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申離開。
但,一開始陳申真的以為在這件事情上,真的很輕易地就能夠解決了,可現實很快就給了他一個狠狠的耳光!
事情非但沒能好好解決,甚至在時間的發酵之下,越發膨脹,甚至連他這邊派人出去找輿論的源頭這件事情,都已經被爆出來。
街頭巷尾都在談論著這件事情。
陳申回到府衙之內,前往書房給李乾匯報消息時,卻不想,還沒來得及進去,就有一個茶盞從裏麵猛然砸了出來!
砰!
陳申根本就沒有想到,李乾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在震驚的一瞬間,臉色唰的一下就變的極其難看起來。
他摸著從頭上流下的鮮紅血液,是那樣的刺眼,甚至在映照著他自己的影子,就好像在說:看,他根本就沒有把你當人!
是的!
李乾要是把他當作一個人,根本就不會如此打罵!尤其還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為了李乾鞠躬盡瘁!結果呢?
李乾卻是什麽事情都不做!
還什麽話都沒有聽說,就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他的身上!
惱怒之下,陳申的臉色都在一瞬間發生了變化。
他臉色微微一緊,眼神之中帶著的恨意鋪天蓋地而來!
李乾!
他一定,不會讓李乾好過的!
憤怒之下,陳申壓下了心頭的恨意,勉強地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抬起頭看向裏麵時,卻見李乾穩穩地坐在椅子上。
神情是看不出的莫測還有可怕!
就好像是,會忽然朝著陳申,再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來!
陳申壓製著心頭的怒意,勉強地張嘴:“大人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大的火氣?該不會是下邊的人惹您了吧?”
似是想到了這種可能,陳申眉頭一蹙,臉色有些不好:“要小人說,大人就應該更加嚴厲地將人教訓一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任由他們連半點事情都辦不好,就在大人您的麵前邀功!”
陳申所說的話,字字珠璣。
但,李乾根本就聽不出來。
此時此刻,李乾的腦海裏就一直在重複著外麵所發生的事情,還有所議論的那些話,再看向陳申時,橫眉豎眼!
“還能有誰惹的我如此不快?”
“嗯!”
“除了你還有誰?!”
“我告訴你,陳申!本官是讓你出去處理事情的,不是讓你出去惹事兒的!你看看現在外麵究竟都是怎麽說我的,啊?”
“他們居然都已經覺得本官貪贓枉法!甚至覺得本官府裏的那些嬌妻美眷都是通過不正常的手段得到的!”
“你說,在這種情況之下,我真的還有名聲可言嗎?”
“到那個時候,我是不是都得被他們的唾沫星子淹死?”
似是想到了什麽,李乾眸光倏然一凜!
再看向陳申時,眼神冰冷:“你是不是想要的,就是這個?想要本官被眾人遺棄!想要本官從這個位置上下去!”
“然後,你好取代本官的位置,嗯?!”
“大人恕罪!”
陳申先前還是滿心怒意,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之下,李乾居然會忽然說出這麽一句話來!讓他的臉色倏然發生了變化!
他猛地跪在地麵上,話語真誠中又是滿滿的懇切:“不是的,大人!請大人明鑒啊!我若是真的對大人您有半分不敬之心,我就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雖說他們這些人都比較信奉天神,但在某些事情上,自然也是不相信的!就好像如今這種情況,若是任由著李乾來多說下去,那他算是徹底擔上這個“罪名”了!
他想要做的事情,都還沒有做到呢!怎麽可能會任由著李乾懷疑於他,而什麽都不做呢!
李乾看著跪倒在麵前的陳申,臉色微微一冷。
從他這個角度,是看不到陳申的神情的,但從話語中,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陳申的真誠還有認真!但……真的可信嗎?
不是李乾多疑,而是在這些事情的發生之下,李乾越發覺得有些事情真的出乎了他的意料,讓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有所懷疑!
李乾深深地看著麵前的陳申。
他臉色有些陰冷,一字一句地道:“你確定你說的,都是打從心底裏的嗎?可是,你要是真的一心向著本官,那外麵發生的那些事情,算是怎麽回事?”
“難道你要跟我說,這幕後並沒有任何的操縱之手嗎?你是無辜的嗎?!你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取代本官嗎?!”
話語說到最後,李乾的神色已經倏然變的陰鷙!
顯然,若是陳申稍微說一句話,不符合他內心裏的想法,李乾就會毫不猶豫地將這個跟在他身邊多年的人,徹底從生命中剔除!
陳申哪能不懂李乾的心思?
如今到了這種地步,他也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李乾居然二話不說,就能夠舍棄他!
嗬!
這麽多年以來,他可是為了李乾,什麽壞良心的事情都已經做了!
可是現在……
李乾說拋棄他就可以拋棄他!
陳申越想心裏越氣,但還是很快壓下那些怒意,再抬頭看向李乾時,神色間都帶著濃烈的認真:“大人!”
“小人對您的忠誠之心,可謂是日月可鑒!”
“若是小人真的有任何的心思,怎麽可能會這麽多年來,仍舊陪在大人您的身邊呢?!”
“當然,小人我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因為沒有處理好,所以你這心裏有不舒服的,可是……小人已經在這些事情上,已經都在認真的處理了,並非像大人您說的沒有處理。”
說到這裏,陳申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是……”
“大人所說,這件事情背後有人操縱,我也同樣是這樣認為的!但是,這後麵操縱的人,必然不是小人我,而是想要讓大人和小人都過得不好的人啊!”
話語到後麵,陳申很是聰明的,直接把他也給代入進去。
他擰著眉:“我與大人都是在同一條線上的,在這件事情上,若是大人過得不好,那小人我怎麽可能好得起來呢?”
說到這兒,陳申再次看向李乾,神情間滿滿的都是認真:“當然,若是大人當真是不相信小人我,小人我也隻能任憑大人您處置了!”
這些年來,他陪在李乾的身邊,對李乾的認知還是很明顯的,很是清楚,在這些話語下,李乾多少都有著一些軟化。
事實也確實如此。
李乾本來還是很肯定著是陳申沒有好好地處理這件事情,又或者是陳申有著別的想法,但是現在,他忽然就沒有什麽可說的了。
連命都拿捏在他的手裏,在這種情況之下,陳申就算有別的想法,也沒有那個膽子!再說了,陳申跟在他身邊已經很多年時間了。
若是真的有別的想法,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一點貓膩都沒有現出來的。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真的是他誤會了陳申?
想到這種可能,李乾心裏雖然閃過一抹異樣,但還是很快壓下,理直氣壯起來:“你說說你,處理個事情,卻處理成這樣!”
“你看看現在,事情哪裏有所緩和?外麵的人不都是在說著我這個大人做的不夠好的?甚至懷疑著本官!”