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琳琅赫然瞠大雙眸!

她下意識地將雙手抵擋在前,雙腿往前用力!

“是我!”手腳都被禁錮住,耳邊忽然響起一道低沉中帶著一絲無力的熟悉男聲,讓蘇琳琅渾身一僵,赫然睜開下意識閉上的雙眸。

她看著麵前的人。

仍舊是一麵黑色方巾,將他的臉徹底地遮掩起來,隻露著一雙眼睛,但是那雙眼睛裏深沉得好像是深海,一眼望不到底。

她抿了抿唇,心底那種慌亂的感覺,總算是安撫下來,再看向他時,低低地道:“你,可以把我放開了……”

秦峰一愣,低頭看到自己碰著她的手腳,臉一紅,連忙收回手,連聲音都跟著有點顫抖:“抱,抱歉,我隻是……”

他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不過剛剛的情況,也算是有一些特殊。

“我知道。”即使黑布蓋著,蘇琳琅也能感覺到他此刻臉應該紅得厲害,卻沒有調侃他,而是站了起來:“你沒事兒吧,我還以為……”

一說到這個,秦峰就變得一臉認真,盯著蘇琳琅:“你怎麽重新跑回來?還有那個絲絹……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很危險,萬一這個人不是我……”

“可就是你啊。”

蘇琳琅回答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讓秦峰一臉啞然。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不過蘇琳琅還是很快回過神來,看向秦峰,認真道:“這件事情我做得著實是有些衝動了,不過,也算是賭對了吧,你,是不是受傷了?”

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往上一抬,讓人情不自禁地就想要陷入裏麵,也讓秦峰連責怪的話語都說不出口,隻是,看向她的眼神裏帶著一絲疑惑。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知道他的身份不一樣。

知道他是有著一身好身手的。

“知道什麽,我隻是在樹那裏發現了血跡,就胡亂猜到的而已。”雖然知道秦峰問的究竟是什麽,不過蘇琳琅並沒有正麵回答,隻當自己什麽都沒有聽到,輕巧地轉開了話題:“我帶了創傷藥,可以處理傷口的,你……”

抬頭,蘇琳琅看向他,眼神裏帶著認真:“自己能處理?不能處理的話,我給你處理。”

“……”

秦峰啞然。

好一會兒,他終於看出,她聰明的不想在這方麵多談,在不知道那些情況之下,仍舊是可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好還是壞。

輕呼一口氣後,秦峰還是緩緩地道:“處理不了,在背後。”

蘇琳琅也噎了一下。

說實話,問的時候她是一本正經的,可是等真正麵對時,才發現自己作為一個女孩子還是格外唐突了,畢竟他是個男人,而她還是個小姑娘……

秦峰將她帶到他安身的山洞裏,停了一下下,再看向蘇琳琅時,有些許的猶豫:“你……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到底是個姑娘家,我……”

“像你這樣說,在醫者的眼裏,得分男女的話,婦人們要看病時,還得避嫌?”走到山洞裏,蘇琳琅已經確定自己之前所說的想都是對的,也沒有在這方麵和秦峰囉嗦。

想必秦峰是因為傷得嚴重,才沒法返回家中吧。

既然這樣,他的傷勢更要處理了。

秦峰一聽,臉一紅,倒也沒有再在這方麵和蘇琳琅多說,當著蘇琳琅的麵,將外袍褪了下來。

早前單看臉,蘇琳琅就知道,秦峰其實是一個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人,如今親眼看到,還是沒能忍住,有些許的臉紅,稍稍側了側臉。

天!

要是早讓她看到秦峰這身材,真的會不顧一切地撲上來的。

畢竟在她的世界裏,顏值也是很重要的嘛。

不過……命運使然,她到現在才知道,也就注定了她和秦峰之間,還是會清清楚楚的將一切事情都處理好了,才能夠在一起吧。

很快,蘇琳琅就沒有了欣賞的想法。

隻見秦峰蓬勃有力的背後,橫亙著一條刀痕,格外長,甚至還有一些腐肉翻在外麵,看起來格外的恐怖,甚至還有些讓人作嘔……

蘇琳琅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傷得如此之深,不過也能夠想到,他為什麽不回秦家了,就他這幅模樣,回去了難免露出一些端倪。

“你……怎麽不到鎮上醫館去看?”蘇琳琅忍了又忍,都沒能憋住,開口問了出來,神情間帶著一絲試探:“回春堂的沈大夫,你不是可以找他……”

秦峰沒有回頭。

他低低地說著:“會有人排查,我不想惹麻煩。”

“……”

蘇琳琅頓時明了。

她沒有再多說,而是認真地給秦峰處理傷口。

所幸的是,以前的她也是學過醫護知識的,在發生一些災情時,作為誌願者奔赴需要她的地方,忙碌著,逐漸的經驗更足了,手腳也越發的利落。

蘇琳琅先是用白酒給他的傷口消毒,再在火上烤著刀片,用白酒消毒,看向秦峰時,神色認真:“你背後的傷口已經有腐肉了,需要將這些腐肉剔除了,再行包紮,你……忍著點。”

秦峰點頭,實則內心翻滾得厲害。

他親眼看著蘇琳琅所做的那些事情,一愣一愣的。

之前,他聽沈清悟說過,刀片用高溫炙烤,是可以消毒的,但是,沒有白酒這一步,而且……蘇琳琅一個小姑娘,在這些事情上,未免也太熟練了!

熟練的他都忍不住懷疑,她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

隻是,蘇琳琅自小就生長在興華村,這件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而且……如果真的是普通的小姑娘,根本也做不出像她如此大膽的事情來。

輕呼一口氣,秦峰道:“你開始吧。”

蘇琳琅並不知秦峰內心的掙紮,得到秦峰的同意後,也就沒有再囉嗦,開始動手。

之前白酒灑在傷口上的消毒已經起了作用,在刀剛下去時,秦峰是沒有什麽感覺的,直到後麵,剮蹭的動作越大,那種腐肉被剔除的感覺格外明顯,疼痛也升起來。

他忍著。

額頭在這時落下豆大的汗珠,渾身繃緊著,脖頸處的青筋格外明顯。

蘇琳琅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變化,輕呼一口氣,緩緩道:“肯定是很痛的,要是忍不住,大可叫出來,這個腐肉的剔除還需要一點時間,要完整的剔除才行,不然就白費功夫了。”

秦峰咬著牙,從喉嚨裏滾出一句話:“沒事兒,你繼續吧,我能忍著。”

沒什麽不可忍的。

那些腐肉究竟怎樣,他比誰都清楚。

人一個小姑娘做這些事情都不覺得可怕,他這點疼痛怎麽就忍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