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田身子一僵,在看見白師傅那一瞬間,麵色有所緩和。

“師傅。”

白師傅走到大田麵前,歎了一口氣,道:“大田,你本名並不姓田是不是?”

大田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師傅怎麽會知道……

白師傅:“你來單氏時,才是一個18歲的少年,可你對單家老宅很熟悉,當時我便覺得你這孩子記性好,可後來我發現並不是……你對單宅熟悉,也許是因為你從前待過一段時間。”

白師傅的話令眾人不由驚訝,特別是管家,忙在大田身上仔細打量著。

“老白,你說得是真的?可我從未見過他啊。”

管家在單氏是老員工了,可以說這裏的每個人他都認識。

白師傅道:“這孩子長大後麵相有了變化,管家,你仔細看看,他像不像孔文田?”

提起孔文田三個字,管家麵容嚴肅了起來,他抬起大田的臉,在他臉上仔細打量著。

半響,管家眯了眯眼,眼前這個人的臉和他記憶中那張臉合並在了一起……

“你是孔文田的兒子?”

大田低垂下了腦袋,沉默地閉上了眼。

“老夫人,他是孔文田的兒子,當年正是孔文田偷了單氏的傳家寶金頂翡翠,才惹得老爺跟您吵了那大一場架,而正是那次後,老爺就一病不起了。”

單老夫人定眼看著大田,她的手指突然顫抖了起來,就連聲音也發著抖,問道:“你真是老孔的兒子?”

“對,我就是孔文田的兒子,當年若不是你冤枉了我父親,我父親也不會被人扔到監獄裏,他也就不會在監獄那種地方生不如死,最後選擇了結自己的生命。”

單老夫人身子一震,許洛洛忙扶住她。

“你說什麽,老孔已經死了?”

“我父親死去多年你都不知嗎?也對,你高高在上,又怎麽會關注我父親那種如螻蟻一般的人物呢?”

單老夫人向後踉蹌一步,她突然抬眼,目光淩厲地望向管家。

“這是怎麽回事?”

管家也是一臉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啊,當初我按您的吩咐,假裝把孔文田送到監獄裏,然後再找機會把他放出來,後來辦事的人說已經妥了,我便沒有再去理會了……”

管家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他突然發現,這事自己沒去核實。

也就是說,最後孔文田到底是死是活,管家並沒有真正知情。

而現在冒出來的大田,則說明了一切,管家被辦事人給騙了,孔文田已經死在監獄中了。

一提起自己的父親,大田的情緒格外激動,他叫喊道:“呸,你們休想騙我,你們明明知道當年我父親是被冤枉的,他根本就沒偷你們單家的傳家寶……你們就是害死我父親的劊子手!”

單老夫人:“不管你信不信,當年我已經派人去救你父親,可後來你父親的遭遇,我並不知情。”

“你才不會,你分明是最狠心的一個,當年我父親正是因為信任你,才肯來單氏工作,結果沒想到,他最終落了這麽一個下場,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大田如發瘋一般嘶吼著,整個人暴躁得如同要吃人的惡鬼,兩名保鏢甚至都無法壓製住他。

單老夫人捂住自己的心口,目光難受得看著大田。

單瀚堯單手便將大田給製服住了,聲音裏冷意十足:“老實點我們還能幫你查出當年的真相,否則以你今天的行為,死一百次也不可惜。”

“你以為我怕死嗎,這些年我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複仇,隻可惜這次我失敗了……不過不要緊,你總有一天會死的。”

許洛洛在聽見大田的話之後,心中不由一驚,大田話裏的意思一語雙關,他在暗指什麽嗎?

而單奶奶則雙腿站立不穩,整個人向後倒去。

“奶奶!快,去給奶奶拿藥。”

屋內一陣慌亂,許洛洛扶著單老夫人回到**躺下,管家拿了救心丸過來,喂單老夫人服下了。

單老夫人張著嘴,想要說些什麽,卻不知怎麽地無法說出口。

單瀚堯見奶奶這副模樣,心中怒火中燒,這個大田犯了錯不僅不知悔改,還用言語來氣壞奶奶。

“來人,將他押下去,把他丟入暴室。”

暴室,是單氏專門指對心術不正背叛單家的人準備的,據說十個人從裏麵進去,隻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來。

大田臉上浮現出誓死如歸的神情,“去就去,你們單家全是無信無義之輩,今日落在你們手裏,算我倒黴。”

“等下。”

正在兩個保鏢押著大田朝外走去時,許洛洛出聲阻止了。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許洛洛身上,其中自然也包括單老夫人和單瀚堯。

許洛洛:“先將他關押在他自己的房間裏,不許人靠近,也不許他與外界聯係,等他供出背後的人,則放他離開。”

許洛洛一席話讓眾人大吃一驚,特別是管家。

“少夫人,這萬萬不可啊,大田他心底對老夫人有仇恨,若是放他離開,想必日後他又會想方設法回來報複。”

許洛洛望向單瀚堯,隻見單瀚堯那雙陰晴不定的眸子正凝視著自己。

許洛洛道:“剛才從大田的話裏我聽得出來,大田他本質上並不是一個壞人,他對奶奶有仇恨是因為他以為奶奶害死了他父親,如若將這其中的誤會解開,大田必然不會再執意對奶奶進行報複。”

單瀚堯目光微動,許洛洛說得並不是沒有道理。

“但我不能拿奶奶的生命來冒險。”

“不,這並不是冒險,大田這段時間歸我們看管,奶奶身邊的安保也增加了人手,他成功的機率等於零,對吧,白師傅?”

白師傅被點到了名,不由點了點頭,道:“原本這一切都應該是老夫人,少爺和少夫人來決定,但因大田是我徒弟,我與他相處多年,深知他是什麽性子……大家放心,這些時日,大田由我來看管,請少爺和老夫人給次機會大田。”

許洛洛看向單瀚堯,等待著他的回複。

單瀚堯目光深沉地看著許洛洛,半響,他才聲音低沉道:“許洛洛,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答應你,不過……以後不許當著我的麵,為別的男人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