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老不死的不要碰我！”柳葉猛然把她推到了炕上。
我們全都呆住了，她竟然敢這樣說自己的婆婆！
柳葉指著她大聲的喊道：“我被你們糟蹋了一年多，還生了兩個崽兒，已經夠還你們家的彩禮了！你看看寵出來的這個廢物點心，幹啥都不行就知道吃，還想要發財？簡直是做夢！”
媽簡直要氣昏過去了，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二哥始終沒啥反應，估計是打擊太大了，都沒來得及思考是怎麽回事呢。
柳葉笑了笑，繼續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這事兒不靠譜，你們這次一定會被騙，杜成那個蠢豬也一樣，都是傻瓜！可是我就是不提醒你們，我就是要看看你們是怎麽倒黴的。現在真是太高興了，真是活該！”
大哥皺眉道：“你竟然這樣想？你還算是一家人嗎？”
“是啊！！”柳葉笑的格外的開心：“王誌國，你也不用這麽生氣，知道媽怎麽說你的嗎？等到你買了城裏的房子，她就帶著誌軍去占著，把房子奪回來過來，還要你養老，還說我要是下一胎還是女兒，就把你的兒子搶回來過繼給我們，讓你們幫忙養活三個丫頭。”
大哥臉色一沉，看向了媽。
媽嘴唇顫抖著：“不…不…我沒有這樣想…”
“還有巧兒，媽還說了，等到你有了正式工作當了老師，就要你把你二哥弄進學校做當工人，不答應就每天去學校作，讓你的工作也做不成，還要把你所有的工資都騙回來，她根本就沒把你們當人看，你們還傻乎乎的幫著她想辦法，真是太傻了，哈哈！”柳葉靠在火牆邊一邊說一邊笑，眼淚都下來。
“柳葉，你給我閉嘴！”二哥大聲的喊道。
柳葉冷冷的說道：“那就和我離婚，不然我就把平時你們說的話，全都告訴他們，到時候你們就一分錢的養老費都得不著了！”
媽幾次想要衝過去打她，可是被我和大哥按住了。
媽急忙說道：“你們兩個人不要聽她在這裏挑撥離間啊！沒有的事，我怎麽可能會這樣呢？咱們可都是一家人，你們相信我啊！”
“我說的是真的！她還說…嗚嗚……”
二哥捂住了她的嘴巴：“離！我現在就和你去離婚，你把你的嘴閉上！”
“軍軍不能離婚啊，離了婚你帶著兩個孩子咋整啊！”媽急的嗓子都變了：“聽媽的，和她好好說說，絕對不能離啊！”
柳葉說道：“原來你也知道你兒子離了婚，根本沒人要啊，那你還那麽對我，每天折磨我？我是收破爛的嗎，這樣的貨色我都要在這裏守著？”
“我軍軍怎麽了，你這麽埋汰他？”
“你兒子怎麽了你還不知道？狗屁不是的東西！你看看他現在胖的那樣！都要三十歲了，交給家裏錢嗎？我就等著看他啥時候被你寵的直接餓死！”
“你個死賤人，我把你的騷嘴給撕爛了！”媽奮力的衝了過去。
我和大哥死活的拉住了媽，媽的伸手抓不住落葉，就用腳踢：“軍軍是一個好青年，你個不要家，不要孩子的賤人懂什麽！”
柳葉翻了她一眼：“醒醒吧老妖婆，他要是個好青年，咱們村裏的人都成了聖人了。”
二哥已經找出了結婚證來，跺腳道：“柳葉，不要再說了，我知道我不是東西，不用你說了，趕緊離婚去，我成全你！”
“呸，老不死的！”她又罵了媽一句，這才大步的走出去了。
媽喊叫著追到了門口，她還是不想讓二哥離婚，可是被二哥推了回來：“別說了，這個婚一定要離，她都那麽看不起我了，以後就還在一起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大哥，你看住了媽，我一會就回來了。”
大門一關，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院子。
媽渾身抖如篩糠一般，然後突然淒慘的喊了一聲，眼睛一翻直接暈了過去了。幸好大哥手疾眼快，直接攔腰抱起來放在了炕上。
我歎了口氣：“這真是要了命了，柳葉還走了。現在要怎麽辦？”
“我去找人賣了房子還錢，你把這裏收拾收拾吧！給媽做點吃的。”
大哥拿了這邊的房產證，很快就走了。
我開始幹活，先把裏麵的地掃了，爐灰弄出去，點上爐子，熱了些水，洗碗洗衣服，把兩個小侄女的被也拆了，吭哧吭哧的洗尿布，我心道，二嫂的月子我也沒伺候，就當是幫家裏麵做貢獻了。
那些尿布全都洗好了掛在了火牆上麵，媽早已經醒了過來，可以一動也不動，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下來。
我也不理她，給小侄女喂了奶粉，哄她們睡了覺，又蒸了一些玉米麵的餅子，家裏也沒什麽菜了，就找了一個蘿卜切成絲，放上辣椒直接炒了炒。
我把飯和菜端過來給了她：“趁熱吃點飯吧。”
“我不吃。”她哼唧了兩聲，拉住我的手說：“巧兒！你二嫂…不，柳葉說的不真的。我沒有要坑你，你相信我吧！”
我冷聲道：“不管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都不會管二哥的工作，他沒文化，什麽也不會，學校也不是我家開的，我有這麽大的能力安排他進去？說啥也是白搭。我不會聽的。還有我的工資，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到手，你先不用指望了。”
媽歎了口氣搖頭道：“我知道，你和你大哥都恨我呢。越來越生分了。”
我沒說話，你做的那件事不招人恨？
媽坐起來開始吃飯，看到炕上的倆孩子，又哭了：“這一生就生倆，你二哥一個人咋養活？”
“你讓二哥出去找活幹吧，你養活孩子，日子過好了，總能找個媳婦。”
“你二哥那身子骨能幹啥啊？”媽急著說：“他根本不成的！”
“那你想讓他拖累我們一輩子嗎？反正我隻養你，管不了他。”
正說著呢，大哥推門進來了，他告訴媽房子賣了四百塊，正好把高利貸還清了。
媽急的喊叫起來：“你說啥？這麽大的房子為啥你隻賣了這麽點，你要氣死我？”
“我和老張家說了，日後還想要贖回來，所以才給的低價，他說，是看在同村人的麵子上，隻要一年內咱們能給他五百塊就贖回來。你要是不想買回來，我就回去改一下，能賣九百。”
媽聽了他的話，這才點點頭，低聲的說：“是我粗心了，對不起了誌國。”
大哥一愣，想不到媽竟然也能賠不是，便說：“收拾一下就搬出來吧！我和巧兒都希望你們從此好好的。隻求你們能讓我們安生點過日子。”
“還有啥值的搬的？鋪蓋卷一收拾就行，啥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了。”媽失落的歎了口氣。
又等了一會，院門一開，二哥匆忙進來了。媽靠著窗戶看，本來還有一線希望的，可是看到他手上的證件都換了顏色了，柳葉也沒跟來，就知道完了。她也沒說話，隻是用手擦了擦眼淚，一臉木然。
二哥進門把離婚證扔到了炕上，坐在那邊，把媽沒吃完的玉米餅子拿起來大吃起來。
媽哭道：“軍軍，柳葉咋就這麽狠心？”
“恩，人家都找好了下家了，能不狠心嗎？我們從裏麵出來，就見到一輛三輪車等著她呢，就是那個放高利貸的王老五！柳葉頭也不回坐著車就走了。”二哥仇恨的說道：“我算是徹底的被她給耍了！”
我們全都愣住了，竟然是這樣！
後來我們才知道，柳葉之前扔孩子離家出走的時候，就是去找的王老五，倆人之前是小學同學，好過一段，後來王老五家嫌柳葉窮，就棒打鴛鴦讓他娶了別人，之後聽說他老婆生孩子的時候死了，柳葉就去找他再聚前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