴,並不說話。
我微微一笑:“嫂子和丫丫也來了。”
“是啊,丫丫也想要考農校呢。”見到已經被戳穿了,也沒辦法掩飾了,便幹脆直接說了。原來丫丫之前在學校,因為家裏有錢了,所以就囂張跋扈起來,經常拉幫結夥的和人家打架,年前把一個女孩給打的從樓梯的台階上麵摔下去,直接摔成了嚴重骨折。
那女孩可是學校的尖子生,加上那個家裏也挺有實力,家長直接找到了教委的領導,所以丫丫就被開除了。
還是高月家出了重金,才被改成了自己退學的。不然名聲傳出去,她估計就不好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