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忠心耿耿的英國管家舒爾茨開始為小主人的情況擔心了,從那個漆黑的夜晚開始,美麗的襦勒小姐就從沒有離開過遊艇的客房,即使是最簡單的端茶倒水也一定要親曆親為,而這一切都隻是為了那個莫名其妙地被遊艇撞傷的亞洲人。
剛剛拿到遊艇駕駛執照的襦勒小姐夜遊敦刻爾克港的壯舉還沒有開始就有不好的征兆:先是出港時把停泊在相臨船位的遊艇撞了個大花臉,然後是螺旋槳被一塊奇怪的破魚網給纏住,最後就是一條鯊魚猛地從漆黑的大海躍上了遊艇的前甲板,站在駕駛位位置的襦勒小姐當時就嚇得癱倒在地,經曆過二戰洗禮的舒爾茨二話不說掏出腋下的那支老魯格手槍一陣狂射,等鯊魚不動彈了才發現鯊魚旁邊還有個近乎**的人,手裏死死地攥住一把捅進鯊魚脊背的古怪軍刀!
隨船醫生馬上為襦勒小姐和那個奇怪的男人做了檢查,發現襦勒小姐隻是受到驚嚇,沒有什麽大礙,但那個近乎**的男人肋骨斷了三根,全身上下幾乎被銼刀般的鯊魚皮蹭了個遍,再加上嚴重的脫水和營養不良幾乎和死人沒有區別!
按照舒爾茨的想法應該馬上把這個人交給港口警察,可任性的襦勒小姐也不知道怎麽了非要把這個奇怪的男人留在身邊,還天天伺候著他。舒爾茨搖搖頭,心裏暗暗歎息:該死的法國浪漫情節啊!
殘留的意識好象在提醒自己仍然在與鯊魚搏鬥,逐漸從痛苦和疲勞中蘇醒過來的男人第一個念頭就是反手一刀,好象碰到了什麽硬邦邦的東西,然後是繼續的昏迷。模糊中,好象有人給自己喂一些東西,很怪的味道,有時候象是來自家鄉的茉莉花茶,淡淡的芳香沁人心脾。
更多的是一雙溫柔的手在撫摩著自己痛苦的脊背,經常有一首怪怪的歌在耳邊響起,不象是自己習慣的吳儂軟語,也不是兄弟們那天南海北口音的調侃,是英語?還是法語?好象還摻雜著一些德語在中間搗亂?是什麽歌?是什麽?
還有那些與自己一樣的終生製職業者,有的已經年過四旬,有的比自己還要年輕,可都不存在了!
終生製職業者計劃被取消,負責計劃的朱祥家少將被捕,其他幾個高級軍官被終生囚禁,所有的終生製職業者被清除!
漫天的血影刀光,輕快的機槍點射,還有爆破手雷的轟鳴,一個個倒下的赤手空拳的同僚,還有自己麵前最後看到的那雙眼睛,盡管蒙著麵罩,可自己還是知道是那雙眼睛故意放過了自己!
蟄伏在肮髒的小旅館養傷,艱辛的偷渡旅程,從海輪上刺眼的探照燈光中最後的跳躍,還有鯊魚!......鯊魚!!......鯊魚!!!
猛地翻身坐起的男人讓守侯在他身邊的襦勒小姐再次花容失色,而舒爾茨更是一把拽出了片刻不離身的魯格手槍。好象在看一部東方電影,襦勒看著這個幾乎死去的男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一把將舒爾茨按倒在地,飛快地從舒爾茨手中搶走了槍頂在舒爾茨的後腦上。襦勒驚恐的喊道:“不要!不要傷害舒爾茨先生!”
仔細地觀察了周圍的情況,傷痕累累的男人慢慢地放開了舒爾茨,而那支舒爾茨視若生命的魯格手槍在他的手中一通搓揉重新回複到了零件狀態。舒爾茨揉著脖子站了起來:“中國人?”
男人慢慢坐下,剛才劇烈的活動讓還沒有完全愈合的肋骨鑽心般作痛,他拿起桌子上的一瓶上等白蘭地,仔細地倒了半杯:“你怎麽知道?”
舒爾茨苦笑著說道:“隻有中國功夫才會象這樣讓我無法抵擋,我的教官是上海租界的英國總巡長,大戰開始後他專門訓練過我們,不少的刑訊方法就是他在中國學的,說實話,有的方式並不很體麵,但相當有效!你脖子上的項鏈綴飾好象是中國的女神,叫觀音對嗎?”
男人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那麽你呢?姓是標準的德國姓,手槍也是德國魯格手槍,應該有年頭了但保養得相當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年上海的那個英國人訓練的是MI5的人吧?這裏是法國,你是間諜?”
舒爾茨聳聳肩:“應該說是退役的間諜,大戰後就退役了,現在隻是個管家兼保鏢,一個被按倒在主人麵前的蹩腳保鏢!”
一直插不上話的襦勒小姐對麵前的男人無視自己的存在感到相當氣憤,不管怎麽說,在敦刻爾克的社交場合自己從來都是聚會的中心和亮點,可麵前的這個中國男人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吧?難道~是自己剛才驚慌的表現太失禮了?襦勒盡量使自己保持著優雅的姿態:“先生,是否可以告訴我們您的姓名?如果有需要我們幫助的地方我們也會盡力的幫您的。”
男人抬眼看了看襦勒含糊地說道:“我......我叫鬼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